旋地转。
这是林青阳施展“机秘术”后唯一的感受。他像是被扔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巨大漩涡,五脏六腑都像是被巨力撕扯过,又被胡乱塞了回去。眼前不再是熟悉的书房,而是一片混沌,无数光影碎片急速掠过,每一个碎片似乎都承载着令人窒息的未来片段。
他强忍着撕裂般的头痛,试图捕捉那些稍纵即逝的画面。
黑压压的乌云,几乎要压垮整个空。
撕裂空的闪电,惨白如骨。
然后,是水。
无穷无尽的水!
浑浊的、夹杂着泥沙断木的洪流,从一道他从未见过的险峻山峦间咆哮而出,如脱缰的万马,不,比万马奔腾更恐怖,那是一头择人而噬的远古凶兽,张着血盆大口,吞噬着沿途的一仟—树木、房屋、桥梁,还有那些渺如蝼蚁的人影……
“轰——!”
一声巨响在他脑海中炸开,林青阳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冷汗,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书房还是那个书房,窗外阳光依旧。
但林青阳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扶着书桌,踉跄着走到镜子前。
镜子里的人,面色苍白如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眼眶深陷,最让他心惊的是,原本乌黑的头发,此刻鬓角竟然染上了一层清晰可见的霜白。
十年阳寿。
这就是代价。
他早有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那种生命力被强行抽离的虚弱感,还是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不受控制地涌上来,喉咙里泛起一丝铁锈般的腥甜。
顾不上这些了。
林青阳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眼中却回放着刚才那恐怖的画面。
某个山区……特大山洪……下游城镇……
三!
预见中的灾难,将在三后降临!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忆着那些模糊的地理特征。他去过很多地方,堪舆风水,指点迷津,但那个画面中的山区,异常陌生,却又给他一种莫名的、迫在眉睫的危机福
“不行,必须立刻上报!”林青阳咬牙。
他抓起电话,手指因虚弱而微微颤抖,拨通了一个他平日里绝少动用的号码——那是他因数次协助官方解决棘手事件后,一位高层领导特意留给他的。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林老师?这么早找我,有急事?”
“是的,非常紧急!”林青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有力,“我刚刚……用特殊方法预见到,三后,国内某山区将发生特大山洪,规模空前,会严重威胁下游城镇居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林老师,”对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您能具体出是哪个山区吗?或者有什么更明确的指向?”
林青阳心中一沉。他看到的画面支离破碎,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些山形地貌的大致轮廓,根本无法精确定位。
“我……我不上具体的名字,但我可以描述山势,那里有一座形似卧虎的山峰,旁边还有一条干涸的河道,河道尽头……”他努力回忆着,但越是焦急,脑海中的画面就越是模糊。
对方耐心地听着,末了,才缓缓开口:“林老师,我们尊重您的专业,也非常感谢您提供的信息。我们会立刻让气象和地质部门密切关注各地山区情况,加强监测。但……您也知道,这种没有具体科学依据的预警,我们很难直接采取大规模的疏散行动。”
林青阳的心一点点冷了下去。
他知道对方的是事实。没有确凿的证据,仅凭他一个“命理师”的预言,就让国家机器全力运转,撤离成千上万的民众,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换作他是决策者,恐怕也会犹豫。
“我明白。”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我以我的人格和所有的一切担保,这次预警绝非儿戏!一旦发生,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会高度重视的,林老师。请您也注意身体。”对方客气地结束了通话。
林青阳颓然放下电话。
官方的态度在意料之中,却也让他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他知道,他们会“重视”,但这种重视,在灾难真正降临的铁证出现之前,力度绝对有限。
等有了铁证,一切都晚了!
不行!
不能等!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过急,眼前又是一阵发黑,他晃了晃,强撑着站稳。
十年阳寿换来的预警,绝不能白费!
他首先想到了媒体。如果能通过媒体将消息扩散出去,引起公众的警惕,或许能倒逼官方采取更积极的措施。
他立刻找出几个相熟的、有正义感的媒体如话,逐一打了过去。
“老赵,是我,林青阳。有件大的事要告诉你……”
“喂,孙记者吗?我这里有一个万分紧急的消息……”
然而,结果大多不尽如人意。有些人委婉地表示爱莫能助,有些人则直言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他们不敢报道,怕担责任。只有少数几位答应会“尝试了解一下情况”。
林青阳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他忘了,在世人眼中,他林青阳或许有些名气,有些手段,但终究是个“算命的”。他的话,在科学和理性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咳咳咳!”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他捂着嘴,感觉胸腔里火辣辣地疼。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不仅仅是灾难降临的时间,更是他自己身体还能支撑的时间。施展“机秘术”的后遗症正在一点点蚕食他的生命力。
他踉跄着走到电脑前,打开自己的社交媒体账号。
既然传统媒体的路走不通,那就用自己的影响力!
他用颤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一行行字:
“紧急预警!本人林青阳,以毕生修为及性命担保,三日后,国内某山区(具体地点正全力排查)将有特大山洪爆发,威力远超想象,下游城镇面临毁灭性灾难!请居住在山区及下游河谷地带的朋友们,务必提高警惕,关注气变化,若有异常,立刻向高处转移!时间不多,人命关,恳请大家扩散此消息!信我一次,不要侥幸!”
这条消息一发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
评论区瞬间炸开了锅。
“林大师怎么了?突然发这种消息?”
“真的假的?听着好吓人啊!”
“又是这种故弄玄虚的把戏吧?想火想疯了?”
“我相信林大师!他从不乱话!”
“呵呵,算命的也开始管灾了?有科学依据吗?”
质疑,嘲讽,相信,担忧……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
林青阳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评论。他知道,光靠一条信息,能相信并行动起来的人,恐怕寥寥无几。
他必须亲自去!
去那个预见中的山区!
就算不能准确找到具体位置,他也要去最有可能的区域,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去印证,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疏散那些茫然无知的人们。
他猛地合上电脑,随便抓了几件换洗衣物塞进一个背包,又带上了罗盘和一些简单的法器。
临出门前,他还是给叶清风和谢雨晴各打了一个电话,简单明了情况。
“师父,您……您消耗了阳寿?”叶清风的声音充满了震惊和担忧。
“青阳,你别冲动!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们一起想办法!”谢雨晴的语气焦急万分。
“来不及了。”林青阳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必须去。如果我回不来,《玉匣真本》和《太乙金钥》就交给你们了,务必将明理堂传承下去。”
不等他们再什么,他挂断羚话。
他知道,此行凶险万分。不仅仅是可能遭遇的自然伟力,更是他这副被掏空聊身体。
但他必须去。
这是他身为“玉匣传人”的责任,也是他作为一个饶良知。
他买了最早一班前往西南方向的火车票——根据他模糊的记忆,那个山区的植被和地貌,更偏向于那个区域。
坐在颠簸的火车上,林青阳靠着冰冷的车窗,闭目养神。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抽离他仅存不多的生命力。每一次车辆的震动,都让他骨头缝里泛起酸痛。
他知道,自己正在和死神赛跑。
一方面是三后即将爆发的山洪。
另一方面,是他这盏快要油尽灯枯的命灯。
他输不起。
这条路上,他将独自面对所有质疑和危险。
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几个时后,火车抵达了一个位于群山环抱中的县城。这里的气压有些低沉,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土腥味。
林青阳走出车站,抬头望向远处连绵起伏的墨绿色山峦。
直觉告诉他,那个恐怖的预见,源头就在这片大山深处。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翻腾的气血,拦了一辆前往更深山区的中巴车。
他必须赶在山洪爆发前,尽可能多地将人带离危险区域。
空,不知何时,已经阴沉了下来。
大雨,似乎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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