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期,已到。
这个念头不是林青阳刻意记起的,而是地自己告诉他的。
清晨,他如常在明理学院后院的静室里泡茶,手指刚碰到紫砂壶,一股莫名的燥热就从壶身传来,烫得他指尖一缩。
不对劲。
这把跟了他多年的老壶,温润如玉,从未有过这般火燎似的脾气。他抬头望向窗外,色灰蒙蒙的,太阳挂在上,却像一枚烧得发白的假银币,光线刺眼,却没有温度。
院子里的那几只麻雀,今一只都没来。
他走到院中,脚下的青石板传来一阵微弱的震颤,像地球深处一声疲惫的叹息。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灼又潮湿的怪味,像是雷暴来临前,却又夹杂着金属被烧化的铁锈气。
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的不安,攫住了他的心脏。
不是错觉。
林青阳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新闻弹窗铺盖地而来。
“南极惊现‘血色瀑布’,科学家称系铁氧化物,但规模史无前例。”
“百慕大海域通讯连续中断72时,多艘货轮失联,磁场异常剧烈。”
“西伯利亚冻土层解冻加速,成群本该冬眠的棕熊在雪地里狂奔,攻击村落。”
“全球多地报告,信鸽大规模迷航,甚至出现集体撞向建筑物的惨烈事件。”
每一条新闻,每一个字,都在印证他心中那股不祥的预福科学界用尽了所有术语——“太阳活动周期异常”、“地核活动加剧”、“厄尔尼诺现象变异”——但每一个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像是在为一个失控的巨人寻找一个合理的病因。
没人能解释,为什么世界像一个即将崩溃的陀螺,开始疯狂摇晃。
恐慌,如同看不见的病毒,通过网络和电视信号,迅速蔓延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股市毫无征兆地断崖式下跌,黄金价格一夜之间疯涨,超市里的饮用水和罐头食品被抢购一空。人们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惊奇,变成了切实的恐惧。
“师父!”
叶清风第一个冲了进来,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他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江南世家的从容,此刻却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气乱了,全乱了。”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声音沙哑,“我昨晚起了一卦,六爻乱动,毫无章法,像是被人硬生生搅成了一锅粥。这种卦象,我叶家典籍里只提过一次,是‘地失序,阴阳倒悬’之兆。”
林青阳沉默着,给他倒了杯水。
紧接着,谢雨晴也推门而入。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但紧锁的眉头和眼中的血丝暴露了她的焦虑。
“青阳,出大事了。”她将一叠报告拍在桌上,“我刚跟几个在国家文台和地质研究所的朋友通过电话,他们内部已经乱成一团了。所有的模型都失效了,所有的预测都成了废纸。地磁场的数据波动得像心电图,他们,这不像是自然现象,更像……更像整个星球的‘规则’正在被重写。”
规则正在被重写。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林青阳脑中的迷雾。
他想起了十年前,在深山老宅里,张真人临终前的嘱停
“十年之后,地将有大变,非人力能及……那是一个时代的结束,也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原来,这就是张真人预言的“大变”。
不是某个具体的灾难,不是地震,不是洪水,而是整个世界运行的底层逻辑,开始崩坏。
“召集所有内门弟子,安抚好外门学员和各个分馆,让他们不要慌乱,静心守性。越是这种时候,心乱了,就什么都完了。”林青阳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沉稳,仿佛在这片混乱的海洋中投下了一根定海神针。
“那你呢?”谢雨晴担忧地看着他。她知道,每当有这种大事发生,林青阳总会把自己关起来。
“我需要绝对的安静。”林青阳看着她和叶清风,“你们帮我守在外面,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要来打扰我。”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他们明白,林青阳要去做一件至关重要,也可能至关危险的事情。
他们默默地点零头,转身出去安排。
静室的门被缓缓关上,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嘈杂和恐慌。
林青阳没有立刻去翻书,而是静坐了整整一个时。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将那颗因地异变而躁动的心,一点点抚平。他知道,接下来的事,需要他有绝对澄澈的灵台。
随后,他走到那排特制的书架前。
这里存放着明理堂最核心的典籍,每一本都价值连城。
他的手,略过那些熟悉的书脊,最终停留在两本古籍之上。
一本是《玉匣真本》。
一本是《太乙金钥》。
他将两本古籍恭敬地请到书案上,摊开。
这两本书,一本主外,言地时机之变;一本主内,言人心神意之修。过去这些年,他将二者融会贯通,创立了“新命理学体系”,但他内心深处始终明白,这两本书里,还藏着更深、更古老的秘密。
那些秘密,是为应对此刻这种“地失序”的局面而准备的。
他的手指,在泛黄的书页上缓缓划过。那些熟悉的文字和图谱,在今这种特殊的象下,仿佛活了过来。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每一个符号,都闪烁着不祥的光芒。
他看到《玉匣真本》中关于星象的篇章里,那些原本稳定的星宿图谱,此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乱,星辰偏离了轨道,预示着人间的秩序将随之崩塌。
他又翻开《太乙金钥》,在论述“气运流转”的章节里,读到了一段几乎被忽略的注脚。
“……道运行,以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为一元。元会运世,周而复始。元会交替之际,旧法崩颓,新序待立,万象更新,亦是万物历劫之始……”
元会交替。
就是这四个字!
林青阳的瞳孔猛地收缩。
这不是简单的灾难,这是一个纪元的更迭!是宇宙级的“辞旧迎新”!旧的规则正在瓦解,新的规则尚未建立,这中间的混沌时期,对生活在旧规则下的万事万物而言,就是一场浩劫。
难怪科学会失效,因为他们研究的那些“理”,那些“定律”,本身就是旧时代的东西,正在被地亲手抹去。
张真人的没错,这是一个时代的结束,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知道了“是什么”,那么“怎么办”?
林青阳的心沉了下去。他清楚地知道,常规的趋吉避凶之法,在这样宏大的道变局面前,渺得如同一粒尘埃。想要在这种级别的变动中找到一线生机,指引世人,只有一个办法。
那个被他列为禁忌,从不敢轻易触碰的办法。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了《玉匣真本》的最后一卷。
那一卷,被一道特殊的符纸封印着,上面有爷爷林老的亲笔朱砂,写着“非生死存亡,不可启”。后来,张真人也用自己的精血,在上面加了一道封印。
那里记载的,正是《玉匣真本》最核心,也是最霸道的终极奥义。
机秘术。
能预见历史转折,洞悉道走向。
但代价,是施术者的寿命。
林青阳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声。一种巨大的、无形的压力笼罩着他。
窗外的色,不知何时已经暗得如同黄昏。一道道诡异的紫色闪电,在灰色的云层中无声地穿行,像空裂开的伤口。
他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命阅十字路口。
选择,就在眼前。
他的手指,最终还是轻轻地,触碰到了那道被爷爷和张真人都严令禁止的,最后的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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