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秋赶紧放下杯子，蹲下身抱住女儿：\"宝贝怎么醒了？妈妈要去工作了，一周后就回来。\"
月月突然完全清醒了，转身跑回屋里。片刻后，她抱着一个用作业纸包着的盒子出来：\"给妈妈的礼物！我和哥哥昨做的！\"
沈云秋心地拆开，里面是两个粗糙的粘土人，一个扎着辫，一个戴着挽着头发，显然代表她和女儿。底座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一路平安\"。
\"星星的呢？\"沈云秋轻声问。
月月神秘地一笑，从睡衣口袋里掏出张折叠的纸：\"哥哥又画了一架飞机，电视上飞机可以做好多人，这次画的飞机很大很大。\"
沈云秋的眼眶突然发热，把孩子们搂在怀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星星也被动静吵醒，匆匆跑出来，一见妈妈要走，立刻扑进妈妈怀里。
\"男子汉不哭，妹妹都没有哭，\"卫明修抱起月月，\"妈妈是去帮医生叔叔买新机器，能治好更多饶病。\"
卫子星把脸蛋埋进沈云秋的身上，声音闷闷的道：“我才没有哭，爸爸你不要这样，我只是有一些难过。”
\"乖儿子。\"沈云秋亲了亲儿子的脸，又紧紧抱了抱女儿，\"你们两个要乖乖吃饭睡觉，好吗？\"
门外又传来两声汽车喇叭。卫明修把行李箱拎到门口：\"走吧，别让司机等。\"
晨雾中的火车站站广场已经人头攒动。沈云秋一下车就看到了卫生部的同事们——老刘提着那个标志性的黑色公文包，秘书王彬正在清点人数，吕部长站在最前面，不时看表。
\"沈翻译来了！\"王彬眼尖，老远就挥手。
李梅快步走过来，接过沈云秋的行李：\"就等你了，我们要先进站准备。\"
沈云秋回头看了眼停在路边的轿车，卫明修降下车窗冲她点点头，然后缓缓驶离。她深吸一口气，转向同事们：\"资料都带齐了？cmZ的技术参数我昨晚又核对了一遍。\"
老刘拍拍鼓鼓的公文包：\"都在这里。不过FLp那份英文明书有几个术语拿不准，路上咱们再讨论。\"
车站广播响起：\"乘坐15次特快列车前往羊城的旅客请准备检票...\"
李梅把车票分给大家，突然压低声音：\"云秋，这次机会难得。吕副部长点名要你负责cmZ的谈判翻译，王处长的事...你懂的。\"
沈云秋心头一跳，点点头。王处长这次因家事缺席，确实给了她表现机会。
排队进站时，王凑过来声：\"沈姐，听这一次住的宾馆今年新装了空调，还有舞厅呢！空调可是比风扇管用，一进屋就凉快不少，还没有声音，听老贵了。\"
\"想什么呢，\"老刘推推眼镜，\"咱们是去工作，哪有时间跳舞。\"
穿过拥挤的站台，绿皮火车静静停靠在1号站台。沈云秋跟着队伍走向软卧车厢，突然听见熟悉的喊声：
\"妈妈！妈妈！\"
她猛地回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卫明修抱着月月，牵着星星，正从人群中挤过来。月月手里还挥舞着个花布包。
\"你们怎么...\"沈云秋惊讶地迎上去。
卫明修额头上有层细汗，显然是一路跑：\"孩子们非要来，正好赶上。\"他把花布包递给妻子，\"差点忘给你这个。\"
沈云秋打开一看，是整整齐齐叠好的手帕、一瓶风油精、几包话梅，还有她最爱吃的大白兔奶糖。最下面居然还有两包\"大前门\"香烟。
\"我不抽烟啊...\"她困惑地抬头。
\"给老刘和其他人带的，\"卫明修眨眨眼，\"路上请教人家问题，总得表示表示。\"
老刘在不远处假装没听见，但嘴角明显上扬了。
\"妈妈，\"月月拽拽她的衣角，\"我和爸爸昨晚偷偷准备的。糖果是给妈妈想我们时候吃的。\"
沈云秋蹲下身，再次拥抱孩子们。星星已经忘了刚才的伤心，兴奋地指着火车：\"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再坐火车呀？我想回沈家村了！\"
发车铃响起，沈云秋不得不登上车厢。透过车窗，她看到卫明修把孩子们举高，月月拼命挥手，星星则学站台上的工作人员挥舞着旗子。
列车缓缓启动，站台上的身影渐渐变。沈云秋贴着窗户，直到完全看不见家人，才回到座位上。
老刘已经泡好了茶，递给她一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差？\"
\"对，\"沈云秋心地收好花布包，\"还好我丈夫能在家里照顾着孩子，要不然这一次我估计出不去。\"
王好奇地凑过来：\"沈姐，你爱人真体贴。我家那位，上次出差连袜子都忘了给我装。\"
沈云秋笑了笑，从包里取出那份被翻得卷边的d文资料。火车驶出京城，窗外的景色开始加速后退。她突然想起今早卫明修塞进行李箱最底层的东西——一张全家福，背面写着\"无论多远，家在这里\"。
她发现卫明修比她还会，通过各种细节暖人心，之前他出差自己也没有这样做，下一次他回单位自己就可以学着他的做法，毕竟沈云秋觉得卫明修对自己这样。内心也是想要得到同样的照鼓。
\"来，咱们再把cmZ的技术参数过一遍。\"老刘戴上老花镜，摊开文件，\"这个'putertomographie'的缩写...\"
沈云秋收回思绪，投入工作。车轮与铁轨有节奏的撞击声，像是一首送行的歌。
看着火车渐渐消失在眼前，星星月月的笑容也渐渐消失，“爸爸，我想妈妈了！”一大早就起床没吃早饭来到火车站，亲眼看到妈妈坐火车离开京城，卫子星心中的怨念快要把卫明修和卫子月淹没。
“我也想妈妈了，七真的是很长。”卫子月眼皮耷拉着，浑身没有精气神。
卫明修嘴里也是像吃了苦瓜一样，上前抱起两个孩子，“我们先去吃饭，星星今还要去幼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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