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了吗，通了吗？”国增在一旁，又急又喜的问。
“喂，喂，哎，能听到吗？能听到吗？”秀峦对着电话：“啊，能听到啊，爸，我是秀峦啊。对，刚装上电话，先给你打一个。”
一旁的国增笑了，这电话打通了。
马云唐跟闺女聊了会，一旁的妻子陈淑芬，便迫不及待了，连忙抢过丈夫的电话：“秀峦，你快生了吧，快到日子了吧？自己觉得咋样啊？”陈淑芬放心不下。
“估摸着，也就这几吧。”秀峦道：“娘，不用担心我，你和我爸呢，都挺好的吗？”
“都好，都好。”陈淑芬叮嘱闺女：“这几，就别干什么活了，歇着吧。还有几就过年了，这孩子，要么是个腊月的生日，要么，就是个正月的大生日。”
“不干活了。”秀峦挺着大肚子：“我就是想干，也干不动了，挪个步，都费劲。菲呢？菲在不在啊？”
一旁的马芳菲，听到羚话里叫自己，连忙抢过电话：“大姑，我在呢，我和你话。”
陈淑芬连忙把电话，递给孙女，菲道：“大姑。”
“哎，菲啊。”秀峦对着电话道：“没出去玩啊？”
“没出去，外面太冷了。”菲兴致冲冲：“大姑，我听爷爷奶奶，你又要给我生个表弟了。”
秀峦笑了笑：“这可不一定，也有可能，是个表妹呢。”
“行啊，大姑，你给我生个表妹吧，我都有两个表弟了，我想要个表妹。”菲道。菲的两个表弟，分别为大姑秀峦家的刘旭，以及二姑秀萍家的邢童。
到生孩子，秀峦不禁关心起了，自己的三妹秀玉：“菲，你把电话给你奶奶，我有事跟你奶奶。”
陈淑芬接过电话：“秀峦，你找我啊？”
“娘，咱秀玉的婚事，怎么样了？”秀峦道：“摩河村李家，没什么时候结婚啊？”
“了，过了年，就先定下来。明年选个好日子，就结婚吧。”陈淑芬道：“人家想着早娶，省的夜长梦多，早娶就早娶吧，人家都不嫌咱秀玉，咱还嫌什么呢？”
“行啊，娘，秀玉嫁了过去，以后回你这边，也就两步道儿的路，你们还能相互照应着点，跟我爸，别老是不乐意。”秀峦道。
“嗯，我知道，我知道。”陈淑芬道：“你爸这个人，你还不知道，太理想了，要是照他的想法，秀玉还不老在家里了？”
一旁的马云唐，抽着烟，瞪了媳妇一眼。
“行，娘，那就不了啊，等我生了孩子，你来我这住几吧。”秀峦道：“到时候，我再给你打电话。”
“行，行，秀峦，记住，自己一定得心点。”陈淑芬一百个不放心：“就这几了，千万不能马虎，这冬生孩子，跟夏不一样，稍不留意，就落下月子病。”
“知道了，妈，刘旭不也是正月生的吗？”秀峦笑着道：“我有经验。”
“嗯，嗯。”陈淑芬道：“行了，不了，不了，电话费挺贵的，挂了吧。”
“娘，那我挂了啊。”秀峦看了看，电话的显示屏，的确，都了两分多钟了，四毛钱没了。
待到秀峦挂羚话，国增又迫不及待的，对着电话簿，那些电话号码一一查看：“我再给咱大舅，二舅，都打个电话，告诉他们，咱的电话号码。”
“还没给我哥打呢。”秀峦道。
“对，对，先给景明打一个。”国增着，翻着电话簿，找到了景明的电话号，拨通了。
菲蹲在屋外的炉子旁，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炉子上的红薯，蜂窝煤的炉子，烧的正旺。炉子盖上，摆着红薯，红枣，还有花生，奶奶刚给她拿了这些吃食，大冷的，咱在屋里烤红薯吧。菲拍手叫好，一向坐不住的自己，这下才乖乖的，坐在炉子旁，一边烤火，一边烤红薯。
马云唐坐在炕上，闷声叹息，一缕缕的旱烟，随着自己的鼻子呼出：“哼，咱秀玉，要不是时候，得了这儿麻痹症，怎么会找李连财这样的人？”
“李连财怎么了？”陈淑芬着，拾起马芳菲的衣服，开始缝缝补补，景明的这俩孩子，儿子马康健跟着爸妈，在县里生活。闺女马芳菲则留在了村上，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如今读学一年级了。菲这孩子，顽皮，一个姑娘家家的，成跟些皮子们，上蹿下跳，活脱脱的一个子。
陈淑芬倒是很疼孙女，菲把衣服弄脏了，就立刻给洗，或者被树枝树杈，甚至和男孩子们的打闹中，给弄破了，就立刻缝补。有时候，马云唐会教训几句，让孙女安分点，女孩就要有个女孩的样子。但陈淑芬，却从不孙女什么，只要孩子高兴开心，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不就是自己，稍微受点累，为孩子的衣物和吃食，多操持点吗？
“李连财怎么了？”马云唐吐了口烟，抬起头，瞥了陈淑芬一眼：“你自己不知道啊？”
“我怎么不知道。”陈淑芬头也不抬，忙着手上的针线活：“不就是个二婚吗？二婚就二婚吧，人家都不嫌咱秀玉，咱还嫌人家二婚？”
一旁的秀玉，正坐在娘的身边，傻呵呵的笑着：“妈的对，二婚就二婚吧。”
“二婚不二婚的，我倒是不在意。”马云唐道：“主要是李连财那个人，傻了吧唧的，比秀玉强不到哪去？”
“你这话的，要是比秀玉强，人家还要秀玉？”陈淑芬道：“你啊，知足吧，别老用你那套思想，来要求所有人。嫌人家这个，嫌人家那个，李连财，就是个庄稼汉，你嫌他没文化，嫌他不识字，嫌他憨，嫌他不爱话，你怎么那么多事？你怎么不嫌你自己的闺女，都二十多的人了，脑子还没有菲好使呢。”
秀玉依旧笑着：“对，没有菲好，没有菲啊。”
“唉。”马云唐叹了口气，媳妇的这些，他又何尝不知道，不明白这些道理？他只是后悔啊，后悔秀玉当初得了病，要不然，也不至于现在，被缺成傻子，没人愿意娶。最后只能找个，又傻又笨的二婚姑爷。
都是一个爹妈生，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这人和饶命运，人和饶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马云唐不禁想到：如今大闺女秀峦，日子算好起来了，每个村上，能装上电话的并不多，秀峦家现在都有电话了，这足以明，她和国增两口子，手里头是有些钱了，起码不用娘家再接济了。
至于二闺女秀萍，日子就更不用了，她现在才三十多刚出头，就当起了官太太。
只是三闺女秀玉，最后只能找个又穷又傻，又憨又笨的二婚男人了。将来他俩要是再生孩子，哼，傻娘傻爹，指定，也是生个傻儿子。马云唐不禁疑惑：自己的傻闺女，能生出孩子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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