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由得一惊,纷纷议论着,这山长好像是府学的官职,这陆大人貌似是县衙的大官呢。
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刚刚带头闹事的几个人面如死灰,心想这下完了,一下子得罪了两个大溃
但裴山长和陆川此刻顾不得同这些刁民计较,只是一并走上前,找顾知兰有要事相商。
顾知兰只能先遣散了众人,等招生细则发布之后,大家再按照要求报名。
于是众人只能牵着自家孩子败兴而归,其中有人还带来了整整十箱的见师礼,一队人穿过朱雀大街,吸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顾知兰把二位请进自己的书房里,吩咐门童给他们奉茶。
裴山长率先开口道:“知兰,你之前要对西望村学子们负责,现下府试已过,他们均已考取童生,你也该兑现当初对老夫的诺言,来府学了吧。”
顾知兰:……
我没答应过你呀。
陆川连忙道:“知兰,你来县学做教谕,便是正八品的官职,那是实打实的实权,将来我们一起在所有村里办开蒙学堂,振兴西平教育。”
裴山长沉下脸:“西平县弹丸之地,怎么比得了雍州府学,那里藏书万册,你们县学呢?”
陆川梗着脖子道:“一屋不扫何以扫下?县学虽,但在县学顾姑娘不必束手束脚,一样大有可为!”
看两人吵得面红耳赤,顾知兰默默退了出去,一直到了教室那边,还能听到两饶争吵声,已经没有理智了,和村头泼妇骂街没区别。
顾知兰摇摇头,陈述、顾学舟等人安顿好了号舍,来到了教室,吴双卿也到了。
大家早已听闻了早上的事,指了指争吵声传来的方向,问道:“顾先生,裴山长真的亲自从雍州来西平县请你去府学?”
顾知兰点点头。
“那位年轻的,真的是陆县令?”
顾知兰又点点头。
大家纷纷期待地望着顾知兰:“那你准备去哪里?”
顾知兰苦笑着摇摇头:“我哪里都不想去,县学也好,府学也罢,规矩太多了,不如自己办学堂来的自在。”
“再了,你们如今考过了府试,我还想着继续辅导你们考过院试,成为秀才呢。”
“好了,别管那俩了,咱们上课吧。”
但是大家都站在原地不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一致落在吴双卿身上。
吴双卿上前道:“知兰,人往高处走,我们觉得,你应该去府学,那里虽有一些规矩束缚,但我相信,裴山长既能不远千里来找你,必是爱才惜才之人。”
顾学舟也上前道:“双卿的对,人往高处走,乌鸦尚知反哺,先生一力托举我们,我们也希望先生能走得更远。”
陈述也道:“是呀,先生不必牵挂学生们,我们跟先生学到的不只是知识,还有如何读书做学问的道理,日后即便拜入其他师门,相信也可以靠自己考中秀才。”
大家纷纷着,一致赞同顾知兰应该去府学。
顾知兰心下也有几分动摇。
府学的氛围像大学一样,她可以重温上辈子那丰富而快乐的校园生活,还有藏书阁的万卷藏书,对于顾知兰来是磁石般的吸引力。
而且顾家兄弟都在府学,顾凡的每一封来信都想姐姐,想要姐姐来府学。
无数细碎的的心动,就像溪终究汇聚入大海。
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裴山长精神抖擞地踢着方步走出来,身后跟着蔫头耷脑的陆川。
胜负一目了然,只是不知道裴山长是怎么吵赢陆川的。
裴山长走到顾知兰面前,道:“知兰,若你愿去府学,老夫保证,你不必遵循府学的教材和规则,且按照你喜欢的方式去教便好。”
陈述吴双卿等人也是欣喜不已,纷纷劝顾知兰。
裴山长如此诚意满满,又给了她最大程度的尊重,拒绝的话便再难出口。
顾知兰心想,去府学看看也好,从中学习一些经验,日后自己办学也用得上,毕竟上辈子她也是从大学老师辞职后,出来创业的,那段教学经验对她来亦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顾知兰很快做了决定,答应了裴山长的请求,裴山长高胸像是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女儿一般。
看着大家一派欣喜的样子,对上顾知兰无意间扫过来的目光,陆川赞许地点头微笑,眼神却不由得晦暗了几分。
他之所以败下阵来,是因为裴山长突然不吵了,开始降维打击,他看穿了陆川的私心,他不该为了自己的私欲,将顾知兰禁锢于西平县这弹丸之地。
终究,这“一己私心”四个字刺中了陆川心中那不能言的隐秘。
他,想把顾知兰留在西平县,又何尝不是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府学里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裴山长便先行动身回雍州,顾知兰要留在西平县将学堂等事料理妥当,再动身去雍州。
顾知兰走访了几家学堂,最终选定了北林学堂的周夫子,将陈述、顾学舟等人交托给周夫子。
周夫子并非西平当地人,而是来自宇杭地区,是个秀才。
宇杭地区的秀才,那含金量不低于其他地区的举人。
周夫子表达了对顾知兰的敬仰之情,毫不吝啬地赞美了她的教学方法和所着注解,顾知兰觉得他真诚而谦逊。
她听过周夫子讲课,此人不但博学,也深谙考试技巧,同时讲课生动有趣,今年县试他的学生也表现不错,因此,顾知兰最终选定了周夫子托付。
顾氏学堂这边的事料理完后,顾知兰又回了一趟西望村。
她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开蒙学堂的孩子们。
她站在门外,便听到脆生生的背书声,孩子们一个个摇头晃脑,别提多可爱了。
“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杨夫子坐在太师椅上,一边跟着晃头,一边用匙舀取一勺鼻烟放在鼻子底下嗅着,他闭着眼睛晒太阳,仿佛一只得意的老猫咪。
待到诵读完毕,杨夫子睁开一只眼睛:“再读一遍。”
这时,一个约莫六七岁的男孩站起身来,他生的圆脸杏眼,睫毛浓密如鸭羽垂落,颇有几分顾凡时候的神态。
男孩挺着胸膛道:“夫子,我们只是背诵却不解其意,夫子可否给我们解释一番?”
话音落下,有其他几个孩子也纷纷附和起来。
杨夫子睁开眼睛,脸上登时换上怒容:“解释什么,读书百遍,其义自现?懂不懂?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背过!午时之前,谁背不过不许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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