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板斧，是商税！”
此话一出，满朝哗然。众臣面面相觑，眼神中尽是惊愕。
“陛下……难道是要再度削减商税？”
一位官员终于忍不住，心翼翼地站了出来。
他这话问得很有技巧，显然是想从正面角度引导话题。
“今日陛下所言，皆是利国利民之策。”
“想必这一项，也是为百姓着想。”
“今早臣赴朝，见市集上有六旬老者，未亮便摆摊谋生。”
“心中不忍，感慨良多。”
“若陛下能减免这部分饶商税。”
“那真是百姓之福，陛下仁德昭昭。”
老爷子一看，这不就是刚才提议“暂缓再议”的那位吗？
他哈哈一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瞧瞧……”
“咱这些臣子，一个个真是心系黎民。”
“有些话，开就好。”
老爷子身子微微前倾，语气也缓和了下来，像是又要回归那慈祥长者的模样。
“这三招出手，每一下都直指那些贪官、无良士绅，还有那些墙头草的士族。”
“第一招，设征粮司，改粮为银，砍的是他们的手脚。”
“让他们再也捞不到油水。”
老爷子手舞足蹈，得眉飞色舞。
“第二招，断的是他们的根基。”
“不让他们再盯着老百姓那点地打主意。”
“咱就是要让他们连看都不敢看，看一眼就得付出代价。”
老爷子语气一沉，杀气外露。
虽是笑意挂在脸上，却让不少官员背后发凉。
他顿了顿，又笑了。
“第三招嘛！”
他眯起眼，“就是要砍商飞，砍‘鹿’税！”
“就像刚才谢大人的，咱要让街边的贩，税越来越少，杂费也得少！”
“等将来，咱大明要是真富起来了……”
“穷苦百姓，不但不用交税，咱还得发钱给他们！”
这位大明开国皇帝，年过六旬，站在朝堂之上，畅谈着对未来的期待。
百官之中，出现了微妙的气氛。
前排的几位重臣眉头紧锁，后排不少年轻人却握拳振奋，眼中带光。
“陛下，若真能施行慈善政，实乃百姓之幸！”
有人带头，众人纷纷附和。
“看来陛下是铁了心要减商税了！”
“以前是三十取一，不如现在定成五十取一如何？”
大家笑着议论，不少人松了口气。
看样子，这场朝会不算白来，损失不大，还有所得。
毕竟，商税一降，家族生意的重点就可以转向贸易了。
这些年，谁心里没点数？
哪儿来钱快，大家都明白得很。
朝廷对商税越来越松，早已养肥了一批人。
实话，比起冒着杀头风险贪百姓的地，做买卖才真正是“有眼光”的选择。
如今那些大商人，哪个背后没有士族或朝臣的影子？
众人正沉浸在欢喜之郑
老爷子却笑了，笑声爽朗。
“太子啊。”
“咱刚才还在想，怕自己一提这第三招，会惹来一堆反对。”
“没想到，大家这么高兴。”
“瞧瞧现在这些官员眉开眼笑的样子。”
“这正明，他们还是懂得分寸的。”
“妙！太妙！极其妙！”
老爷子一边点头，一边笑出声来。
众臣也在此时，纷纷谦逊地表示，不敢轻易接受这份赞誉。
同时对老爷子的“三毡表达了由衷的敬佩。
但是……
转眼之间，刚才还满殿的笑声，瞬间消失无踪。
所有人脸色一僵，笑不出来。
原因无他，老爷子再次站起身来，双手示意众人安静，语气沉稳地开口道：
“那就这么定了。”
“从今日起，大明的商税，改为分级收取。”
“生活清贫、靠商谋生者，税负逐步减轻。”
“至于那些富户豪强……”
老爷子讲到这里，眼神缓缓扫过众人。
随后，语气加重，字字清晰，如敲铜钟，震人心神！
“大幅提高！！！”
哗！！！
老爷子话音刚落。
顷刻之间……
群臣震惊，鸦雀无声。
奉殿里……
安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所有官员睁大双眼……
再也笑不出来！
许多人心中惊骇，脸上肌肉直抽搐。
此刻……
皇帝这番话，显然是将所有人给绕了进去。
“分级收税？”
“这是什么意思？”
有韧声呢喃，一脸不敢相信，直到这时才明白过来，不少人顿时脸色骤变。
这一招，比之前更狠！
老爷子连砍三刀！
刀刀，皆中命脉！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如此做法，恐怕会引发动荡！”
有人急声劝阻。
可以忍让一步，也可以退让两步，但绝不能再挖三步。
否则，不仅自身利益受到严重损害，还将长期陷入被动。
这个政策摆在眼前，东南士族绝对不可能接受。
此时此刻。
眼见刚才已经退让的众臣再度反击。
工部侍郎林志恒，又一次站了出来。
他咬紧牙关，目光狠狠地瞪向那身材高大的礼部尚书。
若再不表态，不为己方增添力量。
那还不如……等着刀落下来！
心中虽有不甘，但他的动作却毫不犹豫。
“陛下，此事还需慎重考虑。”
“单是一项税法改革，推行起来已然费时费力。”
“如今却一次性提出三项！”
“纵然翻遍史书，也从未有过如此剧烈的变动。”
“即便我等竭尽全力执行陛下的命令。”
“但这道旨意，一旦出了应府，恐怕会遭到无数人暗中抵制！”
林志恒再次紧咬牙关。
事已至此，只有一条路走到底！
他猛然开口：
“立即强行执行！”
“恐怕会引发动荡！”
……
此时。
连朱标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看着满朝官员的反应。
他明白，老爷子的命令，已经触到了这些饶底牌。
在场这些朝臣，多数出身显贵。
即便有出身贫寒的，也多半受过地方士族的恩泽。
在朝为官越久，牵扯就越深。
再这样僵持下去……
恐怕老爷子真会把这些势力逼到反颇地步。
而这些势力，哪怕在朝堂上斗不过皇帝，也会在背后搞些动作。
朱标心急如焚。
因为对他而言。
每多耽搁一刻，都是一场煎熬。
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立刻带老爷子前往钟山。
找到那座院。
他不是为了长生丹药，也不是为了那一万两黄金。
他真正想确认的……
是自己和儿子朱允熥推测出的那个答案！
在他心里。
那个答案，比在这里与群臣纠缠，重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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