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湖院的清晨，薄雾还没散尽，青石板上凝着细碎的露珠。吕欢盘膝坐在二楼露台的竹席上，身前摆着那只装着八颗筑基散的青花瓷瓶，瓶身被晨光照得泛着淡青的光晕。他指尖摩挲着瓶沿，目光落在远处的湖面——水波泛着金纹，早起的水鸟掠过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可他的心思却全在体内的灵元和《混元金身诀》上。
自从山城拿回百年何首乌，炼出筑基散帮郝万山重塑道基后，吕欢就没闲着。林厉的先宗师实力、刘老三那枪的威胁，还有孤鹰门随时可能来的报复，像根弦绷在他脑子里。蜕凡境初期的灵元应付普通对手够了，可要是遇到燕孤鹰那样的老牌强者，未必够看。思来想去，眼下最快提升实力的，只有把《混元金身诀》突破到丈一金身。
“呼——”吕欢深吸一口气，指尖泛起淡金色的灵元，轻轻掀开瓷瓶盖。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带着百年何首乌的醇厚和山雪莲的清冽。他倒出八颗深褐色的筑基散，药丸在掌心滚了滚，沉甸甸的，还带着一丝余温——这是上次炼药时灵元蕴养留下的痕迹。
“成败就看这次了。”吕欢仰头，将八颗筑基散一口吞下。药丸入口即化，瞬间化作八股滚烫的药力，顺着喉咙滑进丹田，像八团火球，在经脉里炸开！
“嗡——”吕欢的身体猛地一颤，露台的竹席都跟着震动。他赶紧闭上眼，全力运转《混元金身诀》，引导着药力流向四肢百骸。药力所过之处，筋脉像被温水浸泡，原本有些滞涩的灵元瞬间活泛起来；骨骼传来细微的“咯吱”声，像是有玉髓在骨缝里流淌，泛着淡淡的莹光；皮肤上的毛孔缓缓张开，一丝丝黑色的杂质随着汗液排出，混着晨露落在竹席上。
这股药力比他预想的更猛。筑基散本就被灵元加持过，八颗叠加的效果，几乎是郝万山那一颗的十倍。吕欢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血肉在被重塑——肌肉纤维变得更致密，每一寸都充满了爆发力；血液里泛起细碎的金光，流转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倍；连内脏都像是镀了层薄金，呼吸间都带着绵长的气劲。
“就是现在！”吕欢心中一动，引着药力冲向丹田深处的《混元金身诀》气旋。之前吸收紫气时，气旋总差最后一丝才能突破，此刻有筑基散的药力助推，气旋猛地膨胀，发出“嗡嗡”的轰鸣，像有惊雷在体内炸响！
露台周围的薄雾被震散，湖面的水鸟受惊飞起，连院墙外的枇杷树都跟着轻轻摇晃。吕欢的身体渐渐泛起金光，从指尖蔓延到全身，皮肤像淬了黄金，在晨光下耀眼夺目。他的身高也在缓缓增长，从一米八涨到两米，再到三米，魁梧的身形几乎顶到露台的屋檐，肌肉线条如刀削斧凿，每一块都透着碾压性的力量。
“丈一金身，成了！”吕欢缓缓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金光。他抬手握拳，能清晰感觉到体内奔涌的力量——十龙十象之力，足以一拳砸穿钢板，寻常子弹根本伤不了他。之前刘老三那枪留下的划痕，此刻早已消失无踪，皮肤下的骨骼泛着玉光，比精钢还硬。
而院门口，郝万山正盘膝坐在石凳上护法。他道基重塑后，气息比之前稳了太多，呼吸绵长如古松，指尖偶尔泛起淡淡的灵元。这两他几乎寸步不离，一是感激吕欢的再造之恩，二是知道吕欢闭关突破至关重要，绝不能被打扰。“上师赋逆，定能突破金身。”他望着二楼露台的方向，心里满是敬畏，偶尔会想起自己道基被毁时的绝望，对比现在的希望，更觉得吕欢是人一般的存在。
夕阳西下时，郝万山正闭目调息，突然听到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猛地睁眼，只见蒋养跌跌撞撞跑过来，西装上沾着灰尘，领带歪在一边，呼吸急促得像刚跑完马拉松，老远就喊：“郝大师！快让开！我要见夜尊！”
“住口！”郝万山瞬间起身，挡在院门前，眼神冰冷，“夜尊正在闭关突破，你敢惊扰他，休怪我不客气！”他周身泛起灵元，虽然只是后境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之前道基被毁的痛苦他记一辈子，绝不能让任何人毁了吕欢的突破。
蒋养急得直跺脚，双手在身上乱摸，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不是我要捣乱！刘老三那混蛋，彻底投靠孤鹰门了！孤鹰门派了个叫盖聂的高手来蓉城，要杀夜尊立威！这盖聂是横练宗师，刀枪不入，手下死在他拳下的武者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再晚就来不及了！”
郝万山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早年在江湖游走时，听过盖聂的名头——孤鹰门的外门供奉，练的是《金刚不坏功》，据能硬抗子弹，去年在华东一人挑了三家地下拳馆，下手极狠。他正想再什么，突然听到院里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像是蛋壳裂开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两人耳朵里。
“是上师出关了！”郝万山猛地转身，对着院深深鞠躬，声音恭敬得发颤。
蒋养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道洪亮的声音从院里传来，像惊雷滚过：“进来吧。”
这声音没带任何扩音设备，却震得蒋养耳膜发疼，他踉跄着扶住门框，脸色发白：“郝大师，夜尊这是……用了什么法子？声音这么吓人？”
“这是境界突破后的肉身异象，”郝万山一边往里走，一边解释，眼神里满是兴奋，“上师定是炼成丈一金身了！”
两人快步走上二楼露台，刚拐过拐角，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吸冷气——
吕欢盘膝坐在竹席中央，身上的血痂正一片片裂开，露出下面泛着金光的皮肤。他缓缓起身，身高足有三米，魁梧的身形几乎占满了露台，肌肉线条如大理石雕像般分明，每一寸都透着磅礴的力量。阳光落在他身上，金光流转，像一尊从寺庙里走出来的金身罗汉。
“这……这是神下凡？”蒋养吓得腿都软了，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眼神里满是惊骇——之前见吕欢徒手接子弹已经够震撼了，现在这丈一金身的模样，简直超出了他的认知。
郝万山连忙躬身行礼，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弟子恭喜上师，丈一金身初成！”
吕欢抬手活动了一下肩膀，骨骼发出“咔咔”的脆响，气息缓缓收敛，身高也渐渐缩回到两米左右，金光淡去，却依旧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他看着蒋养，语气平淡：“你刚才，孤鹰门派了盖聂来？”
蒋养这才回过神，赶紧上前一步，把纸条递过去：“是！这是手下刚查到的消息，刘老三带着盖聂已经进了蓉城，住在城西的废弃工厂，要在三后找您‘算账’！盖聂那家伙，据能一拳打碎钢板，还不怕子弹，夜尊您可得心！”
郝万山听到“盖聂”两个字，脸色再次沉了下来，补充道：“上师，这盖聂的《金刚不坏功》已经练到第七重，寻常先宗师都不是他对手，而且他下手狠毒，之前死在他手里的人，没一个有全尸……”
吕欢接过纸条，扫了一眼上面的地址，指尖轻轻捏碎了纸条，纸屑落在露台上。他抬头望向城西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孤鹰门的人，终究还是来了。不过现在他已经炼成丈一金身，正好，用盖聂来试试这金身的威力。
“三后？”吕欢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让他等着。我倒要看看，这横练宗师的骨头，能不能扛住我一拳。”
露台的风渐渐大了，吹得竹席轻轻晃动。蒋养看着吕欢挺拔的背影，之前的紧张突然消失不见——眼前这尊能炼出金身的“夜尊”，又怎么会怕一个横练宗师？郝万山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他知道，蓉城的，只会更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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