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录音室的门时,关毅正和制作韧声着什么。听见动静,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
“来了。”他。
我点头,在控制台前坐下。耳机已经放在桌面上,线缆整齐地绕成一圈。制作容来一份文件,是最终混音确认单。我翻开看了一眼,手指在纸页边缘停了停。
“要再听一遍吗?”关毅问。
我没话,把耳机戴上。
音乐响起的那一刻,我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副歌部分进来的时候,胸口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不是痛,也不是闷,就是一种不清的感觉从喉咙里升上来。我闭上眼,手指无意识地捏住了耳机外壳。
这版编曲比之前更干净。钢琴声像水一样铺开,鼓点压得很低,我的声音浮在上面,没有刻意去抓高音,也没有躲闪低音区,就那样一句一句唱出来。
“这是你现在的状态。”制作人在我摘下耳机后开口,“我们没加太多修饰,只保留了你想表达的东西。”
我看向关毅。
他坐在我旁边,手搭在膝盖上,目光很稳。“你还记得第一次试唱的样子吗?”他,“那你在录音间站了很久,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现在不一样了。”
我低头看着确认单上的签名栏。
笔就在手边。
签完字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助理发来消息,歌曲已经进入发布流程,平台会在整点上线。
我们走出录音室,走廊灯光有些刺眼。制作人先走了,等数据出来再联系。关毅问我接下来想去哪。
“不想回公司。”我。
“那就去个安静的地方。”
他开车,我坐在副驾,车窗摇下来一半,风吹着头发往后面飘。路上没怎么话,红灯亮起时,他伸手帮我把额前的一缕发别到耳后。
车子停在城郊一处观景台下面。这里晚上不开放,但他提前联系了工作人员,给我们留了入口。我们沿着路往上走,路灯间隔很远,踩在石板路上的脚步声断断续续。
山顶平台不大,栏杆外是整座城市的灯火。远处高楼的霓虹一闪一闪,近处居民楼的窗户大多亮着暖黄色的光。
关毅从后备箱拿出一个便携音响,接上手机。几秒后,我的歌开始播放。
是正式发布的版本。
我靠在栏杆上,听着自己的声音在夜里散开。有人在评论区这首歌让她想起离家打工的第一,有人听完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还有人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听着就哭了。
这些话我都看到了。
但现在听歌的感觉不一样。不是为了看反馈,也不是为了检查有没有瑕疵,就是单纯地在听。
“你觉得怎么样?”关毅站在我身边问。
“比我想象中好。”我。
他笑了笑,“我一直知道会这样。”
我转头看他,“你不紧张吗?万一没人喜欢呢?”
“不会的。”他,“你唱的是真东西,大家听得出来。”
风忽然大了些,音响里的歌声被吹得有点变形。我往前走了半步,靠近音源,想把最后一段听完。
副歌再次响起的时候,我跟着哼了一句。
声音很,几乎被风吹散,但关毅听见了。他没话,只是把手轻轻放在我的肩上。
我继续哼着,一直到结尾。
最后一个音落下,四周安静了几秒。远处一辆车驶过,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清晰起来。
“很多人转发了这首歌。”我,“比我之前任何一首都快。”
“因为他们需要这样的声音。”他,“你也需要它。”
我点点头。
是的,我需要。
这首歌不是为了证明什么,也不是为了反击谁。它是我在经历那些事之后,还能站在这个地方,还能开口唱歌的证据。
手机又震了一下。助理发来截图,我们的歌刚冲进某平台实时榜第二,正在追第一。
“要不要回去开会庆功宴?”他问。
我摇头,“不想去那种地方。”
“那在这多待会儿?”
“好。”
我们都没再话。我望着远处的光,耳边还残留着刚才的旋律。身体是放松的,心里也是。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做这件事,真的值得。
关毅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按掉。
“谁?”我问。
“公司的人,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不具体时间。”
“嗯。”
他又把手机放回口袋。风把他的外套吹得鼓起来,像张开的翅膀。
我忽然笑了。
“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我现在能站在这里听自己的歌,挺好的。”
他看着我,眼神很轻,“你早就该站在这里了。”
我低头搓了搓手臂,有点凉。
“下次可以带件厚点的衣服。”他。
“下次再吧。”
我们又站了一会儿。城市依旧亮着,像永远不会睡着。
音响自动切到了下一首,是别的歌手的歌。他弯腰把它关掉。
“就让它停在这里吧。”我。
他点头,把设备收进包里。
我最后看了一眼栏杆外的夜景,转身往台阶走。
脚步落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走到一半,我停下。
“关毅。”我背对着他喊。
他应了一声。
“谢谢你一直让我唱下去。”
他走过来,站在我旁边,没有话,只是轻轻碰了下我的肩膀。
我们并排往下走。
路灯一盏接一盏亮着,照出两个人影子,先是分开的,后来慢慢靠在一起。
山下的车灯闪烁,像星星落到霖面。
我拉了拉外套领子,挡住吹来的风。
脚步踩上最后一级台阶时,我听见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
声音由远及近,划破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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