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的效率高得惊人。在沈聿怀发出指令不到二十四时,一份经过精心整理、标注清晰的加密文件包,就出现在了他的私人服务器上。
沈聿怀没有避讳温念初,直接在书房的大屏幕上打开了文件。里面的内容,即便是早有心理准备的他,看完后眼底也掠过一丝冰冷的寒意。
诺瓦生物,这家表面光鲜的上市医药巨头,内里早已被蛀空。文件里详细罗列了其创始人兼cEo理查德·诺瓦在过去数年里,通过复杂的离岸公司进行的巨额税务欺诈证据;其研发部门为加速新药审批,多次篡改临床试验数据的内部邮件记录;甚至还有其利用商业间谍手段,非法获取至少三家竞争对手核心研发资料的交易流水……
任何一条被坐实,都足以让理查德·诺瓦身陷囹圄,让诺瓦生物股价崩盘,万劫不复。
温念初站在沈聿怀身边,看着屏幕上那些触目惊心的证据,呼吸微微急促。她不是惊讶于商业世界的肮脏,而是震撼于沈聿怀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撬动如此深层的秘密。她侧头看向他冷峻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有安心,有震撼,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她的男人,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强大和……危险。
“这些……足够了吗?”她轻声问。
沈聿怀关掉文件,唇角勾起一抹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足够让他们跪下来求饶。”
但他要的,不是求饶。
他拿起电话,这一次,他直接拨通了理查德·诺瓦的私人号码。这个号码,属于极度隐私的范畴,但“K”顺手就提供了。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一个带着被打扰不悦的、略显苍老但威严的声音:“ho is this?”(哪位?)
沈聿怀用的是英语,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气,却带着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诺瓦先生,下午好。我是沈聿怀。”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几秒后,理查德·诺瓦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警惕和强装的镇定:“沈博士?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可谈的。”
“我认为我们樱”沈聿怀语气不变,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直切要害,“比如,您在维京群岛注册的‘海蛇’公司近三年的资金流水;比如,贵公司研发部副总裁汤姆森先生与FdA评审员史密斯女士之间那些……有趣的晚餐记录;再比如,三年前贵公司从辉星生物‘意外’获得的那些关于神经靶点研究的原始数据……”
他每一句,电话那赌呼吸就沉重一分。
“够了!”理查德·诺瓦猛地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暴怒,“你想干什么?敲诈吗?!”
“敲诈?”沈聿怀轻笑一声,那笑声冰冷刺骨,“诺瓦先生,您误会了。我只是在陈述一些事实。另外,友情提醒您一下,关于温念初女士作品在运输途中遭遇的‘意外’事故,警方和保险公司委托的第三方鉴定机构,刚刚给出了初步结论——货车轮胎被人为切割了三分之二,属于蓄意破坏。您觉得,警方下一步,会查到谁头上?”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死寂的沉默。只能听到理查德·诺瓦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仿佛一头被困在笼中的衰老野兽。
沈聿怀并不着急,他耐心地等待着。
终于,理查德·诺瓦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被抽干力气的嘶哑和妥协:“……出你的条件。”
“第一,”沈聿怀语气不容置疑,“诺瓦生物立刻、公开承认,因不正当竞争目的,策划并实施了针对我本人及温念初女士的诽谤、骚扰及破坏行为,并就此进行公开、正式的道歉。”
“这不可能!”理查德·诺瓦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会毁了我!毁了公司!”
“您可以选择不。”沈聿怀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致命的威胁,“那么,我保证,在明股市开盘前,您刚才听到的所赢事实’,会一字不落地出现在全球各大财经媒体和监管机构的收件箱里。您觉得,是公开道歉的损失大,还是公司彻底破产、您本人银铛入狱的损失大?”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还有呢?”理查德·诺瓦的声音彻底垮了下去,带着认命般的绝望。
“第二,”沈聿怀继续道,“诺瓦生物以市场价的百分之五十,即刻启动对温念初女士所有受损艺术作品的原价回购程序,并额外支付等同于作品估值百分之百的精神损害赔偿。这笔钱,我会以温念初女士的名义,捐献给创伤后艺术康复基金会。”
这是明目张胆的割肉,更是对温念初艺术价值的绝对肯定和扞卫。
“……好。”理查德·诺瓦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第三,”沈聿怀的语调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带上了一种更深沉的冷意,“交出所有参与此事的具体执行人员名单,尤其是……指使破坏温念初女士作品的那个人。以及,保证你,以及诺瓦生物,从今往后,永远消失在我和温念初的视线里。如有再犯,后果自负。”
最后四个字,他的很轻,却重若千钧。
理查德·诺瓦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最终,用一种近乎虚脱的声音回答:“……名单我会发给你。……我答应你所有条件。”
电话被挂断,忙音传来。
沈聿怀放下手机,转过身,看向一直静静站在他身后的温念初。
书房里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温念初走上前,没有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抱住了他紧窄的腰身,将脸颊贴在他坚实温热的胸膛上。她能感受到他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也能感受到他身体里尚未完全平息的、冰冷的杀伐之气。
“解决了。”他抬手,回抱住她,下颌蹭着她的发顶,声音低哑地陈述。
温念初在他怀里点零头,闷闷地“嗯”了一声。她没有问细节,没有怀疑他手段的灰色地带,只是用力地抱紧了他。
她知道,他为了守护她,动用了怎样可怕的力量,甚至可能……弄脏了自己的手。
就在这时,沈聿怀的手机再次响起,是一条来自理查德·诺瓦加密通道的信息。里面是一个简短的名单,以及一个瑞士银行的转账凭证截图——一笔巨款,已经按照沈聿怀的要求,打入了指定慈善基金的账户。
沈聿怀只是扫了一眼,便将手机丢开。他低头,看着温念初依旧有些苍白的脸,指腹轻轻抚过她的眼角。
“还难过吗?”他问,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翼翼。
温念初抬起头,看着他深邃眼眸里映出的自己,摇了摇头。她伸手,抓住他抚在自己脸上的手,紧紧握住。
“作品没了,可以再创造。”她的声音渐渐恢复了力量,眼神清亮而坚定,“但我知道,有一个男人,为了替我讨回公道,可以掀翻整个商业帝国。这比任何作品,都更让我觉得……富樱”
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微凉的唇。
这个吻,不带情欲,只有全然的信赖、感激,和一种与他共同经历过血与火淬炼后的、坚不可摧的羁绊。
沈聿怀回应着她的吻,手臂收紧,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外在的风暴似乎暂时平息,强敌被迫低头认输。
但他们都清楚,经此一役,有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他向她展露了潜藏在冰山下的獠牙与资本,而她,则用她的全然信任和坚韧,接住了他所有的光明与阴影。
他们是彼茨铠甲,也是彼此最深的软肋与最强的力量。
然而,就在这片刻的温存与胜利中,沈聿怀丢在桌上的另一部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一条来自“K”的新信息闪烁着——
「沈,事情有变。名单上那个负责破坏画作的核心执行人,马库斯的直接上线,在警方实施抓捕前……失踪了。初步判断,是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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