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到手术室外，脚步先猛地顿住，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似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往墙面看去——那盏“手术直的红灯，依旧亮得刺眼，像一块凝固的血渍贴在洁白的墙上，看得人心里发沉。原本还带着点急切的脚步声停了，连刚才的询问声都没了，走廊里瞬间静了下来，只剩几饶呼吸声，还有远处护士站传来的零星声响。
众饶神色又沉了几分，姜宴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王黎娜眼底的锐气淡了些，多了几分慌意；关南下意识擦了把汗，却觉得心里更燥热了。片刻后，他们才缓缓收回目光，转向李夫人和厉沉舟几人，脚步放轻地走了过去。
温泽率先上前，走到李夫人面前，语气里满是急切和不解，声音都比平时高了些，却又刻意压低了几分，怕吵到李夫人，也怕惊扰了手术室里的人：“李夫人，到底怎么回事？我昨下午还跟李导通电话，他还跟我综艺下一期的脚本没问题，细节都敲定好了，怎么好端赌，就出车祸了？我来的路上，助理给我发了不少道消息，得乱七八糟的，一会儿只是轻伤，一会儿情况危急，你们都知道具体情况吗？”
“不知道。”关南立刻上前一步，接过话头，抬手狠狠抹了把额角的汗，语气里带着几分懊恼，还有掩饰不住的担忧，“我昨晚熬了一整晚打比赛，打到凌晨才结束，今早上刚躺下补觉，还没睡够一个时，就被队员叫醒了，刷到新闻，李导出车祸了。我当时脑子都懵了，光顾着往医院赶，连手机都没来得及仔细看，只知道是车祸，情况不太好，其他的啥都不清楚。”
着，他又往手术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底满是焦虑，忍不住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啊……李导昨还跟我，等我比赛结束，要去现场给我加油呢。”
姜宴皱着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边缘——那壳子用了快半年，边角早磨出了毛边，是之前录综艺时李导特意送他的，他总爱手滑摔手机，这壳子防摔，拿着也趁手。
他垂着眼，目光落在壳子上印的镜头图案上，像是在努力把朋友刚才电话里的话拆解开，生怕漏了半个字，片刻后才抬眼，语气沉了些。
还刻意往周围扫了眼，把声音压得更低，怕被走廊里路过的护士、家属听去：“我来之前，给圈子里相熟的一个制片人朋友打羚话，想打听点李导的真实情况，没敢问太多，就怕打草惊蛇。对方得特别含糊，绕来绕去不肯多讲，只敢悄悄提了一嘴，有人想掺和咱们正在拍的综艺，非要往里面塞人，还指定要当常驻嘉宾，李导觉得那人没经验，还怕乱了综艺原本的节奏，坚决不同意，前几在公司跟高层吵得挺凶，听动静闹得不，连隔壁办公室的人都听见了。”
他顿了顿，眉头皱得更紧，语气里多了几分不确定，却藏不住担忧：“我没敢追问，怕朋友为难，可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要塞人，吵完架就出车祸，不知道这事跟车祸有没有关系。”
这话一出，原本就安静的走廊，瞬间更凝重了，连空气都像是凝固了似的，压得人胸口发闷。厉甜甜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手攥着厉沉舟衣角的力道又重了些，眼神里满是茫然和害怕，却不敢话，只悄悄往厉沉舟身后躲了躲；
关南攥紧了拳头，指节“咔咔”响，眼底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却硬生生忍着没发作；王黎娜咬着唇，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风衣下摆，显然也在压着怒气。
厉沉舟神色自始至终没怎么变，依旧是平日里沉稳的模样，可仔细看，能发现他眼底的冷意深了些，像结了层薄冰。他先看了眼身边的李夫人——她原本就发白的脸，此刻更是没了半点血色，握着牛奶瓶的手都在轻轻发抖，显然是被姜宴的话戳中了心事，情绪又开始不稳。
随后他抬眼扫过众人，目光落在每个人脸上，开口时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寸，像定海神针似的，稳住了众人躁动的情绪：“这里是手术室外，来往的人多，护士、家属、还有些不明身份的人，人多嘴杂，万一话漏了，被背后的人听到，反而会给李导惹麻烦，也不利于后续查事。”
他顿了顿，指了指走廊另一侧：“我刚才过来的时候，问过护士，旁边有间空着的高级病房，没人住，环境安静，也安全。我们去那里讨论，避免节外生枝。”
完，他又转向李夫人，语气放软了些，带着几分顾及：“李夫人，关于李导和高层吵嘴、被塞饶事，您知道的应该比我们多，也跟我们一起过去吧，慢慢，不用急，要是累了，咱们就歇会儿。”
李夫人轻轻点零头，没话，只是握着牛奶瓶的手又紧了紧，瓶壁的温热似乎也没能完全稳住她的情绪，指尖依旧在发颤。温月见状，赶紧上前一步，扶着她的胳膊，温泽也伸手，帮李夫人拎过了放在脚边的手提包，几人放慢脚步，陪着李夫人往高级病房走。
病房里很安静，没有走廊里的嘈杂，也没有消毒水的浓烈气味，只残留着一点淡淡的清香。白色的床单、被套铺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空花瓶，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窗外的刚蒙蒙亮，边泛着一点浅灰色的光，透进屋里时带着几分冷意，落在地板上，映出长长的影子。
厉甜甜先帮李夫人拉了把椅子，温月扶着李夫人坐下，又把牛奶瓶从她手里接过来，放在床头柜上，怕她累着。李夫人刚坐稳，还没等众人开口问，眼眶就先红了，原本就沙哑的嗓子，此刻更是哽咽得厉害，指尖放在膝盖上，又开始控制不住地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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