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告栏前的大字报风波刚过三，厂里就传开了新法——有人何雨柱那领料单是伪造的，还有人添油加醋，他跟仓库管理员串通一气，把好材料往自己灶台上堆。许茂虽然没再明着跳出来，可每次路过食堂，都要阴阳怪气地哼一声，那眼神明摆着：我看你能装到啥时候。
何雨柱没工夫跟他掰扯。食堂后墙那片荒地，他早就瞅着不顺眼了，趁着这阵子里里外外忙，偷偷拉了几车土，打算改造成菜园。这傍晚收工，他正挥着锄头翻地，就听见有人在身后笑：“哟，何师傅这是要当地主啊？用厂里的地种自己的菜，算盘打得够精。”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许茂。何雨柱直起腰，抹了把汗：“许师傅要是没事，不如过来搭把手？这地荒着也是荒着，种点青菜给食堂添个菜，总比长野草强。”
许茂抱着胳膊站在边上：“谁知道你种的菜最后进了谁的筐？再了，就你这细皮嫩肉的，能种出啥？别到时候草比菜高，还得让厂里派人来收拾烂摊子。”
旁边几个看热闹的工人也跟着笑，有人喊：“柱子，要不还是算了吧，别费劲了。”
何雨柱把锄头往地上一杵，泥土溅起坑：“是不是费劲，一个月后见分晓。不过我也有个条件——”他看向许茂，“要是这菜园长起来了，以后食堂的青菜我包了，不用厂里采购。但要是种砸了，我请全厂人吃顿红烧肉。敢不敢赌？”
许茂眼睛一亮，他最不信何雨柱能摆弄土地：“赌就赌！到时候你可别耍赖！”
“谁耍赖谁是孙子。”何雨柱拿起锄头，“现在赌约立了，各位师傅都作证。”
接下来的日子，何雨柱把心思全扑在了菜园上。不亮就去翻土，午休时挑水浇地，晚上收工后还蹲在地里琢磨哪颗种子该挪个地方。他从老家带的菜籽，有菠菜、白菜、萝卜，撒下去没几就冒出了绿芽。许茂来看笑话，见芽苗长得齐整，嘴上不，心里却犯嘀咕。
半个月后，麻烦找上门了。仓库管理员突然来食堂查账，是有人举报何雨柱私领工具——一把新锄头、两捆麻绳，还有半包化肥，都没登记用途。
“何师傅，这些东西确实是你领的吧？”管理员举着领料单，脸上带着为难，“按规矩，得清用在哪了。”
许茂不知从哪钻出来，抱着胳膊冷笑：“我就吧，肯定是中饱私囊了。”
何雨柱没慌，拉着管理员就往后墙走：“您自己看。”
菜园子里，绿油油的菠菜已经能掐着吃了，白菜舒展着叶子，萝卜缨子冒出半尺高。那把新锄头靠在篱笆上，沾着新鲜的泥土，两捆麻绳编成了菜畦的围栏，半包化肥撒在地里，还剩个空袋子挂在竹竿上。
“锄头翻地用的，麻绳圈菜畦，化肥催苗的。”何雨柱指着藏，“这些菜再过十就能摘，到时候先给食堂添个凉拌菠菜，您尝尝就知道值不值。”
管理员看着这片整齐的菜园，又看了看领料单，突然笑了：“我呢，最近仓库的旧锄头都没人领了，原来是你把新的用在了正经地方。这账我给你补登记——‘食堂菜园专用’，没毛病！”
许茂站在篱笆外，脸一阵红一阵白，想走又不甘心，想点啥，看着那片绿油油的菜苗，又把话咽了回去。
过了几，厂里要办“技能比武大赛”，机修、钳工、食堂都得出节目。许茂撺掇着机修车间的人起哄：“让何师傅露一手啊！别光会种菜，真本事拿出来看看！”
他以为何雨柱只会颠勺，没想到何雨柱一口答应：“行啊，我出个‘快速备菜’，十五分钟做三道菜，怎么样？”
比武那，食堂临时搭了个操作台，全厂的人都围过来看。何雨柱系着白围裙，手里的捕“当当当”响，胡萝卜切得粗细均匀，土豆丝细得能穿针眼。起锅烧油，第一道菜酸辣土豆丝，火候刚好，脆生生的；第二道番茄炒蛋，鸡蛋金黄，番茄多汁；第三道凉拌菠菜，正是菜园里摘的，撒上芝麻，绿油油的看着就清爽。
十五分钟刚到，三道菜端上桌，香气飘出老远。评委尝了一口，连连点头：“这刀工、这火候，比饭店师傅都强！”
人群里爆发出叫好声，有人喊：“何师傅深藏不露啊！”
许茂站在人群后，看着那三道菜，又想起菜园里的菠菜，突然觉得脸上发烫。他之前散播的那些话，在实打实的菜苗和菜香面前，显得格外可笑。
当下午，食堂的饭桌上多了一盘凉拌菠菜，绿油油的，带着清甜味。何雨柱给每个师傅都添了一勺，笑着：“尝尝？自己种的，放心吃。”
有人喊：“许茂，你不来点？”
许茂犹豫了一下，走了过来。何雨柱给他盛了一大勺：“尝尝，赌约还没到日子，这不算耍赖。”
菠菜吃到嘴里，清爽中带着点甜，许茂嚼着嚼着，突然抬头：“何师傅，那锄头……我上次领了把旧的，给你送菜园去？”
何雨柱眼睛一亮：“那敢情好，正好缺把松土的。”
周围的人都笑了，有人打趣：“许茂这是认输了？”
许茂没吭声，却吃得比谁都香。
又过了十，菜园的第一茬菠菜摘了满满两筐，食堂的午饭加晾菠舶花汤，喝得人人冒汗。何雨柱站在菜园边，看着许茂偷偷帮着浇水，心里明白——有些话不用辩，把事做好了，菜种出来了，香味飘出去了，那些闲言碎语，自然就被堵在肚子里了。
傍晚收工，公告栏前又围了人。有人贴了张新纸条，上面写着：“食堂菜园招帮工，管晚饭，有意者找何师傅”。底下很快多了个歪歪扭扭的签名，一看就是许茂的字。
何雨柱看着那个签名，拿起水壶浇了浇刚冒头的萝卜苗，夕阳把菜畦的影子拉得老长，混着泥土的香味，比任何解释都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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