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主任带着叶宇老爸和几个工友，拐进厂区后巷那家“老味道”饭馆。店面不大，墙上挂着褪色的播，老板是个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见了他们就笑着往厨房喊：“老规矩，多搁点辣椒！”
菜上得快，红烧带鱼、爆炒腰花、麻婆豆腐，都是下酒的硬菜。车间主任举起酒杯：“今不聊工作，就拼酒量！谁先趴桌底谁买单！”
“主任你这是耍赖！”叶宇老爸笑着怼回去，却还是仰头干了半杯。工友们也跟着起哄，酒杯碰撞的脆响混着笑声，把饭馆填得满满当当。
叶宇老爸确实能喝，几轮下来面不改色，倒是旁边的金先红了脸，趴在桌上嘟囔“我认输”。车间主任拍着桌子大笑，手里的酒杯晃得厉害，最后“咚”地一声栽在桌底，嘴里还在喊“再来一杯”。
“得，主任这是提前买单了。”有人笑着去扶他，从口袋里摸出钱包一看，果然主任早就结过账了。
几人给主任儿子打羚话，没多会儿，一辆轿车停在饭馆门口，把醉成一摊泥的主任接走了。剩下的人推着自行车，摇摇晃晃往家属区走，晚风一吹，酒意更上头了。
刚走出饭馆那条巷，两侧突然亮起几道刺眼的光——是两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横在路中间。车门“哗啦”拉开，下来十几个手持棍棒的壮汉，黑压压一片挡住去路。
“姓叶的留下，其他人滚蛋！”领头的正是老疤，手里甩棍转得呼呼响，一脸横肉看着就不是善茬。
叶宇老爸眉头紧皱，知道是冲自己来的。旁边的工友们却没动，有人抄起路边的砖头，有人把自行车横在身前：“老叶，咱一起走！”
“一群老东西，找死！”老疤嗤笑一声，“给我打！”
老疤确实没把这群人放在眼里——都是破厂的工人，没什么背景，既然不识趣，就一并收拾了。可局面，却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十几个壮汉的棍子还没挥下来，工友们已经先扑了上去。别看他们年纪大，喝了酒浑身是劲，年轻时在厂区打架也没少练手。金抄起草丛里的啤酒瓶砸在地上，捏着半截玻璃碴子就冲；老李把自行车往人堆里一推，抬脚就踹中对方膝盖。
叶宇老爸更是不含糊，侧身躲过一棍，反手抓住对方手腕，借着酒劲猛地一拧，只听“咔嚓”一声，那混混抱着胳膊惨叫起来。他顺势夺过棍子，横扫过去，又放倒一个。
“废物！”老疤看得眼冒火，冲手下吼道，“他妈的快去拿刀！给我往死里打！”
有人慌忙跑回面包车，抱出一堆明晃晃的砍刀。这下，工友们都愣了——赤手空拳对砍刀，再硬气也扛不住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暗里突然走出个身影，穿着红蓝相间的紧身衣，脸上还罩着蛛网纹路的面具。
“住手！光化日之下……啊不对，是朗朗乾坤之下持刀行凶，还有王法吗？”那人声音刻意压得很粗，听不出男女。
老疤一看这装扮，气笑了：“蜘蛛侠？现在的网红为了流量脸都不要了？哪儿都有你们这些玩意！连老子办事都敢搅和？”
他看对方手里没拿手机，也懒得废话：“给我连这神经病一起打！”
可下一秒，老疤的笑就僵在了脸上。
“蜘蛛侠”嘴里还在念叨“法治社会拒绝暴力”，手脚却快得像风。只见他身形一晃，躲过迎面劈来的砍刀，手肘一顶就撞碎对方肋骨，反手夺过刀扔出老远；接着一个侧翻，双脚踹中两人膝盖，“咔嚓”两声脆响，伴随着杀猪般的嚎剑
不过半分钟，地上已经躺了一片，个个抱着胳膊或腿惨叫，没一个能站起来的——全是骨折。
老疤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手里的甩棍“当啷”掉在地上。
“蜘蛛侠”拍了拍手，特意绕开他，走到叶宇老爸面前，瓮声瓮气地：“我爷们，你们没事吧？”
叶宇老爸这才回过神，看看满地哀嚎的混混，又看看眼前的“蜘蛛侠”，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谁啊？”
“路见不平的正义使者。”对方完，转头瞪向老疤，“罪恶克星！”
老疤还一脸懵地杵在那儿，没搞清楚眼前的状况。叶宇老爸喊了一句：“那个子，用不用帮你们叫救护车呀？”
完他捡起手机，拨了120：“喂，这里有人受伤……对，在老味道饭馆后巷。”
老疤懵懵地看着叶宇老爸，还下意识了句“谢谢”。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时，“蜘蛛侠”已经没了踪影。叶宇老爸和工友们面面相觑，金揉了揉眼睛：“刚那是……真的？”
“不像假的。”叶宇老爸踢了踢地上的砍刀，“下手真他妈狠，没轻没重的！也不知道那是谁家的兔崽子。”
几人推着自行车往家走，夜风里还飘着酒气，继续笑笑，只是话题扯到了年轻时干架的战绩上。叶宇老爸摸了摸脑门，总觉得刚才那“蜘蛛侠”的身形，有点眼熟。
走到家属区门口，金忽然神秘兮兮地：“刚才那子不像是博眼球的网红，那身手，比电影里厉害多了，肯定是练家子。再了，哪有网红打架下这么狠的手？我瞅着像是冲这群混混来的。”
几人七嘴八舌地猜着，走到岔路口才各自道别。叶宇老爸推着自行车往家走，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两盏，黑黢黢的得扶着墙走。刚到三楼，就听见自家门“咔哒”一声开了，叶宇举着手机照过来，屏幕光映着他的脸。
“爸，你回来了？”
“嗯，聚餐刚散。”叶宇老爸把自行车靠在墙边。叶宇侧身让他进门，顺手接过他手里的外套：“妈早睡了，我给你留了醒酒汤。”
厨房的灯亮着，灶上温着个砂锅，揭开盖子就是一股浓郁的姜味。叶宇盛了碗递过来，汤色清亮，里面卧着个荷包蛋。
“还是我儿子贴心。”叶宇老爸捧着碗喝了两口，暖意从胃里散开。
他转身去洗碗，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挺拔。叶宇老爸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忽然想起刚才那个“蜘蛛侠”——身形差不多。
“宇这子，跟那几个老头学本事学了那么多年，也不知道学些什么。要是能学出刚才那人一样的好身手，也不错！”叶宇老爸自言自语着，酒意上头，便回屋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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