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朝建立，九州定鼎。
陈松骑着大白，晃晃悠悠回到了首阳山。临别时，赵公明搂着他的肩膀嚷嚷“下次一定”，多宝眼巴巴地问“还有没有功德赚”，广成子虽然端着架子但也明显意犹未尽。
陈松打着哈哈把人都哄走了，心里却门儿清——五帝这事儿，算是彻底了结了。
“散伙饭都没吃一顿。”陈松躺在首阳山老地方那摇椅上，翘着二郎腿嘀咕，“这帮家伙，功德到手跑得比谁都快。”
大白在旁边啃着一根不知从哪儿刨出来的千年黄精，含糊道：“汪！老大，咱们这次赚了多少功德？够不够本圣尊再长两条尾巴？”
“长尾巴？你想得美。”陈松踹了它一脚，“功德是拿来修炼悟道的，不是给你整容的。再了，你一条狗要那么多尾巴干嘛？当扫帚用？还是要当九尾狐？”
“汪！本圣尊现在是启明圣尊！要威风！”大白不服气地嚷嚷。
陈松懒得理它，眯起眼睛盘算起来。这次五帝之事，从少昊到尧舜，再到最后的治水功德，前前后后捞的功德还真不少。虽然大部分分润给了师弟们和龙族，但作为总策划、总指挥、总后勤兼总“意外制造者”，他拿的绝对是大头。
“嗯……斩善尸的修为算是彻底稳固了，恶尸的机缘还差点意思。”陈松内视己身，那道鸿蒙紫气在元神深处缓缓流转，“封神劫前能斩出恶尸就不错了。至于自我尸……随缘吧。”
他打了个哈欠，决定先不想这些。反正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虽他现在就是高个子之一，但是还有师父和师叔还有师爷那些更高的个子，怕啥？
日子就这么一过去。
夏朝传了数百年，从启到太康，从少康中薪孔甲乱政。陈松偶尔睡醒了，会用水镜术看看人间。看到太康失国，他啧了一声：“得，这才几代就开始败家了。”看到少康复国，他点点头：“还行，有个能干的。”看到孔甲养龙玩，他翻了个白眼：“作死。”
大部分时间，他都在昆仑山咸鱼。老子在八景宫炼丹，偶尔叫他去试试药——虽然每次陈松都找借口溜了。元始尊在玉虚宫讲道，他也去听过几次，听着听着就睡着了，被广成子无奈地摇醒。通教主在金鳌岛开派对（讲道），他去得最勤，因为热闹，还能顺点好东西。
三教弟子们各自修校广成子越发沉稳，颇有阐教大师兄风范。多宝继续收集他的宝贝，据洞府都快堆不下了。赵公明回峨眉山罗浮洞闭关消化功德，据修为大进。
无当圣母、龟灵圣母这些师妹们偶尔来串门，带着自己做的点心——虽然经常被大白偷吃。
岁月对修仙者来，就像指间流过的沙子。一转眼，夏朝没了，成汤伐桀，商朝建立了。
“哟，换朝代了。”陈松某次睡醒，看了看水镜，“这次能撑多久？”
他没太在意。人族王朝更替，在修仙者看来就像看蚂蚁换窝——有点意思，但也就那么回事。只要不影响地大势，不波及到修仙界，爱咋咋地。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陈松渐渐觉得有点不对劲。
不是某件事不对劲，而是一种感觉。就像……空气变得粘稠了？不对。就像……心底莫名烦躁？也不对。
他不上来，但就是觉得，这地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变化。一种压抑的、晦涩的、让人心神不宁的气息，开始若有若无地弥漫。
起初很淡，淡到几乎察觉不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气息越来越明显。修为越高，感受越深。
陈松坐起身，眉头微皱。他掐指推算，机却一片混沌，仿佛被浓雾笼罩。这不是量劫将至的机混沌——量劫还没到那地步。这更像是一种……前兆？预热？
“劫气。”他吐出两个字。
大白正抱着颗灵果啃得欢，闻言抬起头，狗脸上难得露出严肃表情：“汪？老大，你啥？劫气？什么劫？不是刚过完五帝吗？”
“五帝那是人族的事儿，跟地量劫两码事。”陈松走下摇椅，来到山崖边，望向远方际。首阳山作为圣壤场，依旧仙气缭绕，祥云朵朵，但在他眼中，那祥云深处，似乎隐隐有血色暗涌。
“龙凤初劫，巫妖大战，都是地量劫。”陈松低声，像是在对大白，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巫妖结束才多久？按理下一个量劫还早……但这次，感觉不太一样。”
大白凑过来，抽了抽鼻子：“汪……本圣尊没闻出什么味儿啊。就是觉得最近修炼有点躁得慌，还以为灵果吃多了。”
“你那是馋的。”陈松拍了它一下，但眼神依旧凝重。
他开始留意三教的动向。老子依旧在八景宫，但八卦炉的火似乎旺了些。元始尊讲道的次数少了，玉虚宫时常封闭。通教主那边倒是热闹依旧，但陈松去金鳌岛时，发现外门弟子多了很多，鱼龙混杂，气息驳杂。
有一次，陈松去找多宝，正好撞见他在跟几个外门弟子话。那几个弟子修为不高，但煞气颇重，言语间对阐教颇多不满。
“凭什么他们阐教就高人一等？根脚好就了不起？”
“就是，咱们截教有教无类，才是正道！”
“下次见到玉虚宫的人，非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多宝在中间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玄门弟子，何必……”
陈松没进去，转身走了。回去的路上，他眉头皱得更紧。
分歧一直都在。阐教讲根脚，重规矩；截教有教无类，讲机缘。以前有他这个大师兄在中间和稀泥，有三清圣人压着，大家面子上还过得去。但现在，劫气弥漫，人心浮动，那点分歧就像火星子，随时可能点燃。
“要出事啊。”陈松叹了口气。
他又想起西方教。弥勒和药师自从五帝之事后就闭门不出，据在苦修。但陈松总觉得，那俩家伙不会就这么算了。还有陆压……那子投了西方之后就没动静了，但以他的性子，肯定在憋什么坏水。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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