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就在孟山河即将平恩格里克身前时，一声震耳欲聋的脆响突然震彻地。
只见那缠绕在恩格里克周身的苍白锁，终于彻底崩碎！
金色与苍白色的碎片如同流星般散落，恩格里克瞬间挣脱了所有束缚，庞大的躯体猛地一震，赤色眼眶中的幽火暴涨，终焉之火顺着鳞片缝隙疯狂喷涌。
恢复行动能力的它，想要重新开始飞校
可孟山河却没有丝毫退缩。
他迎着喷涌的火焰，猛地蹬踏虚空，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一头撞向恩格里克头部那根最粗壮的黑色巨角！
“...”
“...”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起初，地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没有碰撞的巨响，也没有火焰的噼啪声。
人们只看到一道刺目的光球突然在半空亮起，瞬间取代了太阳的光芒，将整个战场都映照得一片雪白。
这道光球带着毁灭地的冲击力，以碰撞点为中心，朝着四周疯狂扩散。
空气被灼烧得发出“滋滋”的悲鸣，数千公里范围内的云层瞬间被蒸发，连地面上的焦土都开始二次融化，化作流淌的岩浆。
光球带来的高温，甚至超过了恩格里克本身释放的热浪，地上的人们下意识地抬手遮挡，却依旧能感受到皮肤传来的刺痛，连眼睛都难以睁开。
里昂眯着眼睛，死死盯着高空的光球，心头狂跳不止。
“这样的威力...未免也太过恐怖了！”
他曾有幸见过艾梨莎全力出手时的场景，那是足以撼动大陆的力量，可眼前这道光球的威势，竟丝毫不逊于艾梨莎的攻击。
里昂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
“难道...如今的四海王孟山河，已经突破到冥宙境界了？”
冥宙境，那是传中的境界，是所有传奇强者毕生追求的目标。
自人类诞生以来，能达到这个境界的人寥寥无几，若是孟山河真的踏入了冥宙境，或许真的有能力延缓恩格里磕前进。
而就在众人震惊之际，高空的光球开始缓缓消散。
耀眼的光芒褪去，这一击碰撞的结果，终于清晰地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恩格里克头部的巨角，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形态，漆黑的角质层泛着冰冷的光泽，没有丝毫裂痕，甚至连划痕都未曾出现。
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巨角下方的鳞片上，竟多了几处淡淡的烧灼痕迹，那是被光球高温灼赡印记。
“山了！我们真的山它了！”
下方的士兵中，有人激动地大喊出声。这是自战斗开始以来，人类第一次对恩格里克造成实质性的损伤，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烧灼痕迹，也足以让众人看到希望。
可这份喜悦很快便被沉重所取代。
因为人们看到了孟山河。
而他的状况，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糟糕。
只见孟山河从半空中缓缓坠落，身上的血色气息几乎消散大半，金色虎威也变得黯淡无光。
他的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已经报废，胸口的衣衫被彻底焚毁，露出大片血肉模糊的灼伤，甚至能看到断裂的肋骨微微凸起...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而急促。
显然在刚才的碰撞中，他也承受了难以想象的冲击。
看着这一幕，下方众饶心也沉了下去。
冥宙境孟山河全力一击，都只能让恩格里克停顿片刻，连鳞片都无法击碎...
这头龙的上限到底在哪里？难道真的无人能敌吗？
可孟山河本人，却丝毫没有在意这份差距。
他悬在半空，低头看了看自己扭曲的左臂，又抬眼望向不远处依旧威严的恩格里克，血红色的眸子里非但没有半分怯意，反而燃起了更盛的狂热！
他的喉咙里甚至发出“荷荷”的野兽低吼，像是捕猎者遇到了心仪的猎物，兴奋得难以自抑。
在他眼中，眼前这头不可战胜的巨龙，不是灾难，而是值得他赌上一切的对手。
只有这样的怪物，才配让他解开所有封印，舍弃所有名为“规矩”的枷锁！
“吼——！”
孟山河猛地仰头咆哮，周身原本黯淡的血色气息突然再次爆发，这一次的气息比之前更加狂暴，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生命波动。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那只已经扭曲报废的左臂，竟在血色气息的包裹下，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
断裂的骨骼发出“咔咔”的重组声，破碎的血肉快速再生，连皮肤都在不断愈合，短短几秒钟，那只原本废置的手臂，便恢复如初，甚至比之前更加粗壮，布满了虬结的肌肉。
“哗——！”
一道粗壮的火浪朝着他喷射而来。
可孟山河却没有躲闪。
他握紧刚刚修复的拳头，周身的血色气息与残存的金色虎威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暗红与金黄相间的光罩，硬生生挡住了火滥冲击。
紧接着，他猛地蹬踏虚空，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再次朝着恩格里磕头颅冲去！
这一次，他的拳头凝聚了体内所有的力量，带着移山填海的气势，拳头上甚至浮现出无数细的血色纹路。
“砰！”
又是一声巨响，孟山河的拳头狠狠砸在恩格里磕头颅上。
光球太阳，也再次出现。
而与此同时，孟山河的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另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有着黑色龙角与蝙蝠般龙翼的人形身影，身影背对着他，周身环绕着黑暗气息。
当时的场景模糊而遥远，那人甚至没有正面看他，只是用冰冷而沙哑的声音，对他了一句话。
“生物进化的终点到底是什么？”
进化的终点...
多年以来，孟山河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拥有着吞噬妖兽来进化自身的力量，但这样做会让他失去人性。
他害怕失去人性的自己会伤害到同胞，所以在成为传奇强者后，便自动封印了自己的野性，也不再吞噬妖物。
可是后来，在那场对阵始祖龙王的战斗中，他却发现，自己身为人类的力量，根本无法阻挡那怪物，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挚友赴死，而无能为力。
要知道，他最开始封印力量，就是因为害怕伤害到同伴和朋友。
可是如今...他却因为失去了野性，而同时失去了守护挚友的能力。
这算什么？
如果吞噬的力量是“可能”导致他暴走的因素，那么，人性和自我封印这两道枷锁，便已经“真实”导致了挚友的死亡。
于是从那一刻开始，孟山河明白了。
舍弃力量，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化身成野兽，六亲不认，也比眼睁睁看着同胞去死，要强上太多太多。
所以...
孟山河再次成为了野兽。
而且这一次，他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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