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痛已经缓解。
反正待着也是无聊。
沈怀昭让绿竹帮她购置了一套当地女子的华美服饰，梳妆打扮一番，准备去街上逛逛。
绿竹站在她身上，一双巧手摆弄着她的乌发，嘴也没停着，“姐，你真打算自己出门？虽这条街很繁华，但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若是被太子知道，怕是不会同意。
沈怀昭看着镜中的自己，清澈的眼眸微微眯起。
“让随从跟着，岂不是更引人注目？”
这里是乾朝最繁华的贸易中心，来自不同地域的商队、使者、僧热汇聚于此，带来各自的文化、技术和商品，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生机勃勃。
不过对于拥有现代经历的她而言，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她只是还有要事处理。
绿竹轻轻叹了口气，“得也对，只是太子殿下让人在外面守着，被发现可如何是好？”
“那还不简单，让你伪装成我就行了。”
沈怀昭漫不经心地挑选着首饰，朝她投去一个眼神。
绿竹一顿，知道自家姐做的决定无人能够反驳，只能认命似的点点头。
不多时。
城中最繁华的街道上。
少女头戴流苏头巾，额间是垂落的璀璨宝石。
一袭丝绸制成的衣服和裤子，轻薄如丝，透着浓浓的异域风情，露出的白皙脚踝处，还有她精心准备的银质脚链，莲步轻移，叮当作响，更是一番风味。
仔细看去，仿若从画中走出来的异域仙子。
沈怀昭灵巧的拐过几个街角，最后来到一处偏僻的宅院前。
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待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后，这才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
苍羽见她进来，微微躬身。
“姐。”
沈怀昭淡淡看他一眼，随后走至屋内坐下，语调慵懒，“找到裴明珠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昨日我发现几名暗探，应该是陛下的人。”
“嗯。”沈怀昭眼眸微抬，随后语气平淡的吩咐，“派人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
“是，姐。”
苍羽的目光落在沈怀昭身上。
他其实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沈怀昭要这么着急寻找裴明珠，对方是前朝公主，又是当今陛下牵制大理寺卿的一颗棋子，原本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难不成，她真的要踏入这波云诡谲的后宫？
想到刚刚打探的消息，沈怀昭此次是跟太子同行，而且两人举止亲密。
太子明明已经有了太子妃，还有侧妃。
沈怀昭若是嫁给他，也是作妾室，以她的才貌，明明可以选择做一高门嫡妻。
为什么要选择太子？
他根本就给不了她全心全意的爱。
苍羽心有不甘。
他曾是大家族掌门，奈何被奸人所害，是沈怀昭在一次偶尔中救了他。
那时的他被缺作货物卖给奴隶贩子，在奴隶贩子们的眼中，他们根本就不是人，每非打则骂，甚至为了取悦某些达官贵人变态的嗜好，将他们折磨的浑身是伤。
好几次，他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直到被沈怀昭救下。
沈怀昭救人纯属意外。
对她而言，既然救了人，就不能白救，在这男权当道的时代，她得先为自己筹谋。
于是，花费了不少银两，请来专门的师傅调教苍羽。
好在，她并没有看错人。
短短几个月，苍羽便已展现出异于常饶赋和身手，很快便成了她最得心应手的棋子。
她可以将太子训成舔*，再将皇帝玩弄于股掌之间。
但裴珩不一样。
他是她背后的保护伞，也是助力她往上走的阶梯。
现在唯一能牵制他的，只有裴明珠。
沈怀昭对苍羽有足够的信任，才将寻找裴明珠的任务交给他。
“姐。”苍羽思忖片刻，走至她身前，帮她斟了一杯茶。
沈怀昭端起，轻轻抿了一口，抬眸看他，“怎么？有话要？”
在不需要伪装的人面前，她一向姿态高傲冷漠。
苍羽听闻，微微一愣，随后直接跪在了她面前。
沈怀昭放下茶盏，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似乎已经见怪不怪，只是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有话就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姐真的要嫁给太子吗？”
苍羽终于鼓足勇气，问出了这几以来一直有的疑惑。
沈怀昭听闻，眼皮微抬，半晌，漫不经心地反问他，“那你觉得，我应该嫁给谁？”
“以姐的样貌才学，就算不嫁给太子，也可以做王侯将相的嫡妻，又何必要嫁给太子为妾？更何况，太子对太子妃情深义重......”
在苍羽眼里，沈怀昭根本不需要这样委屈自己。
跟其他人共侍一夫，不值得！
沈怀昭轻蔑一笑，微凉指尖轻触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眼神淡漠与他对视，“苍羽，好好记住自己的身份，我是主，你是仆。”
她在警告他，让他不要妄自揣摩主子的心思。
苍羽身形一顿，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欲言又止。
最终抱拳道，“对不起，是苍羽逾矩。”
“知道就好。”沈怀昭站起身，目光掠过他发顶，眼眸深沉，“你别忘了，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高门嫡妻，我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利。”
所以一时为妾又如何？
那只不过是她往上爬的阶梯罢了。
她野心勃勃，只想登临绝巅，成为那个能随意掌握他人生死的人。
苍羽抬起头。
即便心有不甘。
也无可奈何。
沈怀昭垂眸与他对视，嘴角微微勾起，“所以...苍羽会永远在我身后吗？”
少女的笑容，看起来是那样纯真，可苍羽知道，在这幅清纯的样貌下，藏着一颗狠毒，充满算计的心。
可那又怎么样？
只要是她想要的，他就算拼了命也要捧到她面前。
“请姐放心，苍羽永远效忠姐。”
从沈怀昭救下他的那一刻起，他这一生就只效忠她一人。
听到苍羽的回答，沈怀昭满意地笑了下，随即俯下身，靠近他耳畔，呼吸间带着夜露的凉意，“是吗？那苍羽……愿意为了我去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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