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默将那团浓缩了整个“摇篮”精华的【始祖病毒·完美样本】，决绝地按向自己属于人类的右胸时——
一场超越语言、颠覆认知的融合，爆发了。
时间，空间，乃至因果，都在他体内，陷入了最原初的混沌。
“轰——！”
苏晴等人被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震开，她们眼前的世界，只剩下两片无限延伸、相互冲撞、相互湮灭的光。
一半，是林默左半身代表着“死亡”与“终结”的深渊幽蓝。
那是绝对的冰冷，是万物归于沉寂的终极法则。
另一半，则是他右半身的人类血肉，在【始祖病毒】的灌注下，绽放出代表“生命”与“创造”的璀璨金芒。
那是焚尽万物的炽热，是宇宙初开，第一个细胞诞生的创世神迹。
死亡与生命。
终结与创造。
两股截然对立的宇宙终极规则，以林默的身躯为战场，展开了最原始、最野蛮的战争！
“啊啊啊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从林默的喉咙深处迸发。
他的身体，在两种规则的撕扯下，开始以一种骇饶方式“崩溃”与“重组”。
左边的金属身躯上，无数狰狞的骨刺与利刃疯狂生长，又在金色生命能量的冲刷下瞬间消融，化为基础粒子。
右边的血肉之躯，刚刚生长出的完美肌体，又在深渊幽蓝的侵蚀下急速枯萎、凋零，露出森森白骨。
他的存在，在这一刻，变成了一个悖论。
一个在“绝对死亡”与“绝对生命”之间，无限循环、永恒振荡的……怪物。
“舰长！”
苏晴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呼，她想冲上去，却被无形的壁垒死死挡住。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默的身体，在那片光与暗的交界处，被反复地“杀死”，又被反复地“复活”。
每一次循环，他的气息就变得更深邃一分，更……非人一分。
整个“摇篮”空间，因无法承受这种规则层面的对冲，开始加速崩塌。
巨大的晶体“卵”寸寸碎裂，美丽的伊甸园化作飞灰。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林默将在这种自毁式的进化中彻底迷失时。
那片狂暴的光与暗，骤然一滞。
然后，向内收缩。
不是一方吞噬另一方，而是……达到了一种更高层次的、诡异的平衡。
林默，睁开了双眼。
左眼，是深不见底的幽蓝漩涡，倒映着宇宙终结的死寂。
右眼，是燃烧着创世之火的金色太阳，流淌着生命初生的律动。
当这双眼睛同时注视着你，你会同时感到被极致地创造，又被极致地毁灭，那种源于灵魂的绝对割裂感，足以让任何心智健全的生命瞬间疯狂。
他身上的异象缓缓平息。
左半身，依旧是狰狞冰冷的深渊金属，但其上流淌的幽蓝电弧，却带上了一丝金色的、温暖的脉络。
右半身，恢复了人类的血肉形态，完美得宛若神明雕塑，可皮肤之下，却有幽蓝色的神秘纹路若隐若现。
他不再是半人半魔。
他成了……神魔同体。
【叮！警告！你的生命形态已发生未知跃迁……】
【叮！你的“火种”已与“始祖病毒”达成‘悖论共生’状态……】
【叮！你已掌握规则之力：‘生命凋零’与‘死亡绽放’。】
【叮！你的技能‘深渊凝视’、‘规则武装’……正在基于新规则进行重构……重构完成！】
【新技能：‘神魔领域’。】
【神国武装，已升格为——‘悖论武装’！】
林默无视了系统光幕上疯狂刷新的信息。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头顶那正在加速坍缩，即将归于虚无的空间。
然后，他伸出了那只属于人类的、却流淌着死亡纹路的右手。
五指张开。
“停。”
一个字，一个轻柔得仿佛幻听的音节。
然而，整个崩溃的世界，无数崩落的巨大空间碎片，肆虐的混沌能量风暴……竟真的在这一刻，诡异地停滞了。
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走。”
他吐出第二个字。
身前的虚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开，出现了一条由“生”与“死”两种规则强行扭曲空间，搭建出的、通往“拾荒者号”的稳定通路。
苏晴和六名早已被眼前神迹惊得魂飞魄散的狼牙士兵，近乎本能地，迈开僵硬的脚步，冲上了那条路。
当最后一人踏上“拾荒者号”甲板的瞬间。
林默收回了手。
身后，那个被强邪暂停”的世界，轰然坍塌，无声地湮灭成一片绝对的虚无。
……
“拾荒者号”，舰桥。
当林默带着苏晴等人，从那条凭空出现的通路中走回时，所有人都石化了。
无论是少将、陆振华这样的铁血军人，还是王建国、峰这些普通船员，都像被抽走了灵魂，呆呆地看着那个归来的身影。
他变了。
又没变。
他依旧是林默的模样，但那股气息，已截然不同。
如果，之前的林默，是一柄出鞘的绝世凶兵，锋芒毕露，令人敬畏。
那么此刻的他，就是那柄凶兵……归鞘了。
所有的锋芒，所有的神性与魔性，都完美地收敛于那具看似平凡的躯壳之内。
他站在那里，像一个普通人。
可正是这种返璞归真般的普通，才让少将和陆振华这种在生死线上打滚过的人，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怖。
因为他们明白，当一头能毁灭世界的巨兽，学会了完美地伪装成一只绵羊时。
那才是它最危险的时刻。
“舰……舰长……”
王建国哆哆嗦嗦地开口，打破了死寂。
林默的目光扫过他，那双一半幽蓝一半金色的眸子，让王建国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但随即，诡异的眸光隐去，恢复成了正常的黑色。
“我们回来了。”
林默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神魔级蜕变的，不是他。
“报告舰长！”
少将一个激灵，猛地立正，用尽全身力气吼道，仿佛要用这种方式来掩饰内心的骇然。
“周明、李娜、老孙三位同志，已经由赵伯医生检查完毕！身体机能正常，只是精神受到巨大冲击，暂时陷入深度昏迷！”
“嗯。”
林默点头，目光落在舰桥中央那三个躺在简易担架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身影上。
他走了过去。
所有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林默伸出了那只属于人类的、完美无瑕的右手。
他的指尖，轻轻点在了老孙的眉心。
一抹由金色生命规则与蓝色死亡规则交织成的灰白色光芒，一闪而逝。
“醒来。”
老孙的眼皮剧烈地颤动，猛地睁开！
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迷茫与解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狂热！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林默轻轻按住。
“不必了。”
林默收回手，又分别在周明和李娜的眉心，各自点了一下。
两人随之转醒，眼神中的变化，与老孙如出一辙。
“舰长……”
老孙的声音因激动而沙哑。
他能感觉到，自己脑海中，那套属于“主脑”的最高指令，那根控制了他一生的无形丝线，已经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新的、更直接、更无法抗拒的……烙印。
那是属于林默的意志。
林默没有抹除他们的人格和记忆。
他只是用自己那超越了“主脑”的“悖论”规则，强行改写了他们灵魂最底层的“忠诚协议”。
他将这三个最顶级的“终端”，变成了只属于他一个饶狂信徒。
这一幕，让旁边的少将和陆振华，看得头皮发麻。
这种直接改写他人意志的能力……比任何武器，都更令人恐惧。
“很好。”
林默转身，重新走向主控台。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现在，连上你们的‘主脑’。”
“告诉它……”
“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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