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恒这两上班很累。
平常就算会去现场处理问题，也不会一整都泡在那。
晚上她早早准备睡觉，自言自语道：“希望今能一觉到亮。”
关疗刚要上床，就收到一条消息：
“老婆，不要害怕，我一直在楼下陪你。”
哼。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苏恒扔开手机，拉过被子把头蒙起来。
夜阑更深，午夜梦回。
噩梦来的毫无意外，只是这次的主角换了人。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萎靡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他身边的人道：“安家儿媳的肾脏可以匹配，可她是那饶女儿，能动吗？”
老人睁开眼睛，眼中露出来的精光与他恹恹的神情十分不符，苍老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锈铁，让人听后十分不适：“去吧。”
随后，她看到了医院病的床上，一个形容枯槁的女人睁着双眼，死不瞑目。
那样子虽然可怖，却让她不自觉想再多看一眼。
苏恒被不知不觉流下的眼泪唤醒，心里空落落的难过。
最近她总会梦到奇怪的人和事。
暗夜里，她有些害怕，躺在床上缓了好半才敢动弹。
她慢慢起身，掀开窗帘的一角向楼下看去。
黑色的越野车停在楼下，顾沅甫坐在驾驶位，头顶开着一盏灯。
他故意留了那盏灯，让苏恒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就在车里，他一直都在。
苏恒松了口气，那盏温暖的灯安抚了她惊魂未定的情绪。
她退回床上，闭上眼睛，不一会儿竟沉沉睡去。
早上醒来，苏恒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已经很多没有睡的这么踏实了。
她下床走到窗边，车子还在。
顾沅甫真的陪了她一整夜。
此后的每，那辆车都在，而噩梦的骚扰也渐渐少了。
卫宁走进顾沅甫的办公室，“沅甫哥？你在吗？”
奇怪，他刚才明明看到顾沅甫进来了。
此时休息室里传出声音：“什么事？”
卫宁走过去，见顾沅甫正在刮胡子，大惊怪的道：“你不会为了省水，到单位来洗漱吧？”
顾沅甫闭上眼睛，他不明白当初自己为什么会同意卫宁来当秘书。看卫宁那一脸认真的样子，让他想把这句话当成玩笑都难。
顾沅甫停下手上的动作，语气有些不耐烦，“有事？”
“是宣传部长人选的事，静、楚静婉走了，吴书记让我问问你，有没有合意的人选。”
顾沅甫可有可无的道：“让他定吧。”
他正低头整理洗手台上的东西，镜柜上方的灯光从他头顶照射，睫毛的阴影覆盖下来，让他近些来都未曾好好休息而出现的黑眼圈愈发明显起来。
卫宁站在他身后，看着镜子里面容有些憔悴的男人，果然爱情催人老。
“沅甫哥，你受苦了！”
顾沅甫把手里的毛巾狠狠扔在台面上，他今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
卫宁躲开踹过来的一脚，跳着跑开了。他从京城逃出来是对的，只要不动凡心，他就还是那个光鲜亮丽的帅哥。
因为最近休息的不错，苏恒看起来面色红润不少。
宋叶嘉见她好多了，便叫她出去逛逛：“别整闷在家里了，出去散散心也好啊！”
她约了苏恒好几次都没成功，这次苏恒答应了，宋叶嘉开心的道：“咱们去新开业的风情街吧，我想第一个和你逛，孔陶找我去我都没答应。”
苏恒抱着她的胳膊：“你对我真好！”
还是得是闺蜜靠谱，比那个臭男人强多了。
风情街是一条露的夜市，卖什么的都有，开在市中心大型商场的旁边。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街市上放着节日气氛的音乐，热闹非凡。
苏恒和宋叶嘉全副武装，帽子围巾手套捂得严严实实，手里拿着糖葫芦一路逛着。
两人被这浓浓的节日气氛感染，逛的忘记了时间。
走着走着，宋叶嘉看到一个卖手作手机壳的摊位，她前阵子在家潜心研究这东西，还送了一个给苏恒作为生日礼物。
宋叶嘉拿起一个回头对苏恒道：“快来，这个好……”看吗？
她看到苏恒身后不远处，顾沅甫正双手插兜跟在后面，惊得她话都没完。
苏恒见她眼神怪异的看着身后，回头一看，皱眉道：“不看了，走吧。”
走了两步，宋叶嘉悄悄回头，声道：“他一直跟在后面哎。”
苏恒架着她的胳膊：“别回头，他爱跟就跟。”
宋叶嘉又道：“可是，他穿的有点单薄。”
一月的冬夜，气温很低，顾沅甫没穿外套，就这样跟在她们后面不知道多久了。
苏恒眼睛看向别处，无所谓的道：“他又不是孩儿，冷了自然就回去了。”
虽然这样着，但是没一会儿她还是道：“这里逛的差不多了，要不咱们进商场看看吧。”
宋叶嘉偷笑：“我就知道！”
苏恒被戳穿心事，心里有些恼，“那就不去了。”
“去去去！我想去行了吧！”宋叶嘉着就往商场跑去。
被这样揶揄，苏恒气的跺脚，追了过去。
此时一辆外卖单车驶来，哥骑的飞快，看到追逐的两人时，车子已经刹不住了。
苏恒吓得愣在原地，眼看就要撞上的时候，被一只大手拽了回去。
车子呼啸而过，堪堪擦过了她的衣角。
顾沅甫声音低哑：“好好看路，别贪玩。”
寒地冻，感官失灵，连他身上的香味都不甚清晰。
手腕上的触感冰凉。那双一直温暖的大手，今夜很凉。
他没有穿外套，应该很冷吧。
苏恒低低的了一声“知道了”，便跑开去找宋叶嘉了。
商场里温暖如春。
苏恒偶尔偷偷回头，见顾沅甫还是不远不近的跟着。
她想起新年之前，有一次她和宋叶嘉逛完街顾沅甫来接她回家：
【下次让我跟着好吗？】
【你跟着我们话多不方便。】
【那我远远跟着，不打扰你们。】
时过境迁，那时的他们还是如胶似漆，美好的让她不忍回忆。
和宋叶嘉漫无目的的逛着，苏恒心不在焉。
从前，顾沅甫总是找各种机会跟她贴贴抱抱。这段时间，他总这么不远不近的，既不来打扰她，又不会离开她。
他每晚都在楼下，不知道有没有好好休息过。
苏恒回头，见他眼眸温柔似水，正在一瞬不瞬的瞧着她，吓得她赶紧回过头来，随便拿起展台上的一瓶东西看了起来。
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脸有点烫。
可能是商场的暖风开的太大了吧，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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