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个饮水机！\"
苏红绫的指尖穿过幻象，搅乱了投影在藏经阁墙壁上的代码瀑布。那些闪烁的二进制符文突然扭曲成熟悉的场景——前世林渊办公室角落的饮水机，塑料桶上还贴着\"技术部专用\"的泛黄标签。
林渊的瞳孔骤然收缩。
青铜手镯在他掌心发出刺耳的警报，全息界面上红色警告框疯狂弹出：
【设备码匹配度提升至97.3%...】
【检测到跨位面数据通道强行建立！】
\"这不是幻术。\"林渊的指甲掐进掌心肌肤，血珠滴在青铜手镯锈迹斑斑的内侧，\"有人在用我的生物特征逆向破解......\"
整面墙壁突然变成透明显示屏。无数个穿着不同服饰的\"林渊\"正在各个世界线中敲击键盘，他们的动作如同镜面反射般同步。最中央的画面里，戴着九重阁玉冠的身影突然抬头，嘴角扯出程序员调试代码时的标准微笑。
\"找到漏洞了。\"所有世界线的林渊齐声。
藏经阁的地板开始数据化。
\"启动沙盒协议！\"林渊拽着苏红绫向后急退，血髓剑从脊椎抽出的瞬间，剑柄AI发出尖锐的机械音：
【正在覆盖写入权限——】
【警告！检测到蠕虫病毒特征码！】
苏红绫左眼的二进制烙印突然暴走。那些流淌在视网膜上的代码自动重组，在她面前展开半透明的管理员操作界面。无数补丁文件正从各个位面涌来，最上方飘着血红色的系统公告：
【万界debug大会】
【提交有效补丁可兑换道功德】
\"是陷阱。\"林渊快速滑动虚空中的控制台，\"他们在用开源协议投毒......\"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某个补丁文件的提交者Id正闪烁着阁主特有的玉冠图标，文件描述栏写着：修复血髓剑3.0内存泄漏问题。
\"别点开！\"血髓剑AI的警告晚了一步。
苏红绫的幻术丝线已经本能地缠上那个文件。整个藏经阁瞬间坍缩成一条发光的数据隧道，她看到创世工程组的原始日志如流星般掠过：
【第15次递归测试】
【测试对象：林渊（灵魂哈希值0x7E3F...】
【结论：所有实例均为同个递归函数的调用栈】
隧道尽头，血髓剑正在数据流中解体。它的AI核心在彻底格式化前，将最后一段信息刻进苏红绫的视网膜：
\"他不是轮回者......\"
\"是无限递归的......\"
\"栈溢出错误......\"
现实维度重新拼合时，林渊发现自己的双手正不受控制地敲击虚空键盘。那些来自各个世界线的代码通过他的身体奔涌，在面前凝结成不断膨胀的黑色立方体。
\"红绫！\"他咬着牙挤出声音，\"用你的管理员权限......\"
\"给我做白盒测试！\"
苏红绫的幻术丝线刺入黑色立方体。在数据洪流中，她看到阁主埋藏的蠕虫病毒正伪装成道补丁，悄悄修改着这个位面的基础法则。最深处闪烁着一段被加密的注释：
\"当恐惧值达到阈值......\"
\"执行灵魂归并......\"
她的指尖突然触碰到某个温暖的东西。
那是林渊在无数世界线中唯一不变的记忆碎片——办公室饮水机上，永远缺角的塑料杯。
\"找到了！\"苏红绫的瞳孔亮起蓝光，\"病毒触发条件是......\"
黑色立方体突然爆开。
数万行代码如暴雨倾泻，在虚空中组成巨大的递归函数调用图。每个节点都是不同世界线的林渊，他们所有的记忆最终都指向同一个初始变量——
996加班夜。
打翻的咖啡杯。
显示器上未提交的代码。
\"原来如此。\"林渊突然笑起来，\"难怪系统非要解锁后宫线......\"
\"这是防止递归崩溃的......\"
\"栈保护机制......\"
九重阁的玉冠虚影在数据流中显现。阁主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杂音：\"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bug了？\"
林渊的回应是扯下脖颈上的员工卡，甩进正在崩溃的数据隧道。卡片在飞行途中化作血色剑芒，精准刺入递归函数最底层的死循环。
\"那就......\"
\"给我......\"
\"堆溢出啊混蛋！\"
整个位面开始剧烈震荡。
苏红绫在空间裂缝中抓住林渊的手腕。她的管理员界面突然弹出鲜红的最终警告：
【检测到灵魂哈希冲突】
【是否执行垃圾回收？】
她毫不犹豫地点下取消键。
幻魔宗初代圣女的智能手表从虚空中浮现，表盘上闪烁着林渊从未见过的温柔代码：\"试试这个......\"
\"我从开发日志里偷的......\"
\"圣诞彩蛋......\"
林渊咬破舌尖将血喷在表盘上。
所有世界线的代码突然开始倒流，黑色立方体重新坍缩成青铜手镯，\"当啷\"一声掉在正在数据化的地板上。
阁主的玉冠虚影发出刺耳的电子啸叫：
\"不可能！\"
\"你怎么会有......\"
\"创始成员的......\"
虚空彻底闭合的瞬间，林渊捡起手镯，对残留的数据漩涡比了个中指：
\"因为老子......\"
\"提交过......\"
\"最牛逼的......\"
\"屎山代码......\"
寂静重新笼罩藏经阁。
苏红绫瘫坐在古籍堆里，左眼的二进制烙印正在缓慢修复。她盯着自己颤抖的指尖：\"那个递归函数......\"
\"别想太多。\"林渊把玩着恢复正常的青铜手镯，声音却比平时低沉，\"程序员解决bug的常规操作......\"
\"加层try catch包装......\"
血髓剑的残影在空气中闪烁了零点三秒，传输完最后的日志片段就彻底消散。林渊的瞳孔微微收缩——那是AI核心自毁前捕捉到的画面：
九重阁深处，上百个培养舱里漂浮着容貌相同的少年。
每个舱体都贴着标签：
【林渊实例#xxx】
【灵魂递归深度：xx】
苏红绫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的体温......\"
林渊低头看着皮肤下流动的代码荧光，突然露出标志性的玩世不恭笑容：\"没事，刚被强制Gc了一次......\"
\"有点内存泄漏......\"
藏经阁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向地板上的青铜手镯。内侧锈迹剥落处，露出极的一行刻字：
圣诞快乐，菜鸟。
——创始工程组全体
林渊突然笑出声。
那笑声里藏着苏红绫从未听过的，某种接近解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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