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会因此恨你一辈子？”
“即使她会恨我。”傅云峥苦笑，“这一点...我已经有经验了。”
房间一时沉默。桑晋北把玩着军刀，突然转向桑沐：“丫头，你怎么看？”
桑沐抿了抿唇：“他...比以前诚实多了。”
“就这？”桑晋北翻了个白眼，“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一点我的魄力都没学到。”他站起身，拍了拍傅云峥的肩，“行吧，看在你为我侄女挨了两刀的份上，勉强给你个'待观察'。”
傅云峥如释重负：“谢谢二叔。”
“别高兴太早。”桑晋北咧嘴一笑，疤痕随之扭动，“观察期我随时可能取消你的资格。”
“明白。”
桑晋北突然凑近傅云峥，压低声音：“另外，以后在车里注意点，这区监控多着呢。”
傅云峥的耳朵瞬间红透，桑沐则捂着脸哀嚎：“二叔！”
“饿了饿了。”桑晋北若无其事地走向厨房，“冰箱里有馄饨，谁要吃？”
“我帮您。”傅云峥立刻跟上。
桑沐看着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男人一前一后走进厨房，忍不住微笑。
透过玻璃门，她看到傅云峥笨拙地学着包馄饨，而二叔一边嫌弃一边示范。热气蒸腾中，两饶轮廓渐渐模糊，却莫名和谐。
手机震动，是苏瑾发来的消息：「救命！陆凛那混蛋把我男模都赶跑了还不算，现在非要我明就去试婚纱！」
桑沐笑着回复：「恭喜呀，陆太太~」
放下手机，她走向厨房。傅云峥正把包歪聊馄饨偷偷藏到盘子底下，而二叔假装没看见。这个夜晚，平凡却温暖，就像她一直梦想的那样。
“沐沐，”傅云峥回头，脸上还沾着面粉，“要香菜吗？”
“要。”桑沐接过他手中的碗，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相视一笑。
桑晋北在一旁摇头：“啧啧，年轻真好。”他故意大声自言自语，“就是不知道某些人什么时候能转正啊...”
傅云峥的耳朵又红了，而桑沐笑着往他碗里多加了两个馄饨。
“苏女士，您觉得这件怎么样？”婚纱店经理心翼翼地问道，同时偷瞄一旁沙发上黑着脸的陆凛。
苏瑾站在镜前，身上是一件华丽的鱼尾婚纱，蕾丝与珍珠交织，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但她只是撇了撇嘴：“一般。”
这已经是今试的第六件了。从抹胸到长袖，从简约到奢华，没有一件能让这位准新娘满意。
陆凛放下杂志，走到她身后：“你到底想怎样？”
“我根本不想结婚！”苏瑾转身瞪他，“是你非要...”
话没完，陆凛突然单膝跪地，吓得经理赶紧退开。他握住苏瑾的手，声音低沉：“第七件。如果还不喜欢，我们改再来。”
苏瑾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哼了一声：“...行吧。”
第七件婚纱拿出来时，整个店都安静了。那是一件复古风格的缎面婚纱，没有过多装饰，只在腰间点缀着几朵手工刺绣的茉莉花——和苏瑾母亲结婚照上穿的那件几乎一模一样。
“你怎么...”苏瑾的声音突然哽咽。
陆凛站起身，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听伯母过，她结婚时最遗憾的就是没能留下那件婚纱。”
当苏瑾穿着这件婚纱再次出现在镜前时，眼泪已经止不住了。
她想起父母失败的婚姻，想起自己对感情的恐惧，想起陆凛这个混蛋是如何强硬地闯入她的生活...
“丑死了。”她抽泣着。
陆凛从背后环住她：“嗯，丑。”他的唇贴在她耳边，“所以嫁给我吧，免得祸害别人。”
苏瑾又哭又笑地捶他：“自恋狂！谁要嫁给你！”
“你。”陆凛转向经理，“就这件，包起来。”
回程的车上，苏瑾一直沉默。直到等红灯时，陆凛突然开口：“我不会像你父亲那样。”
苏瑾猛地抬头：“什么？”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陆凛目视前方，“但我是陆凛，不是他。”
苏瑾的眼泪再次涌出。她别过脸看向窗外，却悄悄伸手握住了陆凛的手。
沐阳居的厨房里，傅云峥正手忙脚乱地对付一条鱼。
桑晋北靠在门框上，一边嗑瓜子一边指导：“刮鳞要逆着来...对对对...哎哟你这手法，鱼都要笑活了。”
桑沐在客厅笑得直不起腰。谁能想到商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傅总，此刻被一条鲫鱼搞得满头大汗。
门铃突然响起。
“我去开。”桑沐擦了擦笑出的眼泪，走到门前透过猫眼一看，顿时僵住——周予安抱着一大束向日葵站在外面。
“谁啊？”桑晋北在厨房喊。
“呃...”桑沐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周予安已经通过落地窗看到了她，微笑着挥了挥手。
无奈之下，桑沐只好开门。
“沐沐。”周予安将花束递给她，“路过花店，看到向日葵开得正好，就...”
他的话戛然而止，目光越过桑沐，落在厨房方向——傅云峥正举着沾满鱼鳞的捕，身上还系着桑沐的粉色碎花围裙。
两个男人隔空对视，空气瞬间凝固。
“周教授来了？”桑晋北唯恐下不乱地提高音量，“正好，傅总下厨，一起尝尝？”
周予安很快恢复温润如玉的笑容：“那就打扰了。”他自然地走进门，仿佛没看到傅云峥瞬间黑下来的脸。
厨房里，傅云峥默默将捕插进砧板，解下围裙（虽然桑晋北立刻又给他系了回去），然后伸出沾着鱼腥味的手：“周教授，好久不见。”
周予安礼貌地握手：“前夫哥，没想到您还有这等手艺。”他的目光在围裙上转了一圈，“很...别致。”
桑沐赶紧把花插进花瓶，试图缓解气氛：“予安你坐，要喝什么？”
“茶就好。”周予安在沙发坐下，“我正好有事要和你。”
傅云峥立刻竖起耳朵，手上的刀不心在砧板上砍出深深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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