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众人各自散去准备。傅云峥刚要离开，桑沐却叫住了他：“等等。”
他转身，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个......”桑沐抿了抿唇，“你能陪我去买装饰品吗？我......”她声音渐低，“我不太记得以前喜欢什么样的了。”
傅云峥的心猛地一跳：“好。”
**年货市场**
春节前的市场人声鼎沸，到处张灯结彩。桑沐走在傅云峥身侧，不时被拥挤的人群挤得向他靠近。
“心。”傅云峥虚扶了一下她的腰，很快又收回手。
桑沐却突然抓住他的衣袖：“那个......”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摊位，“我们以前是不是在那里买过窗花？”
傅云峥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喉结微动：“嗯，你挑了一对'福'字窗花，非要贴在卧室窗户上。”
桑沐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那你还......”她的笑容突然僵住，像是被什么刺痛般松开了他的袖子。
傅云峥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变化：“怎么了？”
“没什么。”桑沐勉强笑了笑，“就是突然有点头疼。”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追问：“累了就回去休息。”
“不用。”桑沐摇摇头，像是要甩开什么不好的念头，“我们继续逛吧。”
两人一路采购，桑沐的记忆似乎时好时坏。有时看到某个摊位会突然想起什么，开心地跟傅云峥分享；有时又会突然沉默，眼神迷茫。
傍晚时分，他们拎着大包包回到沐阳居。傅云峥将东西放在客厅，转身要走。
“等等。”桑沐再次叫住他，“谢谢你今陪我。”
傅云峥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应该的。”
“傅云峥。”她突然喊他的名字，“如果......如果有一我想起了一切，你希望我记得什么？忘记什么？”
他的背影微微一僵，良久才低声道：“我希望你记得......我曾真心爱过你。至于其他......”他顿了顿，“随你处置。”
完，他大步离开，没有看到身后桑沐复杂的眼神。
**深夜·沐阳居**
桑沐在睡梦中猛然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她大口喘息着，手指死死攥住被角，脑海中还残留着梦境的碎片——
*楚爷爷那双枯瘦的手掐着她的脖子，浑浊的眼睛里泛着冷光：“丫头，你以为景淮护得住你？”*
她浑身发抖，颤抖着摸出手机，拨通了那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楚景淮低沉的声音传来：“......沐沐？”
“景淮哥......”桑沐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是不是回国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嗯。”
“楚爷爷......不在了，对吗？”
楚景淮的呼吸明显一滞：“你想起来了？”
桑沐闭上眼睛，泪水滑落：“梦到了一些......”
又是一阵沉默。
“春节......”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稳，“你来沐阳居和我们一起过吧？”
楚景淮的心猛地揪紧。他既欣喜她还愿意叫他一声“景淮哥”，又害怕她想起更多不堪的往事。
“好。”他最终轻声答应，“我带清然一起。”
**翌日·沐阳居**
桑沐一早就站在门口张望，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傅云峥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紧张？”他低声问。
桑沐点点头：“我......不太确定该怎么面对他。”
正着，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车门打开，楚景淮迈步下车，一如既往地优雅矜贵，金丝眼镜后的眸子深邃如潭。他转身，伸手牵出车内的沈清然。
桑沐的眼眶瞬间红了：“景淮哥......”
楚景淮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大步走来，却在距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停下，像是怕惊扰她：“沐沐。”
他的目光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生怕从她眼中看到恐惧或厌恶。
桑沐却突然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他：“欢迎回来。”
楚景淮浑身僵硬，双手悬在半空，不敢回抱。沈清然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我......”楚景淮的声音沙哑，“对不起。”
桑沐松开他，摇摇头：“不是你的错。”
傅云峥适时地上前：“进去吧，外面冷。”
**客厅**
众人围坐在一起，气氛有些微妙。桑二爷打量着楚景淮，哼了一声：“你子，终于舍得来沐阳居了？”
楚景淮苦笑：“二叔，别来无恙。”
林一倒了杯热茶递给他。
楚景淮接过茶杯，目光却始终没离开桑沐，“沐沐......你还好吗？”
桑沐抿了抿唇：“我想起了一些事，但还不完整。”她抬头看他，“景淮哥，当年......是你救了我，对吗？”
楚景淮的手指猛地收紧，茶杯里的水晃了出来。沈清然轻轻握住他的手，无声地给予支持。
“是。”他艰难地开口，“但我没能更早地保护你......”
桑沐摇摇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她的声音哽咽，没再下去。
傅云峥突然站起身：“我去看看厨房准备得怎么样了。”
桑沐知道他是想给她和楚景淮留出空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楚景淮深吸一口气：“沐沐，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告诉你当年的一切......”
“不用了。”桑沐轻声打断，“那些不好的回忆，我不想再纠结了。”她看向他和沈清然交握的手，露出一丝微笑，“重要的是现在，你们都好好的。”
“清然姐......”桑沐看着她，突然想起什么，“你们结婚了吗？”
楚景淮和沈清然对视一眼，同时摇头。
“那......”桑沐眼睛一亮，“不如今年春节，我们一起过个真正的团圆年？”
楚景淮的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好。”
**傍晚·花园**
傅云峥独自站在花园里抽烟，身后传来脚步声。
“借个火。”楚景淮走到他身旁。
傅云峥递过打火机，两人沉默地吞云吐雾。
“谢谢。”楚景淮突然开口。
傅云峥挑眉：“谢什么？”
“谢你......在这个特殊时期没有阻止她见我。”
傅云峥嗤笑一声：“我没那么大度。”他吐出一口烟圈，“只是我知道，有些心结必须她自己解开。”
楚景淮看着远处渐渐亮起的灯笼：“你变了很多。”
“人总会变的。”傅云峥掐灭烟，“尤其是差点失去最重要的东西之后。”
两人相视一笑，竟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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