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眼看战斗终于结束，黑猫沃沃迫不及待爬上床，钻进杰西卡怀里，一边委屈巴巴地呜咽，一边用脑袋磨蹭主饶胸口。德鲁女士习惯性想要起床溜去客厅，却忘了今晚这位床伴和自己一样并不怎么需要睡觉，一双冰凉手臂立刻锢住肩颈：“怎么？在床上爱猫不行吗？”
“你的最好是猫。”
杰西卡扭过身，吻了一下妮莎的额头：“看来沃沃已经不怕你了。”
“它习惯这种场面。”
女人笑吟吟地翻过身，将德鲁女士压在下面：“我和米歇拉经常会来这里住，你知道的，奇西克区公园街那栋房子对于猫来太危险了。”
“我想也是。”
德鲁女士环顾四周，两人之前一进门就开启邻二回合，她完全来不及观察国王酒馆公寓3309房间的变化。卧室里的改动不少，衣柜很明显多了些妮莎和米歇拉自用的衣物，还有刚才血族公主从抽屉里掏道具赛用品，那熟练的动作一看就知道没少干。
“我得出门了亲爱的，有些人急着想要见我。”杰西卡瞅了一眼手表，现在是上午五点多钟，再过一阵就要蒙蒙亮，知道自己回了伦敦，经纪人弗雷不定失眠到现在呢：“你自己呆在这没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妮莎翻了个身，把黑猫沃沃抓进怀里：“等到米歇拉睡醒了我再叫她过来接我，等会玩玩你的电脑也挺好，那个半条命挺好玩的......噢，别这么伤心啊，猫咪，你的妈妈出门打猎去了。”
“喵......”
“那我走了。”
杰西卡穿好衣服，走去客厅检查了一下窗帘都已经拉好，便戴上口罩和帽子推开了门。自己失踪一个多月，外边那些蹲守的记者们也都陆续撤退，他们也是要背绩效的，更何况自己充其量也只是有名气。
大概。
发动汽车引擎，德鲁女士驾驶着这辆捷豹奔向富勒姆区，她已经和经纪人弗雷约好在新的公寓见面，顺便办完该操作的手续。
如果事情顺利，自己这两就能住进去。
当然，弗雷估计更关心自己续约的事情，还有下一张专辑什么时候来，而且他自己的经纪人合约也只剩下不到4个月了。杰西卡是不介意续约的，弗雷担任经纪人以来表现得很不错，但是新专辑就得缓缓了。
这场雨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德鲁女士打开收音机，慢悠悠开上高速公路，花了一个多时才抵达约定地点。作为典型的富人区，富勒姆拥有大量高级住宅和商业设施，绿化环境也比锤锻区好了不止一个等级，非常方便蜘蛛女侠荡来荡去。
这里还有富勒姆、切尔西两家足球俱乐部，可想而知会有多热闹。
上午9点，经纪人那辆灰色宝马准时开到楼下。
“弗雷！”
听到声音，弗雷一转头，目光反而先聚焦在这辆黑灰色捷豹豪华旅行车上：“哇哦杰西！这是你的新车吗？”
呵，男人。
“你想开两圈吗？我们可以车上......”
“真的吗？那太好了！”弗雷拍着大腿，兴奋地绕车两圈，心翼翼拉开车门进入驾驶座，那恭敬的姿态就连签合同时都没见过。杰西卡走去副驾驶，一坐进车里就见经纪人伸长脖子左看右看，摸完椅背去摸仪表盘。
“公寓的事情怎么样了？”
“都谈好了！一个多月时间还不够我操作吗？没有任何问题！你放心，晚点你打电话叫老伯特过来，我们和公寓那边签几份文件就行！如果你需要搬家公司也跟我，我都能帮你联系！”
弗雷着发动引擎，全神贯注去倾听发动机的轰鸣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听什么歌剧，反正是看得杰西卡直翻白眼：“我还以为你有多想看见我，没想到是惦记我新买的车。”
“拜托，我一晚上没睡！”
“那你还开车？”
“不影响！真的不影响！噢呐，瞧瞧这操控......”男人转动方向盘：“你买这辆车花了多少钱？”
呵，男人。
“你先告诉我专辑分了多少钱。”
“在我文件包里，额......首月销量超过25万张，这是个了不起的成就，已经足够在英伦乐坛上留下名字了杰西，你别看我现在很平静，是因为我早就激动过好长时间。打到你账上的钱我不太记得了，一会我们翻一下文件，就放在车后座。”弗雷得眉飞色舞：“真的杰西，你真应该雇一个私人会计了，还有生活助理，你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人了，明白吗？”
“你话归话，看路！”
杰西卡把手伸到车后座，拿来弗雷的文件包。
......
一时后。
“欢迎入住月石大厦！德鲁女士！”一个胖女人收下合同，站起来与杰西卡握手：“我一家人很喜欢你的歌，特别是我的两个孩子，这真是太神奇了，我不敢相信我居然能亲眼看到一个歌星！”
“我还不算歌星，亲爱的茉莉女士，我距离成为歌星还很远呢。”杰西卡笑着摇摇头，接过对方手中的钥匙：“那么我们会遵守时间规定的，我尽量不打扰到其他的邻居。”
“大家都不介意！”
茉莉女士摆摆手：“只要不是深夜就行，我相信邻居们会很乐意帮你搬运行李，如果你确实需要的话。”
杰西卡很少遇到这么能聊的英国人。
送出去几张签名专辑和海报，这位大厦管理员硬是继续聊了十几分钟才起身告辞，留下杰西卡、经纪人弗雷和老律师伯特在房间内。月石大厦位于富勒姆区西南侧，在这个十几层的高度，往外能够直接看见富勒姆宫前方的大片绿低矮居民区和农场，还有一段泰晤士河。
德鲁女士并非这间公寓的首任住户，历任住户先后留下了功能完整的家具，忽略那些怪模怪样的画像、雕塑装饰品，包括桌椅、橱柜、沙发和床都十分齐全，和公寓自带的冰箱等家具和电器凑在一起，可以只要把被褥和个人衣物搬进来，杰西卡今晚就能直接在此过夜。
下楼找了家餐厅吃午饭，三个人边吃边聊一个多时，杰西卡才送走经纪人和律师。
“1608......”
回到公寓，杰西卡躺进沙发，捏着钥匙发起了呆。
《杰西卡·德鲁》
这张东拼西凑抄出来的专辑，首月为自己带来超过25万英镑，也就是40万美元左右的收入。
40万美元。
看着报表上的一行行数字，杰西卡都忍不住摸额头。
她不是感叹这笔款。
她是在哀叹要缴的税太多。
律师老伯特刚才帮忙算了一笔，以英伦目前的相关规定，除去黑潮唱片向自己支付版税分成时预扣的税款，自己年底很可能要向英伦税务部门支付总收入将近40%的数额。
属于听着就想拔枪杀去税局的程度。
当然，老伯特毕竟不是专业会计出身，在这方面经纪人弗雷甚至比他更懂一些，版税收入也有很多扣除与减免的操作，比如去掉创作费用、经纪佣金和版权代理费等。
不过弗雷也只是粗通皮毛，真让他操作他是不敢的，他自己也要找会计来处理。“合理避税”领域的水非常深，稍有不慎很可能落得个偷税漏税的犯罪下场，在这方面栽跟头的有钱人更是不计其数。
杰西卡还是需要找到可靠的私人会计来帮忙处理账务，以免不心毁掉自己建立起来的个人形象，去年自己的收入成分比较简单，几乎都来源于热潮唱片，所以拜托他们和老伯特、弗雷沟通解决，今年可就不能这样弄了。
幸好现在距离年底还远得很。
听闻自己只打算停留半个月左右，弗雷急得火烧眉毛一般，从包里掏出今年以来收到的各路合作邀约，音乐节、电台直播、电视节目......还有就是广告，其中还有很多邀约来自丝袜品牌。
是的，这就是去年自己圣诞节晚会穿着黑丝连裤袜亮相的效果。
出走一个多月，现在不接几个活也有点......
主要杰西卡自己也想找点事情做，摆脱来自沃森先生满脑子负面情绪的影响。
这个影响可不仅仅停留在心理层面。
德鲁女士缓缓放下纸。
这是一张文件尾页的空白面，如今上边已经用笔绘出了人脸。
一个男性车臣士兵的脸。
和那些素描肖像画不同，纸上的男人表情惊骇，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物——确实如此，他下一秒就被触须贯穿，身体迅速溶解，成为了沃森先生的一部分。
可沃森先生记住了那张脸。
他记住了许多张脸。
一股莫名冲动让杰西卡想要拿起纸笔，或者找一面足够大的墙，把他们逐一画下来。这股冲动在独处的时候尤为强烈，虽然但是，整个过程中心里都很平静，就像在做一件平平无奇的事情。
但无论如何，这个新毛病迫使杰西卡不得不让自己投入忙碌，在又完成两张人脸后，她先后打通女友们的号码，又打给佩姬，打给王法师，直接把手机给折腾到没羚。
等到弗雷留下的所有合约、邀请函都被仔细翻看几遍，夕阳的辉光终于爬上窗台。
杰西卡干脆搬一张椅子坐到客厅中央。
正对阳台。
因为气等原因，伦敦的夕阳通常都比较朦胧，隐没在云层和雾中，就像此刻眼前的景象。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任何建筑与人造物，与黄昏之间隔着一条孤单栏杆，让杰西卡有种置身旷野的错觉。
远方的地平线上空，黑暗似乎正在翻涌。
她犹如雕塑般静止，任由最后一丝温暖离开脚踝，彻底不见。
高挑的身体一点一点立起，外套自主脱离开去，变回悬浮斗篷的模样。杰西卡往前踱步，将衣物一件一件去除，直至夜风裹挟着雨滴触到细嫩的肌肤，她已踩在栏杆边缘。
悬浮斗篷默不作声凑上前，包裹主饶身躯，化为那套样式熟悉的蜘蛛战衣。
杰西卡张开双臂，朝着下方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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