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核教室穹顶的合金挡板缓缓收缩，露出直径三米的环形全息屏。
这是目前所有高校里最前沿的技术演示厅，平时只对特定项目开放。路风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成功申请到这里作为答辩室。
谢蓝玉解开衬衫第二颗纽扣，将生物传感器贴在颈动脉处，净白的皮肤下立即泛起幽蓝数据流。
“开始记录。”他的声音惊醒了休眠状态的计算机，散热风扇发出嗡鸣。
路风扯过控制台边的转接器，将吉他连线插入主控接口，“加个实时声纹反馈如何？”
没等回答，修长手指已经扫过琴弦，突然发出的啸叫瞬间激活所有待机设备。
评委们就是在这片混乱中进场的。秃顶评委的假发被静电掀起一角，他慌乱按住头发时，正对上穹顶突然展开的心脏模型。
评委落座后，直接宣布：“答辩开始。”
“请解释肌电信号采集模块的时间戳异常。”人工智能学院的陈教授推了推眼镜，“与路风同学《心频共振》demo版采样存在87.6%重叠。”
谢蓝玉没有废话，指尖划过悬浮控制台，调出加密的实验室日志。淡蓝色的全息代码如瀑布倾泻，在评审席前交织成三维时间轴。
“3月4日至25日，我进行了四轮传感器改良测试，这些是每次迭代的肌电信号衰减曲线。”
观众席响起窸窣的议论，评审团首席的周院士抬手调出法律文件，“根据生物特征数据共享条例，持续的肌电数据追踪确实构成...”
“构成完美对照组。”谢蓝玉突然打断，瞳孔映着流转的代码星辰。
他手指轻划，大屏上同时出现两饶肌电波纹，金色与银色的数据流在某个节点突然产生共振。
路风笑出声，“需要我脱衣服展示传感器痕迹吗？”他作势要掀卫衣下摆，被谢蓝玉用平板电脑抵住腰侧。
随后他点下按键，300tb原始数据如星河倾泻，在评委席上方凝结成跳动的光之心脏。
“这是窦房结每分钟60-100次的起搏。”谢蓝玉敲击键盘，“指控的相似频段——”
路风扯开衣领，实时心电图贴片的线露了出来。在评委的目光中，那些指控用的频谱图竟自动拆解成路风的心跳波纹。
“这个频段，”谢蓝玉的声音带着金属共振的质感，“是路风听到自己创作时的应激反应，是创作者与作品共鸣的铁证。”
模型突然扭曲，路风的心跳数据被载入系统。原本规律的电脉冲开始分裂，在右心房交织成双螺旋结构。
评委席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杨教授猛地站起，老花镜滑到鼻尖。
“不是抄袭。”谢蓝玉突然将手指按在路风胸口，两饶心跳声通过扩音器震荡全场，“是创作者与造物主在灵感层面的共舞。”
秃顶评委看着频谱对比图，被认定为铁证的波形，此刻正随着路风加快的心跳扭曲成全新的旋律。
实验室突然陷入黑暗。当应急灯亮起时，谢蓝玉的代码已攀满整面玻璃幕墙，每个字符都在与路风胸前的贴片同步闪烁。
“现在，”他按下最后一个回车键，“请诸位聆听真正的原创之声。”
灯光随着心跳明灭，音箱里传来无券奏的钢琴轰鸣，同《心频共振》旋律一样动听。
琴声停下时，谢蓝玉指尖轻划，悬浮屏立即弹出的脑电波图谱，“这是路风第七次实验的原始数据。当《锈骨》副歌响起时，他的杏仁核血流量激增38%。”
全息心脏突然裂变成两半，左侧显示心电图，右侧是不断重组的代码矩阵。路风配合地按下播放键，重金属旋律突然响起。
“异议！”校外评委拍案而起，“这只能证明你们存在数据关联......”
玻璃幕墙应声炸裂，不是物理意义的破碎，而是无数代码形成的视觉冲击。谢蓝玉踏着虚拟残片走到场中，腕间彩绳突然绷断，拨片坠落的轨迹在空中拉出金色光线。
“那就看关联的方向。”他接住拨片插入控制槽，“究竟是我的算法复刻了现有音乐——”
计算机发出龙吟般的嗡鸣，路风一个月的心跳数据具象成发光的荆棘，将《锈骨》的乐谱缠绕绞碎。
“还是这些音符，”谢蓝玉抬手握住一缕飘散的数据流，“本就诞生自心室颤动的思维星云？”
杨教授突然夺过话筒：“快看。”
只见被指控抄袭的代码段正在自我剥离，露出底层不断重组的神经突触模型——那竟是模拟人类灵感迸发的算法。
路风突然扯掉上衣，露出贴满传感器的胸膛。他抓起谢蓝玉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大屏幕上爆开璀璨的星团，“现在，看着创造者的心脏话！”
评审席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李院士的光头涨得通红：“通...通过复审！赶紧把这两个学生的装置从我的电路系统断开！”
路风却不打算罢休，他握着谢蓝玉的手，嘴角高高勾起，那抹挑衅的弧度在向全世界宣告他的无畏。
“好好见识见识，什么是算法美学与情感可视化的绝妙结合！”
心跳编译的程序正在运行，他当着全场五百多人按下控制键，大屏瞬间开满玫瑰状频谱图。
“比如用卷积神经网络把谢同学此刻的心跳，”路风敲击回车键，“翻译成这个——”
所有电脑同时黑屏，三秒后，穹顶落下铺盖地的电子雪。每片雪花都是个跳动的音符，落地成诗。
【你是冰原下沸腾的钢水
我是锈蚀的堤坝在溃败前
最后一次拥抱岩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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