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五个身影悄然逼近。
将顾长安缓缓围在破庙中央的一块青石板上。
这五人衣衫褴褛，形容枯槁，却眼神凶厉，骨节嶙峋的双手却握得死紧，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勾当。
站在最前的，是个脸上布满刀疤的中年汉子，名叫孙文浩。
他穿着一件破皮袄，破口处露出里头泛黄的衬衣，脚上的草鞋早已磨得不成样子，但他站姿稳健，满脸煞气，宛如一条久未进食的狼，目光紧紧锁住顾长安。
在他左侧，是个尖嘴猴腮、两眼贼亮的瘦高子，名叫郭子毛。
他身穿灰布短褂，腰间缠着几根麻绳，左手提着一截粗木棒，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嘲讽的笑意，像是一只阴冷狡猾的狐。
另外三人身材或高或矮，身上都带着乞丐的污垢与血迹。
他们神情凶悍，不言不语，却悄然收拢包围圈，将顾长安的退路死死封住。
顾长安环视四周，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你们……想做什么？”
孙文浩嘴角扯出一个冷笑，嗓音沙哑低沉，像石头碾过砂纸：
“子，把你身上的钱交出来，不然我让你死在这里。”
他往前踏了一步，脚下碎瓦应声而碎，回响在庙中寂静的空气里。
“这里人迹罕至，死了也没人埋，到时候尸体一烂，成了野狗的晚饭。你信不信？”
顾长安心中杀机翻涌，但面上却波澜不惊。
他悄然开启系统——
与此同时，一道淡金色的虚拟框浮现在眼前：
【孙文浩：体质28】
【郭子毛：体质25】
【王拴柱：体质21】
【张老四：体质22】
【李二拐：体质18】
“……还好。”
顾长安眼神一凝，心中冷声计算着。
最强的也不过体质28，而他有37。
他手中柴刀虽钝，“斩铁刀法”已初窥门径。
若生死搏杀，自己必有胜机。
他压下心头杀意，语气故作平淡：
“我……身上没钱。”
话间，他的左手缓缓垂落。
手指悄然搭上了腰间那柄锈迹斑斑的柴刀，指尖轻轻摩挲着刀柄，杀意正在心中酝酿。
郭子毛冷笑一声，眼中寒光一闪：
“你骗谁呢？我可观察你好多了。你每赚十七八文，几乎不怎么花，现在起码攒了三百文了吧？”
他目光贪婪，神情狰狞，声音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狠戾。
那双眯缝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贼光，仿佛已经看到了钱落入自己手里的光景。
如果这些钱能够抢到手，那么他们就能够过上几日的好日子了。
顾长安闻言，目光倏然阴冷，杀机在他眉宇间一闪而过。
他咬牙不语，身形悄然下沉，蓄势待发，整个人仿佛一张绷紧的弓，随时都会反扑。
孙文浩眯了眯眼，看出对方的气势变化，也不再废话，眼中杀意骤起，猛地一声暴喝：
“上！”
刹那间，五人同时动了！
破庙中，空气骤冷，杀机如浪扑面。
顾长安眼中寒芒毕露，双腿一蹬，身形如鹰隼般暴起！
柴刀破空，斩风如雷！
——他出刀了！
黑暗如裂帛般被这一刀劈开，破风之声尖锐嘶响，柴刀带着沉重的力道，从顾长安腰间暴掠而出，撕裂空气，迎面劈向最前方的——王拴柱！
这乞丐身材魁梧，膀大腰圆，本是冲锋在前.
没想到这少年刀速如此之快，几乎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来得及惊叫一声：
“不——！”
下一刻，
“噗嗤！”
一声闷响，柴刀从他的肩胛斜劈而下，直接劈入脖颈，碎骨穿肉，鲜血如泉喷涌。
他那双瞪大的牛眼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喉咙咕哝几声，却连一句完整的求饶都没出。
他的身子就像被砍倒的破树，砰然倒地，口鼻涌血，四肢抽搐着死去。
“一个。”
顾长安眸光森寒，反手抽刀，刀锋带血，滴落如珠。
剩下三人骇然惊退，孙文浩怒吼：
“别怕！他一个人！一人一刀，把他砍成碎渣！！”
其余三人瞬间围拢，张老四动作最快，手中铁钩一甩，带着寒光直取顾长安腿！
顾长安冷哼，早已洞悉其意，脚下错步一滑，身形斜跃而出！
“破！”
柴刀自斜上方陡然劈落，力沉如山！
“咔嚓！”
张老四连人带钩还未完全闪避，那只钩着铁链的右手连同半截手腕便被生生斩断！
“啊啊啊啊！我的手！！”
张老四跪地惨嚎，血如泉涌，双眼瞪圆，剧痛中已近崩溃！
但顾长安没有丝毫停顿，纵身踏步，一刀如劈枯木，直斩其顶！
“噗！”
鲜血伴着脑浆飞溅，张老四整个人被一刀劈开，尸首两分！
“两个。”
声音低沉，却如地狱索命。
鲜血顺着刀背流下，在顾长安掌指间渗出，宛如泼墨。
空气中的血腥气愈发浓烈，残破的庙宇中，鬼气森然，恍若炼狱。
李二拐目睹一切，早已面无人色，双腿打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别杀我！我不想死！他们逼我的！我、我只是看热闹的，真的！我不抢钱，我什么都没做！！”
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瘫坐在血泊之中，不断叩首求饶。
顾长安静静看着他，目光冷得如同初冬的霜雪：
“你们围我的时候，问过我愿不愿意活吗？”
声音不高，却如千斤重锤，狠狠砸在李二拐的心头！
下一瞬，他拔刀横斩！
“不要——！”
李二拐的惨叫戛然而止，头颅飞起，血柱高涌。
那张扭曲惊恐的脸，直到落地滚动时，眼睛都还瞪得大大，仿佛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第三个。”
顾长安低语，脚步踏碎破砖烂瓦，缓缓转身，目光如刀般落在最后二人——孙文浩、郭子毛身上。
二人脸色惨白如纸，原先凶神恶煞的模样早已荡然无存，眼中只剩下惶恐与悔意，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血，在脚下流淌成河。
死气，在破庙中翻滚激荡。
他们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年，不是猎物，而是死神！
那一瞬间，孙文浩与郭子毛几乎下意识地想转身逃跑，可身后是残壁断柱、漆黑夜幕，退无可退。
“别怕！”孙文浩怒吼一声，似在鼓舞同伴，也在强撑自己的胆气，“他一个人！我们两个一起上！砍死他！！”
郭子毛嘴唇发抖，强忍心中惊惧，咬牙抽出藏在袖口的一柄尖刀，脸上狰狞中夹着癫狂：
“干他娘的！拼了！”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冲出，一左一右，分而夹击！
孙文浩高举砍刀，力沉如山，自上而下劈头盖脸砸来，直取顾长安灵！
郭子毛则脚步轻捷，鬼魅般掠至侧翼，尖刀闪着寒光，刺向顾长安肋下要害！
“死！！”
两声怒吼，气势如雷！
但顾长安眼中无惧，反而寒光更甚。
生死之战，容不得半分迟疑！
“来得好！”
他低吼一声，脚步一踏，脚下砂石飞溅！
“什么？！”
被砂石迷了眼睛的孙文浩，心中惊色骤起，神色慌张。
“砰！”
就在他刀锋即将落下的刹那，顾长安突兀地贴地翻滚，一记横扫如暴风席卷，刀锋绕背回旋，疾若雷霆！
“呃啊——！！”
郭子毛根本来不及反应，那柄柴刀便如狂雷一掠，横斩而来！
他只觉腰间一凉，低头望去，却见自己的腹已被一刀切开，肠肚涌出，鲜血喷涌如注！
“啊啊啊！！我的肚子——！！”
他踉跄倒退几步，双手试图捧住涌出的脏器，嘴里发出凄厉的哀嚎，跪倒在地，惨不堪言！
“第四个。”
顾长安低语，不等喘息，反身跃起，双手握刀，高举如山！
孙文浩怒吼着劈刀追至：“去死啊——！！”
顾长安却早已蓄力完毕，柴刀自头顶劈落，势如奔雷，直接与对方砍刀正面对撞！
“当！！”
金铁交击，火星四溅！
孙文浩只觉虎口发麻，整条手臂都被震得几乎脱力！
“怎……怎么可能？！”
他惊骇欲绝，根本无法想象一个少年竟有如此恐怖的爆发力！
顾长安却不给他丝毫喘息之机，脚下一旋，半转身中顺势一肘砸出！
“砰！！”
这一肘正中孙文浩面门，鼻梁瞬间塌陷，鲜血飞溅，整个人踉跄后退，眼前一片模糊。
还未等他站稳，顾长安已欺身而上！
柴刀如毒蛇吐信，自下而上猛然斩出！
“噗！”
刀锋自孙文浩下颌斜劈而上，直接贯穿口腔、鼻腔，破头而出！
鲜血混着脑浆喷洒在墙壁上，孙文浩满脸错愕，仿佛还不相信自己就这样死了。
“我.....不想.....”
他张口想什么，却只发出几声呜咽，接着软倒在地，再无声息。
“第五个。”
顾长安站在血泊中央，衣衫染血，柴刀垂地，锈迹斑斑的刀锋上，滴落着猩红的液体，啪嗒啪嗒，在寂静中异常清晰。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抬头望向穹。
虽然，他的体质没有超过这几人太多，但是他斩铁刀法初窥门径，比这些人战斗能力强多了。
随即，他没有半分的迟疑，快速搜索五饶尸体。
很快，在他们尸体上找到了几个破袋。
他将这些东西收入破布袋中，随即快速转身，借着黑暗的掩护离开了破庙。
顾长安一路疾走，穿过一条条狭窄的巷，直至确定身后没人追来，他才终于停下脚步，跌坐在一块石板上，双手撑地，双眼紧闭，深深喘息。
第一次杀人，他的心脏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剧烈跳动，反而意外地平静。
他低声自语：“现在破庙是回不去了，换户籍的钱还差一些……”
忽然，他的手在破布袋中摸索到了一些铜钱，眼睛微微一亮。
他迅速掏出来，惊讶地发现，孙文浩和另外四饶身上竟然随身带着一些铜币。
而且这数量，还不少......
......
第二凌晨。
几名身穿青灰短袍、腰悬令牌的差役，脸色冷漠，眼神不耐。
他们的脚边，是五具血迹未干的尸体，倒卧在泥土与草茎之间，面目扭曲，死状骇人。
“呕……”一个年轻的差役刚刚入行，见了这般场景，立刻转头干呕起来。
年长些的赵头儿皱着眉，蹲下身仔细查看尸体，手指轻轻翻开孙文浩的衣襟，露出那被一刀斩断的颈骨。
他眯起眼，看了片刻，才慢悠悠地开口：
“不是妖魔，不是利爪撕裂，也没被吸血，是人干的。”
他又抬起郭子毛的尸体，指了指那道伤口，叹了口气：
“看刀口，干净利落，力道足、角度稳，一刀毙命。嗯，这凶手——是个练家子，而且是练过真刀的那种。”
另一个差役将疑惑写在脸上，“练家子？看来是帮派内斗。”
他们没有一点点怀疑凶手是一名流民。
毕竟流民生活都艰难，哪里来的力气和资源练武呢？
赵头儿冷哼一声：“这年头，流民被杀，常有的事。”
他站起身，朝后挥挥手：
“行了，把尸体拖走，扔乱葬岗去。流民的命，不值钱。”
“得嘞。”
几名差役麻利地拽起尸体，用麻绳捆了，拉上破旧的板车，一路嘎吱嘎吱往西郊去了。
残破的庙宇再度归于寂静，仿佛昨夜的血与杀戮从未发生。
墙角还残留着一滩滩黑红色的血迹，隐约散发着腥味，但无人理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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