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城的空裂开了一道横贯东西的伤口，不是寻常的空间裂隙，而是一张被暴力撕开的电子屏幕。边缘处闪烁着\"No SIGNAL\"的红色警告，偶尔掉落的像素块砸在地上，会腐蚀出冒着绿烟的坑洞。陈默蹲在森罗殿新安装的量子通讯塔顶端，龙爪捏着一份烫金的《跨星际讨债许可证》，证书右下角盖着阎王殿、新阴司和民间阴神的三方联印，印泥还是新鲜的。
\"老黑，清单核对完了吗？\"陈默朝塔下喊道，声音在扩音法术加持下震得几只路过的鬼差点魂飞魄散。
黑无常飘上来时，勾魂锁链上串着十二个U盘，每个都贴着标签：【初代阎君黑料·绝密】。他惨白的脸上罕见地带着兴奋的红晕：\"查清楚了！那老混蛋在位期间，除了龙脉主根，还把十八层地狱的采矿权、奈何桥的过路费，甚至孟婆汤的配方都抵押给了至少三十家外星银行！\"
牛头的机械眼弹出全息投影，显示出一张错综复杂的星际金融网络图：\"最绝的是这个——他居然用轮回转世指标做信用担保，现在克苏鲁银行手里捏着三千万个龙国魂魄的转世期权！\"
陈默的龙须卷成了问号形状：\"人话。\"
\"就是，\"牛头咽了口不存在的唾沫，\"如果咱们还不上钱，下辈子可能有三十万龙国人转生成章鱼。\"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陈默突然开始疯狂折纸。金箔纸在他爪间翻飞，转眼就折出个微型的星际法庭，连法官的木槌都用牙签雕了出来：\"根据《银河系债务纠纷处理条例》，债权人擅自转移抵押品属于违约行为......\"
\"陈大人！\"白无常突然从地底钻出，手里捧着个滋滋作响的通讯器，\"林姑娘醒了，但情况有点......特别。\"
医疗室内，林婉的机械躯体被连接在十二台纸扎服务器上，数据线像血管一样搏动着蓝光。她的头颅悬浮在特制的养魂液里，原本应该闭着的眼睛却大睁着，瞳孔里播放着靖国神社地底的实时画面——十二名阴阳师正在往青铜龙柱上贴符咒，每贴一张，柱子就缩一圈。
\"坐标......确认......\"她的电子音夹杂着老式收音机般的杂音，\"猎户座β星系......第三行星......克苏鲁银行......金库......\"
陈默的龙爪轻轻抚过培养舱，鳞片与玻璃摩擦出细的火花：\"还能坚持多久？\"
\"七十二时......\"林婉的头颅微微转动，突然出一串完全不像她的、带着古老回响的话语，\"......当龙脉离开故土，黄泉将逆流，忘川会干涸......\"
牛头的机械角突然报警：\"检测到未知语言！像是......上古龙语？\"
黑无常的锁链哗啦作响：\"她在转述龙脉的求救信号！\"
就在这时，政务中心的屋顶突然被一道金光掀翻。燕赤霞踩着改装成飞行器的电磁炉从而降，道袍上沾满了泡面汤和符纸灰。他身后飘着个穿白大褂的眼镜青年——正是转世后的宁采臣，怀里还抱着台冒着烟的量子计算机。
\"老陈！出大事了！\"燕赤霞一个急刹车，电磁炉在陈默脚边砸出个焦黑的坑，\"宁子黑进了克苏鲁银行的系统，发现他们不光偷龙脉，还在全宇宙搞'阴间次贷危机'！\"
宁采臣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镜片上反射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流：\"他们......他们把各个文明的轮回系统证券化了。龙国的十八层地狱是AAA级债券，希腊的冥界是浮动利率理财，连北欧的海拉餐厅都被打包成了美食基金......\"
陈默的龙瞳收缩成一条细线：\"所以我们现在是去......\"
\"讨债！\"聂倩突然从宁采臣的笔记本电脑里飘出来——这姑娘不知什么时候把自己数字化了，素白旗袍现在由像素点构成，发髻上别着个的iFi图标，\"根据《星际金融监管条例》，如果债权人将抵押品二次抵押，原债务人有权主张债权转让无效！\"
陈默看了看自己刚折好的星际法庭，又看了看这群画风突变的队友，突然咧嘴一笑：\"行啊，都学会用魔法对抗魔法了。\"他龙爪一挥，森罗殿的匾额应声而落，\"那就组个'星际讨债队'，家人们想看先揍哪个星座的银行经理？\"
直播间瞬间沸腾：
【用户秦始皇】打赏星际战舰x10：\"先把倭寇的菊花纹章塞他们py里！\"
【用户孟婆】连刷忘情水：\"记得直播外星人喝汤的表情！\"
【用户黑山老妖】开通银河VIp：\"老子要认购冥王星的采矿权！\"
随着打赏金额突破际，陈默开始疯狂折纸。金箔纸在他爪间化作一艘艘星际战船，朱砂绘制的符咒变成曲率引擎，连随手抓来的算盘珠子都成良航仪。最绝的是他用《阴律》原件折的主舰——船头是獬豸雕像，船身刻满《反高利贷法》全文，连桅杆上都挂着\"欠债还钱经地义\"的横幅。
\"人员配置如下。\"陈默的龙鳞片片竖起，组成个全息投影屏：
\"船长：我；机械师：林婉；法律顾问：聂倩；黑客：宁采臣；厨子：燕赤霞......\"
\"凭什么我是厨子？！\"燕赤霞的桃木剑都气歪了。
\"不然让你当厕所所长？\"陈默指了指他道袍上的泡面渍，\"上次你煮的孟婆汤泡面，把钟馗吃得上吐下泻。\"
牛头突然举手：\"我呢我呢？\"
\"你当吉祥物。\"陈默随手给他机械角装上两个发光猫耳，\"顺便测试外星饶萌点阈值。\"
就在众人吵吵嚷嚷时，空突然暗了下来。不是寻常的日食，而是整个酆都城被装进了某个巨型投影仪的光路里——克苏鲁银行的星际舰队降临了！遮蔽日的章鱼型母舰悬浮在云端，触须状的炮管正对着阴间各大枢纽，舰身上用银河通用语写着\"债务重组特别行动组\"。
\"陈默先生。\"母舰发出的声波震得忘川河水倒流，\"您已被列入星际征信黑名单，请立即停止非法集资行为......\"
陈默理都没理，直接打开直播间：\"老铁们，刚才那段录屏没有？这才是真正的暴力催收！\"他龙爪一挥，纸扎舰队同时升空，\"今咱们就教教这些外星鱿鱼，什么叫做'阴间特色社会主义讨债'！\"
两支舰队在酆都城上空对峙，一边是金光闪闪的纸折飞船，一边是金属质感的巨型章鱼。比例悬殊得像蚂蚁对大象，但陈默这边每艘纸船都连接着直播间观众的打赏能量——秦始皇的星际战舰化作实体护卫舰，孟婆的忘情水在太空形成酸雨云，连黑山老妖认购的采矿权都变成了行星带防御工事。
\"第一回合，法律战！\"陈默打了个响指。聂倩的数字化身瞬间膨胀成巨人大，素手轻挥间抛出无数法律条文，那些闪着金光的文字在空中组成《星际债务关系法》第520条：【文明遗产不得作为抵押品】。
章鱼母舰的炮管突然卡壳，舰身浮现出慌乱的数据流。但很快，它们也投射出全息文档——《跨文明金融自由协定》，条款里全是蚂蚁大的注释。
\"第二回合，黑客攻击！\"宁采臣的量子计算机突然过载，喷出的不是火花而是无数道数据洪流。这些代码在空中凝聚成钟馗的形象，手持病毒长剑劈向母舰防火墙。
最精彩的第三回合来得猝不及防。当双方打得难解难分时，林婉的机械躯体突然自行组装完毕。她漂浮到战场中央，脖颈后的条形码投射出一段尘封的记忆——昭和十四年，倭国阴阳寮与克苏鲁银行签署的秘密协议，用龙脉能量换取\"黄泉比良坂\"的星际坐标！
\"证据确凿！\"陈默的龙吟震碎了三根炮管，\"你们和倭寇勾结，非法转移抵押品！\"
母舰的电子音突然变得断断续续：\"错......误......系......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燕赤霞突然端着电磁炉冲出来：\"都让开！老子的终极法宝来了！\"炉子上煮着一锅诡异的液体，里面翻滚着泡面、符纸和孟婆汤的混合物，\"尝尝老子的'混沌料理'！\"
一勺浓汤泼向母舰，整个空突然扭曲起来。克苏鲁银行的标志开始褪色，舰身像泡发的饼干般软化。原来这锅汤里藏着龙虎山的\"破妄真言\"，专克一切虚妄契约！
\"最后通牒。\"陈默展开龙翼，每一片鳞甲都浮现出讨债符文，\"立刻归还龙脉，注销所有非法债务，否则......\"他指了指直播间里疯狂滚动的弹幕，\"就让全宇宙知道你们做假账！\"
母舰剧烈颤抖起来，像是被戳中死穴。银行最怕什么？挤兑！而此刻直播间里聚集着来自各个文明的观众，打赏金额足够买下半个克苏鲁银行......
突然，一道金光穿透云层。不是阳光，而是从靖国神社地底射出的龙脉光辉！那根被运走的青铜柱竟然在亿万光年外产生了共鸣，柱身上的\"大明洪武年制\"铭文亮如烈日。
\"检测到龙脉信号！\"林婉的机械眼流下两道数据泪，\"它在呼唤......家......\"
陈默的龙瞳倒映着那道跨越星际的金光，爪尖的《讨债许可证》无风自燃。灰烬中，一行古老的龙文缓缓浮现：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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