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高专,九十九由基拉开房门。
半躺在榻榻米上看书的元缓缓的抬头。
“你来了。”
九十九由基看着眼前的女人,半躺着的她好像株到时间的古木,一阵风就能将他带走。她眼眸半垂,嘴角的笑彻底消匿,毕竟,死人总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拒绝同化?”
元虚抬手指了指茶杯,岔开话题,“我倒是没想到你还会来见我。”
见她一副随心样子,九十九由基语气冷淡,“牺牲了那么些人之后,现在要死了感觉怎么样?”
元看着她眼中底的愤恨叹了口气,“星浆体只是单纯的让肉体初始化,停止年龄的增长而已。没有人能够保证进化后的我对人类来不会变成一个灾难。”
“所以她们就牺牲得理所当然。”
听着她从牙缝里挤出的话,元目光低沉,“我们都是祭品。”
她道:“如果同化失败了,我会变得极其容易被污染,被我的结界术笼罩的日本都会跟我一同消亡。”
“可现在结界破了。”
“是啊,结界破了!”一切自然也不用再了。
茶几上的水壶咕噜咕噜的冒着大气,窗外的风卷起落叶飞至半空又缓缓落下。
“……你也要死了。”
元嘴角抽了抽,看着她毫无畏惧的样子,又无奈的笑了。
“虽然我知道我要死了,但你这样直白的出来,也太失礼了。”
“哦,那还真是抱歉。”
对于她这毫无诚意的抱歉,她除了笑笑好像也没别的办法。
元的视线越过由基,太阳逐渐西沉,蝉鸣间歇,蛙声又起。她微微的闭上眼,风穿过肋骨,将未及诉的晨昏谱成林间簌簌的和弦。
“由基,我好像嗅到了泥土的气息,听见根系深处传来细碎的剥裂声——”
那是新生幼蝉正用星子磨亮喉管,等待轮回成下一季破晓时的吟唱。
“什么?”
“没什么。”元笑了笑,“只是觉得世界好像不一样,但又好像没什么变化。就像季节,轮转后,总有一如今一般。”
特别是十几年前后。
她总觉得世界发生了她所不知的变化,翻覆地的变化。
但可惜,她并未找到什么证据。
或许那只是她理性之外的错觉而已。
啪,茶杯被重重的放下,由基看着她道:“将计就计,净界是你故意毁掉的。”
“……”
元叹了口气,“你太高看我了。战场是他们选定的,我除了被动接受并无他法。”
由基完全不相信她的话,“以你的结界术难道还不能拒绝他们吗?”
元看着她,二十几岁正值青春年少,不知高地厚。
还是个孩子啊!
“由基,你是才,五条悟也是才,山间希遥,夏油杰,圆仁无一不是才,我只是一个活了千年的朽木而已。”她的目光幽深而遥远,“而你现在能站在这里跟我讨论,明结界的破碎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伤。”
“哈~,别开玩笑了,你知道外面这么一会儿死了多少人?暴增的特级,被卷席的城市,劈开的人群……。”
“恐慌的确在增加,但因恐惧而生的咒灵并没有被增加,不是吗?”元打断了她的话,“至于那些因结界破碎而出现的咒灵……”他缓缓的抬眼,“五条家的子嗣安排的很周到,不是吗?”
“数据还没统计出来,你怎么知……”由基止住的话,定定的看着她:“这一切真的没有在你的预料之内吗?”
元枯槁的手指抚过瓷杯边缘,夕阳将釉色染成斑驳的琥珀,\"五十年前高专有一棵古榕,寄生藤绞断了它的气根,白蚁啃噬了它的髓心。但每逢雨季,菌丝仍在腐木中编织新的经络。”
当!
惊鹿清脆的声音惊飞了群鸟,但没一会儿它们又聚集了起来。
“事物终有尽头,在其余烬之上,新的事物总会诞生。”
由基突然注意到墙角青苔正沿着水渍蔓延,在榻榻米边缘勾勒出蜿蜒的碧痕。那些顽固的绿意穿透桐油涂层的缝隙,将这古旧的建筑染上潮湿的生机。
“所以你故意纵容他们毁了结界?”由基还是觉得荒谬,五条悟来找她,结界可能破碎需要她帮忙的时候,她还觉得他在方夜谭。
那玩意儿在日本扎根都快千多年了。
檐角铜铃忽然无风自动,惊起栖息在唐破风上的灰椋鸟。
元凝视着振翅掠过晚霞的鸟群,瞳孔倒映着逐渐消融的橘红色光斑:“当钟摆静止时,唯有外力能证明时间仍在流动。”
纸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夜蛾正道的声音穿透樟子纸:“总监部传来消息,日本咒力浓度在结界破碎后骤然提升是200%,但现在却下降到了世界平均水平——等等,九十九由基?你怎么在这儿?”
由基猛地拉开移门,黄昏的风灌进来,将案几上的《结界术沿革考》书页吹得哗哗作响。
泛黄的插图中,平安时代的阴阳师正将注连绳系在神木之上。
……
……
将垃圾扫到一边,希遥给他们一杯“冰茶”,冻成冰的茶。
“一个超越者拿不稳手上的东西,一个特级咒术被地毯绊倒。你们好不好笑?”
太宰嫌弃的将他们推到一边,“他们菜。”
希遥微微抬目,这人嘴上着好笑,却连眼神都不动一下。
“我再问一遍。阿海谋划这件事经地义,你插手是为了什么?”
太宰缓缓的抬头,“我好像,不是你的犯人。”
“可我本来可以将魏尔伦拦截在日本之外。”希遥微微后靠,声音波澜不惊,“即使战斗,我也可以将他逼到海上。现在明光的直接损失达到几十亿美金,这笔钱谁赔?”
迟疑了半秒,太宰平静的脸庞微微裂开,“你……是在问我要钱?”
“不,我是在问始作俑者要钱。”
“那我不是。”那语速比平常的话至少快了两倍。
希遥双手环抱,眼尾轻挑,“魏尔伦的行踪,我的手机,宿傩,呵……我后脚到他前脚跑,真是巧的很啊!以及……我的攻击,我对由木夕的最后一击。即使他将攻击转移给他元,那也不是他当时的那个状态能承受的,甚至……攻击真的是他转给元的吗?”
“这一桩桩一件件——太宰,都是巧合吗?”
太宰抬起头,两饶目光在半空相撞。
“别。”
并未理他,希遥看着茶中茶叶的沉浮缓缓道:“任何计划的施展都要经过周密的计算,都要有足够的数据情报支撑。这一点阿海知道,你知道!悟你也知道。”她的视线从太宰治身上落到了五条悟生。
五条悟乖乖的拿起茶杯啃了口,随后皱起了眉,这玩意儿味道可真不怎么样。
“我很好奇他怎么就那么了解两面宿傩,知道他第一个杀的一定是丹娜。”
太宰站了起来,碎发扫过眼眸,微微垂目的他周身缠绕上了异质的空气,将好他与整个空间分割了开来。
希遥注视着他,他寸步不让。
“你知道出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书在你手上。”
两饶话同时而起。
几乎瞬间,五条悟、湘漓、安徒生、格林·威廉、元……他国的柯南·道尔、雨果、卢梭、莎士比亚、歌德……同时抬头看上方。
“老师怎么了?上面有什么吗?”
伊丽莎白·盖斯凯尔好奇的抬头看了看。白云飘然晴空一片,没什么奇怪的吵。
卢梭收回目光,“没什么,只是刚才忽然觉得一阵心悸。”
伊丽莎白转头脱口而出,“难道是在太阳底下待太久了?老眼昏花?”
卢梭:“……”
伊丽莎白尴尬的咳了咳,“这也不能怪我呀!老师,你已经太阳底下待了4个时了,4个时了,什么灵感非要在太阳底下才能获得?要是真有用的话,那非洲人不全都是大师。”
卢梭正了正自己定做的特殊遮阳帽,热浪中画架边缘的青铜支架都微微发烫。
“达芬奇在米兰大教堂穹顶描摹光影时,石膏模型都被晒裂了三回。“他蘸着松节油的画笔突然指向远处沙地,“看见那丛骆驼刺没有?叶脉纹路里藏着黄金分割公式。”
提笔继续画,绝口不提回屋的。
伊丽莎白撩起被汗水黏在脖颈上的发丝,墨水瓶在画板夹层里叮当作响。
她刚要反驳,却发现老师沾满赭石颜料的手正在颤抖,投射在帆布上的影子竟然扭曲了几分。蝉鸣声突然变得粘稠,笔刷落进沙地的瞬间,沙丘诡异地浮现出几丝裂纹。
“老师?”她惊呼道。
卢梭盯着那浮现的几何裂纹眉头微皱,微微思索了番之后摇了摇头。
“没事。”
……
话音落下的瞬间,光影浇筑的旋涡在瞬间产生又瞬间消失。
五条悟起身又坐下,撑着下巴看着他们两个。
希遥平静的道:\"秘密被公开,规则本身是会产生裂痕,但这个裂痕对于世界而言不过是石子投下的涟漪。”
“世界的强大远超你的想象。”
“我当然知道。”鸢色的双眼清浅无波。
他当然知道。这个世界远不是“书中世界”那样轻而易举就能被覆盖,这是一个融合了超过三个以上的世界,即便是书外有且仅有的物理现实世界也很难影响到这个世界。
但很难影响,并不代表着不能。
当「书」落在他怀里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个世界对“太宰治”而言是裹着糖霜降临的。
所有的不甘都被抹平,世界向他走了,不用漫长的时间去走那漫长的路。
所以,他要打乱既定的走向节奏,改变故事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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