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的月球上,两位【救世主】并肩而坐,谈论他们曾经共有的【梦想】。
——成为【英雄】。”】
…………
荒凉之地,月球遗迹,两个男人并肩而坐。
劫灭无烬散发着微光,将这片黑暗的空间照亮,却无法驱散凯文散发的冰寒。
东方炎坐在他的身边,苍白甲壳上的花纹微微闪烁,缓慢的吸收着凯文散发的终焉之力。
凯文一言不发,任由东方炎吸收着终焉之力。
虚数枝叉构成的羽翼合并成大剑,矗立于东方炎的身边。
剑身散发着温润的金光,构成剑刃的枝叉中流淌深邃的虚无星空,仿佛容纳着整个宇宙。
“嘎啦。”
肩部的甲壳破碎,金色枝杈生长而出,漆黑的液体从碎裂的缝隙中流下,而东方炎对这一切熟视无睹。
东方炎伸手搭在凯文的肩膀上,像两个无所不谈的好朋友。
“凯文,你这几千年在量子之海是一种什么感觉?”
“毫无意义。”
凯文的话语十分简短,却概括了他在量子之海中的所有时光。
“毫无意义吗……”
东方炎抬头看向上方,他的视线似乎穿过那厚重的岩壁,看向那漆黑的宇宙。
“……也对,毕竟你活到现在的目的,只是为了执行圣痕计划,为了不让前文明和爱莉的牺牲白费。
你已经失去了生存的意义,所以你觉得一切都毫无意义。
你唯一想要看到的,就是我们,或者琪亚娜她们,为这个时代的人们超越终焉。”
“……”
凯文没有回答,或者,他以沉默作为自己的回答。
东方炎淡淡的瞟了眼凯文,轻轻摇头。
“好吧,凯文,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假如,你在当初见到梅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如今的结果,你还会想去成为她的【英雄】吗?”
【假如】,这是一个所有人都会用到的词,它常常用在各种假设,各种假。
每当人们因一个选择而陷入不如意的情况时,他们都会用【假如】来欺骗自己。
假如自己当初没有做出那个选择,自己的处境会不会比现在要好?
假如当初自己提前对某样细节加以重视,是不是就可以改变某件事情的结果?
假如自己当初没迎…
假如……假如……
人们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对自己问出这个问题,即使是东方炎自己也无法避免。
但……【救世主】不会。
“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凯文的声音悲凉而又无奈,刺骨的寒冷弥漫上东方炎的心头,这不是作为融合战士的寒冷,这只是名为【凯文】的心寒。
“是啊……毫无意义。”
东方炎收回了手,手臂撑着自己的膝盖,他和凯文一同坐在冰冷的月岩上,眺望着终焉的遗迹。
这一刻,他们的身影,有了那么一丝相同之处。
“对了,给你看看这个。”
沉默许久,东方炎缓缓的一拍脑袋,一幅油画出现在东方炎的手郑
“这是……”
凯文罕见的主动开口。
“这是格蕾修给我画的画。”
东方炎看着手中的油画,金色的巨树,如星空般深邃的海洋,还有孤坐在树上的怪异生物,以及海面上漂浮的无数尸体。
“格蕾修能够绘画出他饶未来,阿波尼亚也,我将会踏上一条与你不同的【救世】之路。”
东方炎将这幅画递给凯文,凯文轻柔的伸手接过。
他看着手中的这幅油画,眼中闪过一丝意义不明的情绪。
“不过话回来,这个未来还真有点意思哈!
你之前在量子之海里待了5000年,我未来要去虚数之树上待不知多久,这么一想还真有点对称,你是不是?”
东方炎换上一副嘻嘻哈哈的语气,似乎画上的未来毫不在意,还贱兮兮的对着凯文挑了挑眉毛。
可惜凯文完全没鸟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手中的油画。
东方炎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啧……你这家伙真无聊,要不是早知道你这家伙的情况,我都要怀疑你这是不是被我一个朋友夺舍了。
他和现在的你都是冷冰冰的,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是生拒人于千里,而你则是因为身上背负了太多。”
凯文没什么,只是在看完之后把它还给了东方炎。
“对了,到格蕾修…她其实还活着。”
东方炎将画收回地藏御魂,顺带冷不丁的给凯文丢了个重磅炸弹。
“你……的是真的?”
凯文的眼中,少有的出现了神采。
“你猜?”
东方炎露出贱兮兮的笑容。
“……”
凯文缓缓的举起了劫灭。
“好了好了好了,不逗你不逗你了!这当然是真的!!
她现在就在太阳系边缘的一颗行星上,等解决了这里的事情,我就去把她接回来。”
凯文放下了劫灭。
东方炎松了一口气,以他现在失去崩坏能无效化能力的身体,凯文这一剑下来他是真吃不消!
两人继续并肩而坐,但他们之间的氛围,比起之前略有缓和。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凯文的话语中,少有的浮现出感情。
“不客气。”
东方炎淡淡的回应道。
“………”
两人之间的氛围再一次陷入沉寂,而金色的枝叉几乎从东方炎的每一块甲壳中破壳而出。
“咔哒!”
清脆的,如同时针指向下一时刻转动时的轻响,又如同某种界限被打破的预兆,在东方炎的脑海中响起。
东方炎隐隐感觉到,自己已经来到了羽化前的最后一步,只要迈出那一步,自己就将彻底完成进化。
但那一步究竟是什么,他不知道。
但他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那个答案很快就会出现了。
不约而同的,东方炎和凯文同时站起身来,他们拔出身旁的剑刃,剑指对方。
“凯文,在最后开打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后悔成为【英雄】吗?”
在问出这个问题的瞬间,东方炎看见凯文的眼中流过复杂的神色。
那一瞬很长,长到似乎跨越了漫漫时空,回到了五万年前。
那一瞬很短,短到下一个瞬间,凯文就做出了回答。
“从未,也永不。”
“是吗……”
东方炎的脑海中闪过那幅油画,那独坐于虚数之树上的扭曲怪物,还有往事乐土中,芽衣那恳求般的话语回响在耳畔。
【“…我不想你看着你折磨自己。”】
“……呵。”
东方炎淡然一笑,握紧了手中的剑刃,眼中燃起桀骜不驯的骄傲。
“那么…我的回答,也是一样!”
“铮——!”
话音落下,终焉劫灭与虚数枝叉构成的剑刃碰撞,两者相撞的能量,在瞬间抹去两人头顶的月球地表,让这深埋于月球的遗迹重见日。
赤红与灿金的两道光芒,伴随着不断爆发的光华与轰鸣飞上空,如同两颗不断碰撞的【太阳】。
赫克托尔知道王国终将陷落,阿喀琉斯也明白自己正在走向死亡……
但他们两人,依然义无反鼓踏上了战场。
在这个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悲剧的故事里。
没有一人曾为此犹豫或是动摇。
…………
“那是…炎,还有凯文。”
“他们已经开始战斗了吗?”
刚从世界泡中脱离的琪亚娜几人,远远的就看见两人战斗时散发而出的光辉。
鲜艳的火焰在漆黑的星空上爆开,如同恒星迟暮时的光辉,耀眼的金光撕裂了虚无的漆黑,犹如黎明升起的璀璨。
“我们要过去帮忙吗?”
布洛妮娅看了眼两人战斗的动静,觉得自己刚才了句废话。
那不是她们能够参与的战斗。
东方炎和凯文,与她们完全不是同一个等级,两人战斗的余波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就足以让人感到心神俱震。
但即便如此,她们也不想一直生活在东方炎的庇佑下。
但如果现在凑过去,光是战斗的余波都很有可能让她们受伤。
“父亲这么强,应该不用担心吧?”
侵蚀看着空之上化作流光,彼此碰撞,厮杀的两人,有些担忧轻点着下巴。
有着东方炎几乎所有记忆的侵蚀,很清楚终焉凯文究竟有多强。
而现在东方炎能和凯文打的不相上下,意味着东方炎和凯文差不多是在同一层级。
当然,也可能是凯文放水,不过以东方炎自身的特殊性,好像也没有这个必要。
“谁在那!”
瞬间,芽衣像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她做出拔刀的姿态,视线看向不远处的遗迹废墟。
众人顺着芽衣的视线看去,一个陌生的女子坐在遗迹的废墟上。
她的神情悠然而平和,仿佛这不是在荒凉的月球,而是阳光丰沛的田野乡间。
“你们好呀,勇敢的少女,永远都最棒了。”
她微笑着对着众人打招呼,像是给琪亚娜她们打气一样,轻轻鼓了鼓掌。
“羽兔!”
几乎是在看见她瞬间,侵蚀就喊出她的名字,琪亚娜几人疑惑的将视线看向侵蚀。
“侵蚀,你认识她?”
“不认识。”
侵蚀果断的摇了摇头,干脆利落的让在场的羽兔和御三家都是一愣。
布洛妮娅歪了歪脑袋。
“你不认识,那你为什么叫她羽兔?”
“我是不认识,但是父亲认识啊!
别忘了,父亲可是把他的记忆复制全都给我了哦~?”
到这,侵蚀骄傲的挺起了胸膛,东方炎的记忆是只独属于她的宝物,是连西琳和御三家都不曾拥有的东西。
“好吧,这样倒也能解释的通了。”
芽衣无奈的叹息一声,东方炎的全部记忆吗,她也想看一看啊。
不定能找到什么,东方炎不愿透露的黑历史。
毕竟,只有东方炎对她们知根知底,总感觉有些不公平呢。
“哎呀~看样子,我精心准备的自我介绍派不上用场了呢。
毕竟,这里已经有一位对我的存在知根知底的人了。
既然如此,那就请你替我向大家介绍一下吧。”
虽然自己的出场被人打断,但羽兔并没有透露出任何不满的情绪,而是直接邀请侵蚀替她向众人自我介绍。
“哈,既然你这么,那我就不客气了。”
侵蚀兴奋的轻笑一声,替别人做自我介绍她还是第一次,她装模作样的轻咳两声。
“羽兔,全名是米丝忒琳?沙尼亚特。
是沙尼亚特圣痕的圣痕理型,诞生于第二次崩坏中,是塞西莉娅在释放自身近乎所有圣血的过程中,使【沙尼亚特】圣痕的力量压过【空之律者】,从而短暂打通了虚数与现实的界限,使【沙尼亚特】这一圣痕以人类的外貌显现于世。
也因此,她继承了命最强女武神,塞西莉娅的容貌。
而且……”
侵蚀的目光看向羽兔,又看向一旁的布洛妮娅和琪亚娜,目光中带着些许有趣的笑意。
“……如果从关系上来,琪亚娜和布洛妮娅,或许都要叫她一声姨才对呢。”
“诶?姨!?”
侵蚀的话语,让琪亚娜和布洛妮娅都是一愣。
按照侵蚀刚刚所的话,琪亚娜叫一声姨或许没什么问题,但为什么连布洛妮娅也要跟着一起叫?
难不成她俩之间还有什么血缘关系?
琪亚娜和布洛妮娅,上下打量了一眼彼此,一个白发,一个灰发,一个德国人,一个斯拉夫人,怎么看都不像能扯上关系的样子?
“因为……”
侵蚀看了一眼羽兔,只见她微笑着朝自己点点头。
在得到同意之后,侵蚀这才继续道。
“……因为羽兔和布洛妮娅的妈妈,也就是亚历山德拉,共同生活过一段时间,虽然她们只认识了不到三。
而且那个时候,布洛妮娅的妈妈已经快要临近生产,所以布洛妮娅和羽兔,也算是有那么一点关系吧。”
“没错,就是这样,不过要强调一下的是,侵蚀刚才的,是第一代羽兔的故事。
而我,是经过转化重录后,诞生的第二代羽兔。”
羽兔微笑着轻轻鼓掌,似乎对侵蚀给自己做的自我介绍十分满意。
“所以…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布洛妮娅看向面前的羽兔,如果侵蚀接收到的记忆没错,那么她也不介意称羽兔一声姨。
不过相比这个,她更想知道的是羽兔出现在再簇,究竟有什么目的。
“当然,我来找你们的目的,起来其实很简单,是为撩到一个答案。”
羽兔的目光停留在布洛妮娅身上。
“作为第三任理之律者,布洛妮娅?扎伊切克,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印着【沙尼亚特】圣痕旗帜的梭镖出现在羽兔手中,陌生的力量在瞬间将布洛妮娅拉入其中,并隔绝了其余三人。
由羽兔的力量构成的空间中,羽兔漂浮于半空,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布洛妮娅。
“【我将保留他们的过去,哪怕这会让他们失去未来。】
这是第一任羽兔的答案。
【我要赠予他们未来,哪怕他们没有可以用以回忆的过去。】
这是亚历山德拉的答案。
【我要为他们开拓未来,哪怕牺牲自己的现在。】
这是瓦尔特?乔伊斯的答案。”
梭镖的矛尖指向布洛妮娅,羽兔提出自己的疑问。
“布洛妮娅,告诉我吧。
身为第三任理之律者的你,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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