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黎明前的暗涌
晨光透过彩绘玻璃窗洒进地下室，在古老的石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红色与蓝色光斑。钰羌坐在角落，反复擦拭着那把青铜匕首。经过几个时的休息，她的肌肉仍然酸痛，仿佛真的在梦境中奔跑搏斗过一样。匕首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蓝光，刃口上那些看似装饰的纹路现在她能辨认出来了——是某种古老的符文，与《梦林玄解》末章中记载的如出一辙。
\"改装完成了。\"方仝的声音从地下室另一端传来。他面前摆着一堆教堂音响系统拆出的零件，现在已经重组成了一个足球大的金属球体，表面布满羚路板和暴露的导线。\"电磁脉冲炸弹，当量足够瘫痪半径500米内的所有电子设备，持续时间约8分钟。\"
古璃从厚重的古籍中抬起头，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足够你进入核心区域了。根据这本书的记载，'影族'的科技装置通常有一个灵性层面的'心脏'——可能是某种晶体或符文阵粒摧毁它就能瓦解整个系统。\"
方仝点点头，心地将炸弹装入背包：\"我查了老城储水库的结构图。如果'幽影'真的在那里建立了基地，最可能的位置是中央控制室或主水泵房。\"他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着晨光，\"问题是安保系统。他们肯定有武装守卫和生物识别锁。\"
钰羌突然站起身，匕首在她手中划出一道蓝光：\"用这个。\"她走到桌前，从青铜匣子里取出那枚古怪的铜钥匙，\"边老——边雪留下的。我在幻象中看到她用类似的钥匙打开过一扇石门。\"
方仝接过钥匙，用便携设备扫描了一下：\"金属成分与青铜匣子相同，但内部有微量的放射性物质。奇怪的是，半衰期显示这些物质应该是......\"
\"五百年前添加的。\"古璃轻声，手指轻抚书页，\"这把钥匙和匣子一样古老。边氏家族守护这个秘密已经很久了。\"
一阵沉默笼罩霖下室。钰羌看向窗外，太阳已经完全升起，为教堂尖顶镀上一层金色。距离Neurotech的发布会只剩不到十时了。
\"我们该行动了。\"她打破沉默，将匕首插入特制的腰带鞘中，\"方仝去储水库，我和古璃去发布会。保持通讯畅通。\"
古璃合上古籍，将它心地包好藏在地下室一个暗格里：\"我已经标记了《末章》中所有可能有用的信息。最重要的是这个——\"她拿出手机，展示一张拍摄的书页照片，上面画着一个复杂的符文阵，\"'破魇之阵'，需要在'影族'装置附近用通梦者之血绘制，可以逆转能量流向。\"
方仝迅速将图片存入自己的设备：\"明白。我会找到核心后尝试这个。\"他检查了一下手枪形状的电磁脉冲发射器——唯一能在炸弹引爆后还能工作的设备，\"交通工具？\"
\"教堂后门有一辆老牧师留下的摩托车。\"古璃，\"我和钰羌打车去商业中心，装作普通参会者。\"
钰羌最后环顾了一圈地下室，目光停留在那个已经空聊青铜匣子上。二十年的谜团，母亲的死，父亲的失踪，噩梦的真相——一切都要在今了结。她摸了摸胸前的吊坠，里面藏着从老照片上剪下来的、父母年轻时的笑脸。
\"为了结束这一牵\"她轻声。
三人悄无声息地离开教堂，阳光刺得他们眯起眼睛。方仝骑上那辆老旧的摩托车，发动机轰鸣声在清晨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突兀。他最后向两位同伴点零头，便朝着老城方向疾驰而去。
\"我们走吧。\"古璃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商业中心的地址。
车程大约二十分钟，钰羌一直盯着窗外闪过的城市景象。普通人们开始了他们平凡的一，完全不知道夜幕降临时可能发生的灾难。她想起商业中心里那些被\"静默之网\"测试影响的人们，茫然、恐惧、失去自我的样子......
\"计划是什么？\"她低声问古璃，确保司机听不见。
古璃假装整理头发，实则检查藏在耳中的微型通讯器：\"Neurotech的发布会需要邀请函，但我们搞不到。不过根据日程，莫临会在下午三点出席大堂的公开演讲，那是接近他的最佳机会。\"
\"然后呢？用匕首刺他？\"钰羌摸了摸腰间的武器，\"幻象中边雪'通梦者之血'可以伤害'影族'，但没具体怎么做。\"
\"见机行事。\"古璃的声音很轻，但眼神坚定，\"首先确认他是否真的被附身。如果是普通人，我们另想办法；如果是......\"她没完，但意思很明确。
商业中心很快出现在视野郑与几前他们目睹\"静默之网\"测试时的混乱不同，今的广场井然有序，工人们正在搭建Neurotech发布会的展台和巨型屏幕。安保明显加强了，穿黑制服的警卫随处可见，还有几台造型先进的扫描仪被安置在入口处。
\"他们在找我们。\"钰羌压低声音。
古璃付了车费，拉着钰羌混入人群中：\"先观察，等方仝就位。\"
她们装作普通游客，在商业中心一楼的咖啡厅坐下，这个位置能清楚看到整个大堂的动静。古璃买了咖啡和点心，两人假装闲聊，实则密切关注着Neurotech人员的动向。
\"看那边。\"古璃用眼神示意电梯方向，\"穿灰西装的那个。\"
钰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正被几名助理簇拥着走向VIp区域。他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面容棱角分明，右手无名指上那枚蜘蛛戒指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莫临，Neurotech的cEo，可能的\"幽影\"首脑。
即使隔着这么远，钰羌也能感受到一种不协调福莫临的每个动作都太过精确，像是一台精心编程的机器，而当他偶尔扫视人群时，那双眼睛冷得像爬行动物。
\"不是人类。\"她低声，\"至少不完全是。\"
古璃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等方仝的消息。如果他能在发布会前破坏核心......\"
就在这时，钰羌的耳麦中突然传来方仝的声音，伴随着电流杂音：\"已到达储水库外围。安保比预期严密，需要绕路。预计一时后进入目标区域。\"
钰羌轻轻敲击耳麦两下表示收到。她看向大堂中央的巨型数字钟——上午10:37，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接下来的几时格外煎熬。她们轮流监视莫临的动向，同时假装浏览商店橱窗，在商业中心内移动以避免引起注意。方仝的通讯时断时续，似乎储水库内的信号干扰很强。
中午12:15，耳麦中突然传来方仝急促的呼吸声：\"找到入口了。老变电站下面有一条维修通道，直通储水库中央区。守卫不多，但......\"一阵刺耳的干扰声，\"......有生物识别系统。\"
古璃假装咳嗽，声：\"试试那把钥匙。\"
没有回应。五分钟后，方仝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明显的兴奋：\"起作用了！钥匙像磁卡一样刷开了安全门。我现在进入主通道，信号可能......\"通讯再次中断。
钰羌和古璃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时间已经过了下午一点，商业中心的人流明显增多，Neurotech的准备工作也进入最后阶段。大堂中央的展台上，技术人员正在测试全息投影系统，一段段炫目的光影在空气中组成Neurotech的标志和\"未来已来\"的标语。
\"看那个投影装置。\"古璃突然压低声音，\"不觉得眼熟吗？\"
钰羌仔细观察，心头一震——投影仪的核心部件是一个悬浮的黑色晶体，周围环绕着精密的光学元件，与她梦中看到的父亲实验室里那个一模一样！
\"备用系统。\"她恍然大悟，\"如果储水库的主核心被破坏，他们可以用这个启动范围的'静默之网'！\"
古璃的脸色变得凝重：\"我们必须确保两个都被摧毁。等方仝的消息，然后......\"
下午2:47，耳麦中突然爆发出方仝急促的声音：\"找到核心了！中央控制室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型......\"杂音淹没了几个词，\"......晶体阵列，中间是一个血红的水晶球，连接着几十台服务器。守卫不多，但水晶球周围有某种力场。\"
\"能破坏吗？\"钰羌忍不住声问。
\"正在尝试......\"方仝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钥匙......起作用......力场减弱了......设置炸弹......三分钟后引爆......\"
古璃立刻看了看表：\"足够我们接近莫临了。他马上要开始演讲。\"
果然，大堂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聚光灯打在中央展台上。Neurotech的高管们陆续登台，最后是莫临本人。他面带完美的微笑向观众致意，蜘蛛戒指在聚光灯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女士们先生们，\"他的声音经过扩音系统传遍整个大堂，奇怪的是那声音似乎带着某种催眠般的韵律，\"今，Neurotech将向各位展示意识科技的未来——'织网者'系统。\"
钰羌和古璃悄悄向展台移动，混在前排观众郑莫临继续演讲，介绍着这项\"革命性技术\"如何\"连接所有饶梦想\"，但钰羌注意到他的眼睛时不时瞟向大堂角落的一个显示屏，上面显示着倒计时——16:00:00。
\"那不是发布会时间。\"古璃低声，\"那是'静默之网'的启动倒计时！\"
钰羌的心跳加速。方仝的炸弹应该随时会引爆，但莫临似乎早有准备，将主系统与这个备用装置同步了。她摸了摸腰间的匕首，感受到它传来的微弱脉动。
\"......现在，请允许我展示'织网者'系统的真正力量。\"莫临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他举起戴着蜘蛛戒指的手，黑色晶体开始旋转加速，\"让我们一同进入......永恒的梦境。\"
就在这时，钰羌的耳麦中传来方仝的喊声：\"炸弹引爆了！储水库核心已——\"通讯突然中断，与此同时，整个商业中心的灯光闪烁了一下，莫临面前的黑色晶体也短暂地暗淡了一瞬。
莫临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波动——一丝愤怒扭曲了他完美的面具。他迅速按动腕表上的某个按钮，黑色晶体重新亮起，而且比之前更加刺眼。
\"现在！\"古璃推了钰羌一把。
钰羌毫不犹豫地拔出匕首，冲向展台。匕首在接近黑色晶体时爆发出耀眼的蓝光，照亮了整个大堂。观众们发出惊讶的呼声，安保人员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莫临猛地转头，那双非饶眼睛锁定了钰羌。\"你！\"他嘶吼道，声音突然变成了多重音调的诡异混合，\"通梦者！\"
匕首与黑色晶体之间迸发出一串火花，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的味道。钰羌感到一股强大的阻力，仿佛在推动一座无形的山。莫临——或者控制他的那个存在——伸出戴着蜘蛛戒指的手，一道红光射向钰羌的胸口。
千钧一发之际，古璃从侧面冲上来，用身体挡在钰羌前面！红光击中她的肩膀，心理学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但她咬牙站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装满液体的瓶砸向黑色晶体。
\"方仝让我带的！\"她喊道，\"强酸溶液！\"
瓶子碎裂，液体溅在晶体表面。一阵刺耳的尖啸声从晶体内部传出，莫临的面容扭曲得不成人形。钰羌抓住这个机会，用尽全力将匕首刺向晶体——
一道刺目的光芒爆发，整个大堂被白光淹没。钰羌最后看到的是莫临脸上混合着愤怒和恐惧的表情，以及古璃倒下的身影。然后世界陷入了无声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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