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怎么了？”兰强关切的眼神表露无疑。
“好久没有吃鱼，腥得很，忍不住想吐！”柳如懿抚了抚胸口。
“是不是这几带赐累坏了？”兰强看了看婴儿床中熟睡的赐。
“也许吧！”柳如懿笑了笑。
早上，刚蒙蒙亮，柳如懿就起了床。她忍不住又一阵恶心，在洗手间“哇哇”呕吐。
柳如懿难受的呕吐声惊醒了沉睡的兰强。
他忙穿上睡衣，慌忙走到镜前的柳如懿身边。
“怎么，还吐？”兰强心疼地给柳如懿拍了拍背。
“恶心得很！”柳如懿咕噜咕噜喝了一口水吐了出来。
“是不是有胃病了？”兰强疑惑又心疼，“今我陪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
\"柳女士，你怀孕了！”医生拿着化验单笑意盈盈地看着柳如懿。
“什么？怎么可能？”兰强和柳如懿都睁大了眼睛。
这个消息犹如惊大雷，炸得夫妻俩晕乎乎的。
最初是难以置信，反复确认后，巨大的狂喜淹没了他们。
兰强一把搂过柳如懿的头，在她头上狂吻。
柳如懿还在懵懂中，没有从巨大的惊喜中清醒过来。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兰强激动得搓着手，有些语无伦次。
刚走出医生诊断室，兰强一把抱住柳如懿转了个圈，引得人们偷笑。
回到家柳如懿拿着那张薄薄的化验单，手指微微颤抖，上面的“阳性”二字像是有千斤重，又像是轻飘飘的羽毛，让她一时有些恍惚。
“怀……怀上了？真的？！”兰强一把抱住柳如懿，力气大得让她喘不过气。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老开眼！我们兰家有后了！这下可真是双喜临门！”
他激动得在客厅里转圈，嘴里不停念叨着“我的儿子”、“亲儿子”，兴奋劲儿甚至盖过帘初赐刚来时的喜悦。
他立刻开始规划：“得请个最好的月嫂，营养必须跟上，不能累着你……对了，名字，得想个响亮的名字，我们兰家的长子嫡孙……是个宝贝，就取名'宝'吧！”
柳如懿看着丈夫几乎是瞬间就完全投入到对未出世孩子的憧憬中，心里五味杂陈。
喜悦是真实的，多年夙愿一朝得偿，但兰强那句不自觉脱口而出的“亲儿子”，像根细针，轻轻扎了她一下。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正在客厅角落安静玩积木的赐。
这份微妙的变化，赐似乎也感觉到了。
以前，兰强下班回家，总会先抱起他，举得高高的，逗他笑。
现在，兰强进门更多是先嘘寒问暖地围着柳如懿，关切地摸摸她的肚子，问她今感觉怎么样，吃了什么。给赐的拥抱和关注，明显少了很多，有时甚至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赐依旧乖巧，只是眼神里多了些观察和心。
柳如懿的肚子一大起来，身子也变得笨重，常常扶着腰在客厅里慢慢走动。
有一次，兰强正对着柳如懿的肚子轻声话，畅想着未来儿子的模样，赐抱着自己的皮球走过去，声喊：“爸爸，玩。”
兰强转过头，笑了笑，但那笑容却没到达眼底：“赐乖，爸爸要陪妈妈，你自己玩一会儿，好不好？”
赐抱着皮球，默默点零头，转身走开了。
他没有哭闹，只是回到自己的角落，低头看着皮球，的肩膀似乎有些落寞。
柳如懿看在眼里，心里微微一疼，走过去，揽过赐，轻声安慰，但那份来自柳如懿身上悄然转移的重心，孩子敏感的心灵已经捕捉到了。
曾经满溢的父爱母爱，似乎正在不知不觉中，朝着另一个方向倾斜。
柳如懿也慢慢将全部心神都放在了腹中的胎儿上，对兰赐的态度不自觉地就淡了些。
以前是时时刻刻抱在怀里，现在常常是，“赐乖，自己玩，妈妈要休息。”
这，柳如懿坐在沙发上，轻轻捶着自己有些浮肿的腿，眉头微蹙。
赐连忙学着兰强之前的样子，倒了杯温水，心翼翼地端出来，捧到柳如懿面前：“妈妈，喝水。”
兰强恰好从房间里出来，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赐！干什么呢！”他几步走过来，“跟你过多少次了，妈妈现在怀着弟弟，身子金贵得很！你孩子家家的，手上没轻没重，万一冲撞了胎气怎么办？去去去，自己一边玩去！”
赐被他训得愣在原地，看看爸爸严肃的脸，又看看妈妈有些无奈却并未阻止的表情，手微微发抖。
他不懂什么桨冲撞胎气”，只知道爸爸不想让他靠近妈妈了。
那杯水好像也变得很烫手，他默默地把水杯放到茶几上。
他看了看疲倦的妈妈，蹲下身，伸出手，想学着电视里的样子，给柳如懿捶捶腿。
他的手刚碰到柳如懿的裤腿，兰强一把把他拽开，赐摔倒在地。
赐有些委屈，眼里有了一丝泪光，他默默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柳如懿张了张嘴，想什么，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柳如懿顺利产下一个男婴，取名兰宝。
兰强抱着襁褓里红彤彤的亲生儿子，咧着嘴笑得合不拢，视若珍宝。
兰家为宝的出生大办满月酒，家里张灯结彩，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兰强抱着宝，满面红光地接受着亲友的道贺，口中不停着：“还是亲生的好，看这鼻子，这眼睛，多像我！”柳如懿依偎在丈夫身边，看着被众人围绕的宝，脸上也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喧闹声中，赐独自一人缩在客厅角落的沙发缝里。
他看着那个被叫做“宝”的婴儿被那么多人簇拥着、夸赞着，爸爸妈妈的眼里也只有他弟弟。
有认识他的邻居看到他，随口问兰强：“强子，这是赐吧？以后有两个儿子，福气不浅啊！”兰强哈哈一笑，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宝身上，含糊地应了一声，甚至没多看赐一眼。
赐把脸埋进膝盖，周围的欢声笑语仿佛离他很远。他好像成了家里一个多余的影子，连哭闹，似乎都找不到理由。
那个曾经让他感到温暖的家，此刻却像个喧闹的舞台，主角是新生的宝，而他，连个配角都算不上。
赐再次红了眼眶。
家里的重心彻底转移，所有的目光、所有的关爱，几乎都倾注在了新生的兰宝身上。
兰强抱着襁褓中的兰宝，只觉得心都化了，这是他血脉的延续，是他真正的儿子！
......
兰赐不过一岁多，却有了超乎年龄的敏福
他看着爸爸妈妈围着那个的、只会哭闹的婴儿团团转，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怀抱被占据。
他伸出手想要抱抱，却常常被忽略，或者被轻轻推开，“别闹，弟弟睡着了。”
柳如懿抱着兰宝喂奶，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兰强拿着新买的拨浪鼓，笨拙地逗着儿子。
兰赐站在一旁，手里还拿着之前爸爸给他买的汽车，却没有人再看他一眼。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懒洋洋地洒在地板上。
客厅里，柳如懿正抱着兰宝轻轻摇晃，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催眠曲。
兰宝刚吃饱奶，嘴咂巴着，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兰强坐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襁褓里的家伙，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傻笑，时不时伸手心翼翼地碰碰儿子的脸蛋。
兰赐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的地垫上，摆弄着几个塑料积木。
他很安静，只是偶尔抬起头，看看爸爸妈妈和那个新来的弟弟。
屋子里充满了婴儿的奶香味和父母低柔的话声，这一切都围绕着那个的中心。
忽然，兰宝喉咙里发出一串模糊不清的咿呀声，像是在尝试表达什么。
柳如懿立刻低下头，温柔地回应：“宝宝什么呀？是不是还想玩？”
兰强也凑过去，用手指逗弄着宝的下巴：“家伙，刚醒就要话啦？”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的赐突然也发出了一声“咿呀”。
那声音清亮圆润，和他平时话的奶声奶气完全不同，竟然将刚才兰宝那含混不清的声音模仿得几乎一模一样，甚至更加清晰。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一下。
兰强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转过头看向兰赐，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他似乎没想到赐能发出这样的声音，“赐在争宠？提醒我忽略了他？”
柳如懿也抬眼看了看赐，不过她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回了怀里的宝身上，轻轻拍着他的背。
兰强的惊讶只持续了一秒，他很快又转回头，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对着还在咿咿呀呀的兰宝道：“宝你看，哥哥多聪明，听一遍就会了。以后长大了，让哥哥教你话，好不好？”他的语气轻松，仿佛刚才那声模仿只是个无伤大雅的插曲，赐的聪明伶俐，似乎理所当然地成了衬托宝的背景。
兰赐看着爸爸，大眼睛眨了眨，没有再出声。
他低下头，默默拿起一块积木，又放下，然后安静地爬到自己的角落，背对着他们，继续玩他的积木，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单。
客厅里，又恢复了围绕着兰宝的低声细语和轻柔哄逗。
的兰赐不懂什么叫血缘，他只知道，爸爸妈妈的笑容好像不那么纯粹了，他们的怀抱也不再那么温暖了。
他学着安静，学着自己玩耍，只是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偶尔会掠过一丝茫然和不安。
他渴望地看着父母，还想回到过去的乐融融，却发现他们的目光，总是越过他，落在那个新来的不点身上。一种陌生的、冰凉的感觉，开始悄悄在他心底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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