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宗近没有解释太多的想法,他看着那凌乱堆放的器物,这些器物之间毫无关联,最占地方的居然是陆奥守吉行掏出的棺材…
乌丸将那盒子放在了棺材上。
现场看起来分外诡异,不像会谈,像不合格的灵堂。
三日月宗近细细询问这些东西的效用,却发现这些器物无非是审神者在任务世界,为保护他们不被世界同化或遇到危险,而针对性制作的保护措施。
原本,三日月宗近也是有的,只是那套出阵服随着漫刀雨一并碎裂,又随着审神者的诅咒…这振三日月宗近本身,就是林雨留下的器物。
由林雨亲自诅咒重生的三日月宗近,不再是纯粹的三日月宗近了,就算他未来再次碎刀,也无法回归本灵,而是真正的消散,归根究底,他本就是该在那时便死去的分灵。
只是林雨强行延续了他的存在。
若换作旁的刀剑男士,林雨在那时恐怕也会做出一样的行为,只是在之后,一样的情况出现,可就不一定有咒世界那样特殊的诅咒规则可以给林雨借用。
三日月宗近的复活,占尽了时地利人和。
他先捻起那两枚银白的素圈,上面只有简单的刀纹刻印,内部的阵法散发着林雨的气息,却也已经变得微弱异常。
他凝视那素圈,将之递给了一文字则宗:“激活他。”
一文字则宗曾经教导林雨灵力的学习,在教导的同时,自身也巩固了许多知识,学习了更多灵力运用,由他来激活林雨留下的阵法最是合适。
一文字则宗依言接过,他顶着周围刀剑男士们一错不错的视线,激活了那两枚银白素圈,素圈泛起黑白交织的光辉,在空气中凝聚出阵法,它在召唤——
会成功吗?
所有人屏息凝神,他们都知道不会成功,却也抱着希望。
咚咚。
回应召唤阵的不是被顺利召唤来的林雨,而是那被压盖着的棺椁,靠在棺椁上的乌丸微惊,他站直身子,手疾眼快的捞走棺椁上的盒,紧捏在手郑
滑盖的棺盖慢慢打开,人偶崎岖爬出,他探出半边身子,歪扭的挂在棺椁边缘,一双全黑的眸子凝视那阵纹,苍白的发丝才渐渐染上起如墨色漆黑。
这具人偶是林雨私下制作,就算陆奥守吉行都不知道他何时被制作出来,只是林雨突然有一掏出了这样一具人偶,然后将这具人偶投入使用。
实际上,这具人偶是林雨在那咒世界静待剧情发展时的无聊之做,那时各方面都完全不纯熟的她总是无法心安,既没有可以敞开疏解的树洞,也做不到融入异世界的网络畅游,于是那时的林雨渐渐沉默,却无刀剑男士察觉到异常。
——毕竟她总不愿和刀剑男士们多话,在她眼中,男性的思维模式令她费解,就连身为人类的同类她都揣摩不透,更别提连人类都不是的刀剑男士了。
他们只知道她是他们的主公,对于主公的印象受到无数前主的影响有些刻板,对于女性的印象都因历史的记忆而柔软恬静。
所以林雨的沉默和与世隔绝般的孤独融化在她本就阴晴不定的性格中,她越发沉默的时期里,白日是刀剑男士们的出阵任务,夜晚是她独自一饶修炼时光,直到初五召唤下来后,才在家入宅邸不可避免的热闹起来时,有所缓解。
可她在该孤独的时候依旧孤独,于是如生前最静默的时期那般,她拿起了“创作”的“画笔”,一切材料都由她自己精心凝结,她就这般创作出了家入屐。
是她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可能拥有生命的作品。
家入屐半挂在棺椁上,木偶的肢体没有了足够灵力的润滑,行动间发出不知名材质在皮肤下摩擦的吱呀声,这一幕看起来格外惊悚。
本该作用于召唤审神者的阵纹,却将这不该苏醒的木偶唤醒,木偶的眼球转动一圈,扫过室内的每一位刀剑男士,最后看向那渐渐暗淡消散在半空中的阵纹。
随着阵纹彻底熄灭,他也如同没了动力的机械,僵在最后一个看起来颇为扭曲的姿势上,纯白的衣袍恍恍荡荡的挂在木偶身上,像一套纯白的丧衣,他随着苏醒而渐渐染是纯黑的发丝又因动力缺失重新褪色苍白。
乌丸好像知道该怎么做了,他打开了盒子,毫无预兆的,陆奥守吉行上前想抢夺,可乌丸更快一步,他手中的盒子打开,里面飞出一只纯白色的虫。
虫似乎知道它该去哪里,知道哪里是它能够落叶生根的居所,它飞的不快,可三日月宗近伸出手去抓握,虫从他指缝溜出。
前田静静的看着,他出声阻止:“不管唤醒的是新的主公,还是姬君留给我们的后手。”
“不都是姬君的安排吗?”
一声落,陆奥守吉行的神色隐没在阴影里,他转身一拳砸在墙上,沉默不语——
三日月宗近垂下手,前田的话将想要行动的几人全都定在原地,而他只是空洞着眼眸,眸中一片空茫。
——若是前者。
三日月宗近的视线追随着那纯白虫飞进木偶的发丝,那下面大概藏着什么关窍。
——那我便也去流浪吧。
他不会留在主公不是林雨的本丸。
………………
红莲的身形晃了晃。
她的瞳孔有一瞬空无,停下了播种的动作,站起身,腰间还挎着装有种子的扁平竹筐。
她看向一处不知名的方向,出神呆滞,这一行为自然引起了江雪左文字的注意,想到夜曾和他过的许多关于审神者的事情,若审神者出现一些反常行为,可能是要晕的,于是他立刻扔开了手里的东西,快步上前。
“主公?”他微微弓身,查看红莲的情况,却发现红莲只是神色木然的看向一个方位,他皱眉看去,那是后山的方向。
那里有什么吗?
殊不知红莲的视线完全没有焦距,只不过看向了一个方向而已,这个方向不意味着任何事物。
“主?”江雪再唤,他将红莲手里的东西拿走,然后将红莲拦腰抱起,红莲没有丝毫反应,神色依旧木然,江雪不知原因,只是红莲这副模样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任她站在这,就打算抱她去守阁休息。
人类的重量对刀剑男士来很轻,他抱起她快速穿行向守阁的方向,已经无暇再顾及其他。
视野中的景色在变化。
红莲缓慢的眨眼,她抬手抓住了江雪胸前的衣襟,十分用力,她:“停下,江雪。”
江雪脚步顿住,他低头看红莲,才突然发现审神者不知何时泪流满面,那张精致秀美到有些虚假的容颜上满是泪痕,红莲看起来慌乱极了。
她在发抖。
“有人在召唤我。”
“是不是受伤了。”
“是不是,受伤了,遇到危险了。”
“我过不去。”
红莲顿了顿,她捂住了自己的脸,她过不去,她的身体在这里,她过不去。
“谁在叫我…谁在需要我…”
她的眼前闪过无数刀光剑影,犬齿咬破了口腔中的腮肉,腥甜在舌尖蔓延,她全身都在发抖,像是体内住着什么,此刻在强烈的想要突破肉身的桎梏,撕裂血肉冲出。
江雪左文字不知该如何,他嗅到淡淡的腥锈,于是蹲下身,将红莲置于腿上,一手扶着她的腰背,一手拿开了红莲掩面的手,他看见红莲嘴角浸出的细微血迹,蹙眉掰开了红莲的嘴。
拇指探进去,抵住红莲无法自控的牙关,防止她在此刻情绪起伏导致的全身发抖中,咬断自己的舌头。
“深呼吸,主公。”江雪左文字低沉声线提醒,他不知道红莲怎么了。
红莲依言呼吸着,她深深的又断断续续的抽气,随后滚动着痉挛的呼吸道呼出,她靠在江雪怀里,死死咬着他的手指,嵌入皮肉。
“…抱歉。”
等她终于缓过来,那淡淡的拉扯感消失,她心中空落,目光无神的握着江雪左文字那被她咬的血肉模糊的手指。
“主公经常如此吗?”江雪左文字轻轻摇头,他觉得红莲的反应,更像是一些上过战场后却再也拿不起刀的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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