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阵盘银光大盛,其上符文如同活了过来,飞速流转游走。
一股强大的空间稳固之力扩散开来,如同无形的巨手,强行抚平了那狂暴的空间褶皱。
扭曲的景象迅速平复,在众人面前,一道约三丈高的、如同巨大水镜般的虚幻门户稳定地显现出来。
门户内光影流转,隐约可见山川河流的轮廓,透出一股古老而浓郁的灵气。
灵虚谷金丹修士见状,松了口气,朗声道:“秘境入口已稳!各宗按约定名额,速遣弟子入内!”
早已等候在旁的五大宗门弟子,在各家长老或执事的示意下,如同离弦之箭,纷纷化作道道流光,井然有序地投入那波光粼粼的秘境门户之中,身影瞬间被光影吞没。
“哼!”
看着自家飞舟上,因名额骤减而不得不留下的大批弟子脸上那茫然乃至带着些许不满的复杂神情,神拳宗的几位长老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那一声冷哼,毫不掩饰的怒意在山谷中响起。
可惜,剑宗几人显然都没将神拳宗的威胁放在心上。
祁元灌了口酒,葫芦口映着他略带感慨的眼:“老周啊老周!瞅神拳宗那帮人临走时的眼神,跟淬了毒似的,这事儿怕是不能善了了!”
周衍眼皮都没抬,指节随意地敲着酒葫芦,发出沉闷的轻响,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气:“无所谓,该来的总会来,迟些早些罢了。”。
“来来来!”祁元见状,立刻将之抛到九霄云外,脸上又堆起笑容,殷勤地举起酒葫芦招呼着:“慕兄、南宫兄,喝酒喝酒!莫坏了兴致!”
祁元这声招呼,倒是让慕风、慕雷和南宫墨都下意识地举起了自己的酒葫芦,几人相视一眼,各自抿了一口。
清冽的酒液滑过喉咙,似乎暂时冲淡了空气中的一丝凝重。
祁元眼珠一转,身子便朝南宫雪那边凑了过去,脸上堆着灿烂却略显刻意的笑容,声音也放得轻柔:“南宫妹子,你大雪剑宗实力强横,见识广博,可知道灵虚谷那几位什么来头?”
祁元那副“无事献殷勤”的模样,几乎把心思写在了脸上。
一旁的南宫墨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臂,将祁元那张过分热情的脸推离自家妹子身边。
南宫墨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警惕:这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东西,油嘴滑舌,定要防着他打自己妹妹的主意!
南宫雪一袭白衣胜雪,标准的鹅蛋脸上神情清冷如远山寒玉,仿佛周遭的喧嚣都沾染不上半分。
并未因祁元的靠近而慌乱,只是微微侧身,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声音清冽如泉,不疾不徐地开口:“灵虚谷,以法、符、阵三绝立足。
你方才一直盯着瞧的那位美艳妇人,名叫朱梦儿,乃术法集成的大家,金丹后期修为。其术法诡谲莫测,变化万千,在灵虚谷内,实力足可排进前三。”
南宫雪顿了顿,目光扫过灵虚谷另外两人,“至于另两位,林阳子与蒋岳,确是符箓与阵法一道的好手,可惜修为不过金丹初期,实战能力……平平无奇。”
“哎呀呀!南宫妹子真是见多识广,慧眼如炬!佩服!佩服!”祁元仿佛没看到南宫墨的冷脸,装模作样地赞叹着,借着话头,身子又往南宫雪那边挤了挤。
南宫雪依旧保持着那份疏离的清冷,只是淡淡回应:“不过是因宗门往来,与他们打过几次交道,略知一二罢了,不足挂齿。”
“哼!”
一旁的南宫墨,额角青筋猛地凸起一跳,握着酒葫芦的手指关节都微微发白。他心中暗骂:好个烟雨剑宗,从哪招来这么个没脸没皮的供奉?简直岂有此理!
慕风将南宫墨这副咬牙切齿却又不好发作的模样尽收眼底,忍不住笑着打趣:“南宫兄,可得把令妹看紧点喽,这子滑不溜秋,心思活泛得很,别一个不留神,真让他给拐跑了!”
“哈哈哈!”慕雷也凑趣地大笑起来,声音洪亮,“正是正是!难得见到南宫兄这副如临大耽恨不得咬饶样子,有趣!实在有趣!”笑声在略显空旷的场地里回荡。
南宫墨狠狠剜了祁元背影一眼,转头看向周衍,语气带着几分憋闷和质疑:“周兄,你们烟雨剑宗到底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挖出来这么个供奉?跟凭空冒出来似的,底细清楚么?靠不靠谱?”他尤其加重了“靠不靠谱”几个字。
周衍提起祁元也是一副头疼又无奈的模样,揉了揉眉心,显然不愿多谈这“供奉”的来历,只含糊地摆摆手:“唉,来话长,不提也罢。
不过嘛……总的来,还算靠得住,日后相处久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而此刻的祁元,心神都系在南宫雪身上,完全没察觉到身后南宫墨那两道几乎要将他烧穿的目光。
祁元死皮赖脸地又凑近了些:“南宫妹子,那神拳宗呢?那几个莽汉看着就不像善茬,具体什么路数?”
南宫雪虽然性子清冷,但似乎对祁元这种无赖式的亲近有几分奇特的耐心(或者无奈),倒也没有冷脸相向,依旧平静地解答:“神拳宗为首那魁梧如铁塔的壮汉,是他们的戒律长老王同,同样是金丹圆满的修为,距离元婴也只有一步之遥。
一身横练功夫登峰造极,拳势刚猛无俦。在我们这一行人里,”她目光扫过周衍,“除了周衍师兄,恐怕无人敢言能稳胜于他。”
“谁的!”祁元一听这话,顿时像是被踩了尾巴,脖子一梗,大言不惭地嚷嚷起来,还故意提高了音量,“听他们这名号——‘神拳宗’?听这名字就知道专业对口,我还真就不信他们的拳有多神!”祁元一脸的不服气。
“嗯?”南宫雪好看的柳叶眉轻轻蹙起,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解和淡淡的疑惑。
这人……口气也未免太大了些。不过她并未深究祁元话中的意思,接着道:“王同身旁那个光头,一脸凶相的是外门护宗长老林虎,金丹初期修为,脾气暴躁,动辄出手。
另一个眼神阴鸷、气息森冷的瘦高个,是内门护宗长老张屠,金丹中期修为。此人……”她声音微沉,带上一丝凝重,“传闻早年修炼过某种损人利己的邪门功法,行事偏激狠辣,心性扭曲,时常有癫狂之态,是个极难缠的角色。”
“嚯!”祁元夸张地吸了口气,眼睛亮了起来,非但没被吓住,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可以啊!怪不得胃口这么大,一上来就想吞掉你们三家宗门!
一个金丹圆满的硬骨头,一个疯狗似的邪修,再加上个莽夫光头,啧,这组合确实有点扎手,不好惹,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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