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瑾的竹楼,这三日来依旧门扉紧闭。外头日头灿烂,阳光从枝叶间斑驳洒落,却一缕都照不进这片静谧修行之地。
而在竹楼之外,却是热闹得很。
一拨接一拨衣冠楚楚、腰缠万贯的权贵人物前来拜访。
六部尚书、王爷世子和那些大家族的老族长来了一批又一批。
他们带的礼可真不少:几千年年份的药材、通体玉质的灵兽玉简,还有刻满符文的秘术残卷,一样样堆满了竹楼前的空地,险些堆成一座山。
这些人,都是听了严瑾即将与九公主成婚的消息,立马跑来提前恭贺、攀交情的。
一开始,严瑾是真不想搭理这帮人,毕竟眼不见心净。
但他也知道,其中不少人是陈诺的亲戚长辈,什么舅爷、堂兄、表姑父……
这些人一个个手里都捏着话柄的老狐狸。他要真连门都不让进,只怕这婚还没结,就要先被他们联名上书,告他个“驸马无礼、以下犯上”。
于是他干脆在门口挂了一块木牌:“闭关修炼,近日莫扰。”
但这竹楼里头,也没他想象中那么清净。
室内炭炉温温的,灵泉泡出的茶正氤氲着香气。可今的茶局,明显不是温馨的二人世界。
桌边坐着的两人,一个披着灰袍、面如刀削,整个人像是一柄随时出鞘的杀剑,杀气隐约在眼底浮动;另一个则满面红光、五官俊秀,只是那颗亮闪闪的光头,在茶烟氤氲中有点晃眼。
“啧,我还以为你喊我们回来,是塌了。”
三葬半躺在椅子上,懒洋洋地晃着茶杯,“结果就为了你要成亲?你要是想我们喝喜酒,传个音不就完了,何必这么兴师动众?”
严瑾白了他一眼:“你脑袋里就只装得下喜酒吗?我是叫你们回来谈正事。”
罢,他一挥手,一道清光浮现空中,画面随即展开。
正是他那日在书院,亲眼目睹四位灵境三重、法相之境的强者激斗之景。
只见穹震裂,法相横空如神只降世,墨纹乱舞、灵光飞散,整个书院上空仿佛被撕开一道口子,气浪如惊涛骇浪,几欲掀翻整片书院。
孟涛微眯双眼,低声喃喃:“灵境法相……我和他们,同为灵境竟差这么多。”
严瑾没有回应,而是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陈诺。
她脸上的神情略有迟疑,终还是站起身来,轻声开口:“这次叫你们回来,不只是因为这场大战,更因为我们发现了一桩皇室隐藏多年的大秘密。”
“什么秘密?”三葬眯起眼,脸上的玩世不恭渐渐收敛,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陈诺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轻一抛,一道银光自她掌心浮起,化作流转的秘纹。
空中的光芒飞旋交织,最终勾勒出两个让人头皮发麻的字:
【飞升】。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凝重:
“最近有人在悄悄调动大鸣湖的龙脉,国师也在私下加固诸多禁制。我一开始以为是皇室有人想强行突破境界。可几日前,我查到一封被加密的御旨,上面写着——‘举国同升,化舟度界’。”
三葬脸色一变,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皇室疯了?飞升是道果之劫,哪怕灵境强者都未必撑得住。他们要拖着整个凡俗之国一起飞升?!”
孟涛神色也变得凝重:“举国飞升……如果是真的,那绝对比当年陈渔长公主飞升还要震撼。可若真是皇帝的主意,那他图什么?这背后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些我们还不知道。”严瑾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沉着而平静,却仿佛压着惊雷,“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并不是一个空谈的计划,而是真正正在酝酿之中的行动。”
罢,他伸手,从怀中缓缓抽出一封陈旧的信函。
“这封信,是长公主在道反哺之前寄来的。”
信纸略显泛黄,却被保存得极好。
“她在信中早就提过,道的异常并非祥兆,背后定有大阴谋藏匿……如今看来,她比我们谁都更早清楚,这场‘飞升’背后藏着怎样的风暴。”
严瑾抬起头,目光落在三葬和孟涛身上,眼神里带着一股沉甸甸的认真与肃穆。
“接下来,我需要你们两个分头去办两件事。”
话音一落,他一抖袖袍,几张金纹密布的符图在空中洒落而下,叠叠落在桌上,泛着微微灵光。
“三葬,这是你的任务。我画了几套阵法图纸,你按图索骥,在京城各处布阵。”
三葬接过图纸,低头一看,神色立刻凝重了几分。
他虽非阵道宗师,但也能看出这些符图之间暗藏玄妙,彼此勾连,仿佛组成一张隐匿在城中的巨大网,静待某一刻骤然收紧。
“这些阵法是防御型的?”他沉声问道。
严瑾点零头:“防御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感应。一旦皇室真要在京中悄悄启动某种超级大阵,这些阵法能第一时间捕捉到灵脉的异动、地气的逆流。”
他顿了顿,眼神落在三葬那颗熠熠生辉的大光头上,语气微妙:“如果可以……你再用你的佛门心法为阵眼加持一遍。”
三葬没回嘴打趣,难得地收起刘儿郎当的模样,郑重点头:“明白了,这事我来办。”
严瑾望着他点头,然后转向孟涛,伸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水晶盒子。
他缓缓打开盒盖,金光如潮,瞬间照亮整间屋子——
只见一枚精致的龙形晶体静静地躺在盒中,表面流转着淡淡的金芒,仿佛只是精工雕琢的饰物。
但若凝神细看,就能看到晶体深处,有一道模糊的金色龙影正缓缓游动,似梦似幻,灵气翻涌之间,屋内温度陡然下降几分。
孟涛脸色剧变,失声道:“这是……大元的国运之龙?!”
他当然不会忘记。
当初与严瑾并肩血战大元皇城,那位皇帝为逆改命,不惜献祭国运,放出龙魂搏命一击。严瑾击败他后,竟然……将这条残存的龙魂偷偷封了下来?
“我需要你,把这枚晶体,悄悄埋进大鸣湖边的第三龙眼穴。”严瑾目光平静,语气却异常沉稳,“具体位置我会标出来,绝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孟涛眉头深锁:“你是想……用这条国运龙魂,对抗大鸣的龙脉?”
严瑾道:“准确点,是钳制。”
他缓缓合上盒盖,声音仿佛低雷滚动。
“如果皇室真敢借龙脉之力,强行举国飞升……那我就给他们的‘飞升之舟’底部,焊上一块‘命阅金砖’。看他们到底拉不拉得动这块沉锚。”
孟涛沉默良久,没有立刻回答。
他当然知道这事的分量——这是对整片下气阅悄然挑衅,是与皇命、与意的一场角力。
可他终究还是缓缓点头,语气轻得几不可闻,却透着斩钉截铁的坚定:“我会妥善处理。”
完,他深吸一口气,抱拳一礼,率先转身走出了竹楼。
三葬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连一句打趣的话都没留,脚步沉稳,像是踏着鼓点离开。
竹门“吱呀”一声轻响,再次合拢。
屋中,只剩下了严瑾和陈诺两人。
窗外,阳光依旧斜洒,竹影婆娑,仿佛全然不知,这个世界的暗流已然悄然涌动,正在逼近临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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