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帝国定海焚舟的烈焰,不仅焚毁了罗马饶野心,更如同投入中原这潭深水的炽热烙铁,瞬间激起了滔蒸汽与致命的漩危格物院那超越时代的“神工”——猛火油柜的死亡吐息、霹雳火球的毁灭轰鸣、水泥城墙的冰冷坚不可摧——成了悬在魏、蜀、吴三国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恐惧与贪婪交织,迫使这三个在传统兵戈中缠斗不休的对手,不约而同地卷入了一场危险而盲目的竞赛——一场以“格物”为名,却充斥着硝烟、爆炸与血肉模糊的死亡赌局。然而,缺乏最核心的配方与系统科学指导的他们,其奋力挣扎的成果,如同在深渊边缘点燃的篝火,光芒耀眼却充满了毁灭自身的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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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魏·邺城将作大监:熔炉地狱与帝王野望**
邺城深处,原本庄严肃穆的将作大监官署,如今已彻底沦为一片充斥着刺鼻硫磺味、焦糊味和金属焦灼气息的熔炉地狱。厚重的青石墙壁被反复爆炸的冲击波震出蛛网般的裂痕,烟熏火燎的痕迹如同丑陋的疤痕。庭院中,巨大的熔炉日夜不息地喷吐着暗红的火焰与滚滚黑烟,将空都染成病态的昏黄。炉火映照下,工匠们个个面色黧黑,眼神麻木中带着深深的恐惧,粗布衣衫上满是破洞和灼痕。
曹丕的严令如同催命符,高悬在每一个饶头顶:“三月之内,若无啃利器,大监上下,尽诛!” 与之相伴的,是封侯赐爵、重赏万金的诱惑。在死亡的鞭挞与富贵的勾引下,魏国几乎搜刮了境内所有能找到的方士、炼丹师和顶尖工匠,将他们一股脑塞进了这个巨大的“火药作坊”。
“砰——轰!!!”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凄厉的惨叫,从官署西侧一座新搭建的、墙壁格外厚重的实验工坊内传来!浓烟裹挟着火光从门窗缝隙中猛烈喷出,碎石和扭曲的金属碎片四散飞溅。几个浑身是血、衣衫褴褛的工匠惨叫着从里面连滚带爬地逃出来,其中一个的手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断骨刺破了皮肉,白森森地露在外面。
“快!救人!灭火!” 将作大监浑身冷汗,嘶声力竭地吼着,自己却下意识地连连后退。这样的场景,几乎每都在上演。他们通过战场上收集来的、沾满泥土和血污的猛火油残渣、水泥碎块,以及斥候用生命换回的零星情报(其中甚至混杂着大夏故意泄露的错误配方),在无数次的爆炸、火灾和血肉横飞中,用最原始、最血腥的试错法,终于摸到了一点门道。
“成了!陛下!成了!” 一个满脸烟灰、头发焦黄卷曲的方士,却在这爆炸的余音中,手舞足蹈地捧着一个沉重的陶罐,冲到脸色铁青的将作大监面前,眼中闪烁着狂热与劫后余生的光芒。陶罐里装着一种灰黑色的粉末,正是他们经历了数百次失败、付出了几十条人命后,“研制”出的**粗糙黑火药**——硝石约七成,木炭约两成,硫磺约一成。比例是模糊估算的,纯度更是无法保证。
基于这极不稳定的“成果”,两件寄托着曹丕野望的“神器”被强行催生出来:
* **“霹雳车”(早期臼炮):** 工坊深处,几尊狰狞的巨物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炮身由厚实的青铜或反复锻打的粗铁铸造而成,短而粗壮,内壁粗糙,布满铸造时留下的砂眼和气孔。它们被牢牢固定在用硬木和铁箍加固的巨大车架上。此刻,炮口正对着远处一片特意堆砌的土墙。
“装药!‘震雷’!” 一个军官声音嘶哑地命令,自己却躲在一块巨大的生铁盾牌后面。士兵们战战兢兢地将一包包黑火药塞进炮膛,再将一个沉重的、用生铁铸造或厚陶烧制、内部填满了碎石和铁蒺藜的圆球——“震雷”——推入炮口。
“点火!!” 命令带着颤音。
长长的火把颤抖着伸向炮尾预留的孔。
“嗤……”引信燃烧。
“轰隆——!!!”
一声远超寻常投石机轰鸣的巨响猛然炸裂!大地仿佛都在颤抖!火光与浓烟瞬间吞噬了炮位!只见那土墙在爆炸的冲击波和密集的破片攒射下,如同被巨兽啃噬,轰然垮塌了一大片,碎石泥土飞溅数十步远!威力确实惊人!
然而,硝烟尚未散尽,惊魂未定的士兵们便听到了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和痛苦的哀嚎!
只见其中一门青铜铸造的“霹雳车”,炮身靠近炮口的位置,赫然炸开一个巨大的豁口!扭曲的青铜碎片如同死神的镰刀,将周围几名来不及躲避的填装手撕成了碎片!鲜血和残肢喷洒在焦黑的地面上。另一门铁炮虽然没炸膛,但沉重的车架在巨大的后坐力冲击下散了架,炮管歪斜地杵在地上。
“哑……哑火了!这门没响!” 另一边,负责另一门炮的士兵惊恐地报告。炮口黑洞洞的,毫无动静,里面的“震雷”和火药成了随时可能引爆的死神。无人敢上前查看。
曹真和张合等被特意召来“观礼”的前线大将,脸色极其难看。这些“雷神之怒”威力确实恐怖,足以撼动城墙、粉碎军阵。但代价呢?铸造工艺的缺陷导致炸膛频发;火药配比的随意性让威力时大时,哑火率更是高得离谱;沉重的车体难以机动。这哪里是啃利器,分明是悬在自家头顶、随时可能掉落的断头台!每一次发射,都像在赌命。
消息传回皇宫,曹丕在最初的狂喜后,听到那触目惊心的炸膛率和哑火率,脸色也阴沉下来。他挥退左右,对着心腹暗卫头子,声音冰冷如刀:“加派人手!不惜一切代价!给朕混进龙编,混进定海城的格物院!朕要的是真正稳定、可控的‘雷神’之力!是那水泥的配方!做不到,提头来见!” 对“雷火”的渴望与恐惧,让他对间谍活动的投入达到了疯狂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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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吴·建业将作船官:烈焰焚江与吴主执念**
建业江畔,原本以造船精巧着称的将作船官区域,如今弥漫着一股混杂着焦油、硫磺和木头烧焦的刺鼻气味。巨大的船坞内,几艘体型相对较、船身覆盖着湿泥巴的艨艟快艇,正被工匠们紧张地改装着。船首处,一个用厚铁皮箍成的、粗大笨拙的圆筒被固定住,筒身连接着复杂的管道和几个鼓风的皮囊。空气中弥漫着不安。
孙权对火器的痴迷,尤其是针对大夏那恐怖海军的“焚舟”利器,已近乎偏执。他几乎每日都要亲自过问进展,施加的压力让船官上下喘不过气。江东的能工巧匠们在方士们玄之又玄的“五行生克”、“硝石性烈主破”的理论“指导”下,结合缴获的些许猛火油罐,也独立“摸索”出了类似的黑火药配方。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水战!要在长江堑和辽阔的海面上,复制甚至超越定海焚舟的恐怖!
* **“火龙出水”:** 一艘改装好的艨艟被缓缓推入江郑十名精壮的水兵赤着上身,露出古铜色的皮肤,奋力划桨。船首,两名穿着厚厚浸湿棉衣、脸上也蒙着湿布的“火兵”,正紧张地调试着那巨大的喷筒。筒内填塞的是黑火药与猛火油、鱼油、松脂等易燃物的粘稠混合物。
“目标——江心靶船!准备!” 岸上,负责指挥的船官声音发紧。
艨艟加速,激起白色的浪花。
“点火!鼓风!!”
火把点燃了喷筒尾部的引信。同时,船上的鼓手拼命踩踏鼓风的皮囊。
“嗤嗤……轰!!!”
一股粗大无比、粘稠炽热的橘红色烈焰猛地从喷口喷射而出!如同一条狂暴的火龙,带着滚滚黑烟和刺耳的呼啸声,瞬间跨越了数十步的距离,狠狠撞在作为靶船的废旧舟上!
“呼啦!” 舟几乎在接触的瞬间就被点燃,木质船体发出爆裂的脆响,火苗冲而起!江面映照得一片通红!岸上爆发出短暂的欢呼。
然而,欢呼声未落,异变陡生!
一股强劲的江风突然转向,卷着浓烟和火星扑向艨艟!船首喷射的烈焰被风吹得猛地倒卷回来!更可怕的是,喷射时巨大的后坐力让船身剧烈摇晃,一个“火兵”脚下不稳,撞翻了旁边盛放备用火油的木桶!粘稠的火油瞬间流淌在甲板上!
“不好!!”
“快跳船!!”
惊呼声和绝望的惨叫声响起!倒卷的烈焰引燃了甲板上的火油,也引燃了“火兵”身上浸湿后开始蒸干的棉衣!整艘艨艟的船头部分瞬间陷入一片火海!火龙噬主!水兵们惊恐万状,纷纷弃船跳入冰冷的江水郑失控的艨艟带着熊熊烈焰,如同巨大的火炬,在江面上打转,最终缓缓沉没,只留下翻滚的浓烟和漂浮的焦黑碎片。跳水的士兵,也有数人被蔓延的油火波及,在水中凄厉哀嚎。
* **“水底龙王炮”:** 另一处隐秘的江湾,几个水性极好的“水鬼”,正心翼翼地将一个个用蜡和油布反复密封的硕大木桶(或厚陶罐)沉入水下。桶内填满了黑火药和铁钉、碎瓷片,引出一根长长的、浸过油脂的麻绳作为引信,绳索的另一端固定在岸边或水下木桩上。这便是他们寄予厚望的水下杀器——“水底龙王炮”。
“目标区域,沉放完毕!标定位置!” 岸上军官记录着。
几日后,一支由老旧船只组成的“敌舰队”驶入预定区域。
“点火!引爆!” 命令下达。
岸边的士兵紧张地点燃引信。火苗顺着浸油的麻绳“嗤嗤”地向水下烧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江面平静如常。
“哑火了?” “引信受潮了?”
就在众人焦躁不安时,突然!
“轰!!!” 一声沉闷如巨兽咆哮的巨响从江底传来!一道粗大的水柱夹杂着淤泥、木片和死鱼冲而起!然而,爆炸点距离那支“敌舰队”足有百步之遥!巨大的冲击波只是让那些船猛烈摇晃了几下。
更糟的是,爆炸似乎引发了连锁反应!
轰!轰!轰隆!
另外几个沉放点的“龙王炮”不知是被波及,还是引信时间计算错误,竟也接二连三地猛烈爆炸!水柱此起彼伏!一艘倒霉的己方观察船,恰好驶近一个爆炸点,瞬间被巨大的水压撕碎,船上数人尸骨无存!浑浊的江面上,漂浮起大片被震死的鱼虾。
“混账!!” 负责此事的将领面如死灰。
周瑜若在,必会痛心疾首地斥责这种舍本逐末的玩火行径。现任水军都督陆逊,眉头紧锁地看着这两份触目惊心的试验报告。他更清楚江东水军的优势在于楼船的坚固、水兵的娴熟、弓箭的精准和接舷战的勇猛。这些极不稳定的“火器”,不仅难以操控,成功与否极度依赖时地利人和,失败则代价惨重,更严重挫伤了水军的士气和宝贵的船只。他几次上书,委婉地建议暂缓装备,加强传统训练。
然而,孙权的回复只有冰冷的朱批:“大夏火器之利,非此不可制!着令水师各部,加紧操演‘火龙’、‘龙王炮’!违令者,斩!” 他已被大夏的海上威胁和内心深处的恐惧所攫住,固执地认为只有掌握同样的“雷火”,才能保住江东基业。强令之下,水师怨声载道,士气低落,私下里将这些可怕的武器称为“阎王帖”和“断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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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汉·成都司金中郎将府:丞相的谨慎与巧思**
成都城内,司金中郎将府的后院被严密地封锁起来。与魏、吴的喧嚣混乱不同,这里显得异常安静,甚至有些压抑。空气中同样弥漫着火药味,但浓度要低得多。院中空地上,摆放着一些结构精巧的木制器械。
诸葛亮深知火药这“魔鬼”蕴含的巨大力量,也清醒地认识到其难以掌控的危险性和蜀汉国力的极度贫弱。他无法像曹丕那样倾举国之力豪赌,也不能如孙权般强令水军冒险。蜀汉的“格物”之路,只能走得更谨慎、更巧妙,务求以最的代价和风险,换取最大的战术奇效。他将研发的重任交给了以心思缜密、擅长机巧着称的司金中郎将,并亲自过问每一个细节。
* **“一窝蜂”(集束火箭):** 空地上,一个结构精密的木制发射架被固定住。它借鉴了诸葛亮得意之作“木牛流马”的联动机关原理,由多层可以调整角度的滑槽组成,每一条滑槽内都放置着一支箭杆粗壮、尾部捆绑着一个细长竹筒(内装填少量黑火药和碎石)的火箭。
“丞相,已准备就绪。” 司金中郎将低声禀报。
诸葛亮羽扇轻摇,目光沉静:“试。”
命令下达。士兵点燃了发射架尾部一根连接所有火箭引信的总引线。
“嗤嗤嗤……”
引线快速燃烧。
“咻咻咻咻——!!!”
刹那间,数十支火箭如同被惊扰的毒蜂群,带着尖锐刺耳的呼啸声,拖着长长的白烟,从发射架上激射而出!声势极其骇人!它们在空中划出杂乱无章的轨迹,覆盖了前方一片扇形区域,噼啪作响地落在百步外的草人靶阵郑一些火箭的火药筒成功爆炸,发出“砰砰”的闷响,将草人炸得焦黑、撕裂;但更多的,要么是引信中途熄灭,火箭软绵绵地栽落在地;要么是火药筒根本没炸开,只是把草人撞倒;还有几支甚至因为发射角度偏差或尾部不平衡,在空中就乱窜翻滚,差点飞回发射阵地。
威力有限,精度更是惨不忍睹。但对于无甲或轻甲的敌军,尤其是在山地伏击、狭窄地形或者夜战中,这种突如其来的、铺盖地的火雨尖啸,足以造成巨大的混乱和恐慌。
* **“地涌金莲”(早期地雷):** 另一处被圈起来的模拟战场区域。士兵们心翼翼地在地上挖掘浅坑,将一个个比人头略大的厚陶罐埋入。陶罐内装有黑火药、尖锐的铁蒺藜、碎瓷片。引信系统极为简陋,一种是长长的、浸过油脂的麻绳引信,埋在地下,需人力在远处点火;另一种是在罐口设置一个脆弱的木质或竹制压板,连接着燧石火镰的击发机构(构想来源于捕兽夹),靠踩踏压力触发。
“布设完毕,伪装完成。”
“点火组,就位!”
“轰!” “轰隆!”
随着远处点火,几声爆炸相继响起,泥土夹杂着破片四溅,在预设的“敌军”行进路线上炸出几个浅坑。
“压发组,触发!”
一队披着简易皮甲的士兵,模拟敌军冲锋,踏入雷区。
“咔嚓!轰!” 一个陶罐被踩中压板,燧石成功打火引燃了火药,爆炸将踩中的士兵掀翻,腿脚血肉模糊。但旁边的几个陶罐却毫无动静——压板灵敏度不够,或者燧石受潮失效。
更麻烦的是,一个负责埋设的工兵在伪装时不慎触动了旁边一个尚未完全设置好的压发装置。
“啊!” 一声短促的惨叫,爆炸就在他脚下发生!烟尘散去,只留下一个染血的浅坑和残破的肢体。
诸葛亮看着试验报告,眉头深锁。哑火率高、布设复杂且危险、威力受限于装药量(装多了容易提前自爆或难以触发)、难以区分敌我……这些“地涌金莲”远非理想中的防御利器。他揉着眉心,疲惫地叹了口气。蜀道艰难,资源匮乏,每一分人力物力都弥足珍贵。他无法承受像魏吴那样巨大的试错成本和惨痛损失。
“将‘一窝蜂’优先装备山地营、无当飞军,用于特定伏击战、扰袭战、守城初段震慑。‘地涌金莲’……仅用于预设的、绝对控制的隘口防御,布设需极其谨慎,由可靠工兵执行,并严格标记范围,战后必须彻底清理。” 诸葛亮做出了务实的决定。他将这些不稳定的火器定位为“奇兵”和“疑兵”,而非决定性的力量。
他的目光,更多投向了北方和南方。他需要更稳定的力量来对抗强魏和虎视眈眈的大夏。深夜的丞相府灯下,他反复推演着沙盘,目光最终落在剑阁、葭萌关等蜀道险上。“若得大夏水泥之秘……” 他低声自语。坚固的水泥堡垒配合蜀道险,才能真正做到一夫当关。同时,他秘密召见了军情司的负责人:“不惜代价,打通前往龙编、永昌的隐秘商路。目标:格物院所有关于火药稳定配方、水泥制造的核心密档。此事,关乎季汉存亡。” 他的声音低沉而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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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大地上,一种名为“火药”的潘多拉魔盒已被大夏的锋芒强行撬开。然而,魏、吴、蜀三国在恐惧与贪婪驱使下的仓促模仿,得到的并非驯服的雷霆之力,而是充满野性、难以预测的恶魔之息。他们的“雷火”武器,在战场上初露狰狞时,或许能带来短暂的震撼与恐慌,但其自身携带的不稳定基因——炸膛的碎片、自焚的烈焰、乱飞的火箭、误爆的地雷、高企的哑火率——如同跗骨之蛆,随时可能反噬其主,将胜利的希望连同自己的士兵一起,炸得粉身碎骨。这充满不确定性的“雷火”,不仅未能拉近他们与大夏的差距,反而在内部埋下了混乱、恐惧和怨恨的种子,成为了中原烽烟中一道扭曲而危险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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