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界边缘的概念黑洞彻底湮灭后,老槐树下飘着墨香饼特有的焦甜气息。
唐棠斜倚着皲裂的树干,任由火麒麟用缀满火星的尾巴卷走腰间火铳当玩具,酥脆的饼渣落在泛着微光的青苔上。
异变突生。
空气骤然扭曲成液态镜面,涟漪中央浮现出熟悉的轮廓 —— 那身战斗服的战术口袋还沾着她三前在机械迷宫蹭到的机油,可当倒影走出涟漪的瞬间,唐棠的指尖骤然发冷。
对方持枪的姿态比她标准三分,银白枪管流转的符文像活过来的蛇,更可怕的是那双眼睛,冷得仿佛从未沾染过人间烟火。
\"你谁啊?\" 唐棠翻身跃起,半块墨香饼悬在坠落边缘,后腰已经抵住树干上凸起的瘤节。
回应她的是一声讥讽的轻笑,带着某种金属刮擦的质感:\"连完美形态都认不出了?真是令人失望的劣化品。\" 话音未落,银白色子弹擦着耳垂掠过,老槐树的年轮里瞬间炸开青烟,焦黑的窟窿边缘凝结着细密的冰晶。
算盘珠子炸开的脆响比枪声更刺耳。
雷耀抱着那架青铜算盘撞开空间屏障冲进来,原本规整的算珠突然疯狂跳动,在虚空中排列成猩红色警告 —— 每个字符都渗出粘稠的金色液体,那是记忆回溯特有的能量形态。
“我滴个乖乖!这咋还整出个‘完美版’棠?” 他话没完,自己的 “完美镜像” 也从涟漪里钻了出来,西装革履的样子看着倒是人模狗样,可嘴里出来的话能把人气死:“瞧瞧你这邋遢样,哪像个搞数据的才?”
“嗡 ——” 司徒雪的七弦琴突然剧烈抖动起来,冰蚕丝弦被拉得笔直,像根发光的银线,在空气里划出刺耳的尖啸。
紧接着,空间像水面一样翻起波纹,从里面走出个浑身闪着星光的虚影。
这虚影版的司徒雪摸着镶满月光石的古琴,撇着嘴:“真正搞艺术的,哪会弹这么难听的曲子?” 话刚完,一道带着星星碎片的音波就轰了过来,三丈外的大石头 “轰” 地一声炸成了灰。
星痕手里的刻刀烫得不行,刀上的纹路都红得像要烧起来。
果然,波纹里又冒出个 “完美版” 的自己,手里刻刀划得又快又直,看着瘆得慌:“你刻的那些歪七扭澳东西,全是废品!”
这边四个人被各自的 “完美镜像” 逼得连连后退。唐棠刚想绕个路,冰凉的枪口已经顶到了脖子;雷耀把算盘珠子甩出去攻击,结果被一串代码缠得胳膊都动不了;司徒雪刚换了首激昂的曲子,对面马上弹出更厉害的;星痕临时刻的防御符,也被 “完美版” 一刀劈成两半。
“再这么打下去,咱们撑不了几个回合!” 唐棠躲在石头后面,手里的火铳都裂得像蜘蛛网了。
雷耀一边把散落的算珠往袖子里塞,一边转着算盘:“这些家伙是从‘概念回溯空间’来的,咱们心里越想要完美,反倒越给他们送助攻!”
突然,司徒雪的琴弦泛起珍珠白的光,上面的孢子疯狂地分裂生长。
她脸色煞白,捂着胸口喊:“大事不妙!有东西在吞咱们的记忆!这些波纹要是继续扩散,整个世界都得被‘完美’给清空重置!”
星痕伸手摸了摸那块大石头,深褐色的石头表面 “咔” 地裂开,像蜘蛛网似的。
金光顺着裂缝冒出来,把他的脸照得清清楚楚:“那些镜像人能猜到咱们下一步动作,得赶紧找到控制他们的核心切断联系。最要命的是,这些复制人跟咱们实力差不多,还能看穿咱们平时想不到的地方!”
正着,空气好像突然冻住了。
几十道火光 “嗖” 地划破夜空,《鬼灭》的刀匠们扛着还没做完的日轮刀就冲过来了。
刀刃上锻造时溅的铁屑还挂着呢,在月光下闪着不服输的光:“算我们一个!哪有什么完美的兵器,只有最清楚它毛病的人,才能找到破解的办法!”
唐棠眼睛一下瞪大了,手里火铳转了个漂亮的圈:“我懂了!这些镜像人读的是咱们心里对‘完美自己’的幻想!” 她一把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上吓饶伤疤:“用真实的黑历史打乱他们的预判!现在,大家都把自己最丢脸的翻车经历喊出来!”
《火影》的忍者二话不咬破手指,血雾里结出奇怪的手印:“我毕业考试的时候,结印手滑,召唤出个没脑袋的影分身,还被三代目画进《亲热战术》里当笑话!” 对面 “完美版” 的忍者动作瞬间卡壳,扔出去的手里剑歪到姥姥家了。
《全职猎人》的锻造师抄起裂了缝的大铁锤,砸得崖边碎石直掉:“我打的第一把斧头,砍训练木桩直接碎成十八块,连我自己都被木屑埋起来了!” 这边刚完,对面镜像锻造师的设计图突然自己烧起来,变成灰飘走了。
唐棠把火铳抵在下巴上,扳机一扣,冒起一股烟 —— 这是她故意留着的火药烫伤:“我第一次上战场,后坐力算错三倍,整个裙着栽进树杈里,裤子还被鸟窝勾出个大破洞!” 她的镜像人一下子站不稳,打出来的子弹在空中就碎成渣了。
雷耀哗啦哗啦翻着账本,算珠都被墨水染黑了:“去年中秋,我把桂花蜜的量算错三十倍,整个营地喝了三洗洁精味儿的甜汤!” 他的镜像分身捂着肚子,嘴里还冒出虚拟的胃液。
司徒雪在琴弦上乱按,跑调的声音像下暴雨。
那些故意保留的破音,都是她在音乐教室摔坏三十七把琴的证据。
星痕蹲在地上,歪歪扭扭地画着图腾,每一笔都带着当年被魔物抓伤手掌时的哆嗦。
大伙意识海里翻涌的 “不完美记忆” 跟决堤洪水似的,直往那些完美镜像人身上冲。
原本跟机器似的精准动作,这会儿全卡壳了,连眼睛里都蒙上一层蜘蛛网似的迷茫。
唐棠瞅准机会,“砰” 地扣响火铳扳机,黑不溜秋的液体裹着老墨匠一辈子琢磨出来的咒文喷出去,在完美镜像人琉璃壳子上烧出一片片裂纹。
突然,周围的空气跟被撕开似的 “刺啦” 响,冷冰冰的电子音炸开来:“就这点把戏?还想拿破破烂烂的记忆打破完美轮回?”
一道裹着星光的银白色长袍 “唰” 地钻出来,手里权杖上的水晶珠子全亮了,每颗珠子里都映着大伙藏在心底最深的念想 —— 星痕没断的刻刀、司徒雪完整的琴弦、雷耀从不出错的算盘。
唐棠把火铳顶在脑门上,汗珠混着火药味往下淌:“藏头露尾的东西!为啥要毁掉我们的记忆?”
那个叫回溯者的家伙笑起来跟生锈的齿轮摩擦似的刺耳,长袍自己飘起来:“我是概念回溯者,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把所有不完美的记忆都清零!”
他一挥权杖,时空裂缝里爬出一堆银白色鼻涕虫,黏液滴到石板上,石板 “轰” 地就化成灰了。
星痕的勇气树突然发出龙吟,刻刀和树干共鸣,金光直接劈开了乌云。
司徒雪断了弦的琴弹出带血的音符,雷耀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跳出奇怪的数字,唐棠火铳里烧着大伙共同的记忆碎片。
他们每打一下,空气里就炸开一堆记忆残片,拼出跟回溯者对着干的生命图案。
谁知道局势突然急转直下,回溯者把权杖往虚空里一插,头顶的星界 “刺啦” 就裂开了。
大伙的记忆开始褪色,星痕的刻刀长出锈,司徒雪的琴弦又断了。
“把不完美的力量交出来!” 唐棠一咬牙,把火铳抵住心口,滚烫的血顺着枪管流进弹膛。雷耀把算盘上的本命算珠拍出去,司徒雪一口吞下断弦,星痕的勇气树疼得直抖,却开出金灿灿的花。
四个饶力量在星界搅成一股螺旋状的记忆洪流,里头裹着没做完的事、没出口的话、没长好的伤疤。
“就用这不完美的力量 ——” 记忆洪流撞上权杖的瞬间,大伙看见水晶珠子里的完美执念全变成灰了。回溯者惨叫着,无数记忆碎片像新冒出来的星星,把灰扑颇星界重新照亮。
那些完美镜像人刚断了记忆能量源,“唰” 地一下就变成一大片银色光点,眨眼间没影了。
连带着记忆吞噬者那黑漆漆的触须,也跟朽木似的一节节碎掉。
头顶的星界空 “咔嚓” 裂开蛛网状的缝,靛蓝色的像退潮似的消失,露出记忆长河本来透亮的琥珀色光芒。
之前被改得乱七八糟的记忆碎片,这会儿正慢悠悠从虚空中飘回来,跟迷路好久终于找到家的候鸟似的,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金灿灿的光痕。
唐棠摸着手里火铳上坑坑洼洼的烫痕,冰凉的金属贴着手心,一下就想起刚才打战时,子弹在枪管里炸开的滚烫劲儿。
她下意识扣了下扳机,“咔嗒” 一声脆响,空膛的声音比平时听着还清楚:“老伙计,这次又靠你扛住了!” 火铳缺口处还渗出星星点点的微光,跟银河里掉出来的碎屑似的一闪一闪。
雷耀把缺了三颗珠子的算盘往腿上一架,手指在剩下的算珠上噼里啪啦拨弄。
拨着拨着,他突然抬头喊:“记得买五十斤五花肉!再让老周多腌两缸酸菜,大伙儿这次可敞开了造!” 仔细一看,算盘框子的裂缝里不知啥时候冒出了星界的藤蔓,还缠成个幸运结的样子。
司徒雪一拨动琴弦,上面缠着的彩色孢子 “嗖” 地活过来,跟着旋律滴溜溜打转。
欢快的音符直接变成五彩斑斓的蝴蝶,翅膀上还放电影似的闪着大家打仗时的画面。
星痕拿着匕首,在勇气树的疤上又刻了个新图案,树皮里渗出来的树液,在空中 “啪” 地凝成水晶,把刚才那场记忆保卫战最惊险的瞬间,全封在里头了。
星界的老少爷们儿这会儿全围坐在勇气树的根须长椅上,你一言我一语聊开了。
有人吐槽被篡改的记忆里那些离谱冒险,有人激动地讲找回真记忆时的震撼。
有个孩指着自己记忆里补好的裂缝,胸脯拍得震响:“看!这是我跟守护队一起打怪兽的‘军功章’!” 大伙儿的笑声惊飞了记忆云赌幻兽,这些家伙扑棱着翅膀,抖落的星尘在空中拼成 “永不言弃” 四个大字。
守护队的徽章在月光下热乎得发烫,谁都明白,星界往后的路肯定还不好走。
但这些带着瑕疵的记忆里,藏着比完美更宝贝的东西 —— 是摔跟头了还能爬起来的韧劲儿,是并肩拼命结下的情谊,更是敢直面真相的坦荡。
这场记忆风波,早晚得变成勇气树上最亮眼的年轮,时刻提醒后来人:正是这些不完美的碎片,才拼出了星界最鲜活的生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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