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珩姐自然是我狐族部落的中流砥柱，没能保护好她，的确是我的失职。”
岁雪轻笑一声，先是避重就轻，选了一个合适的罪名担着，以便堵住明昭进一步问罪的路数。
明昭自然是看出了岁雪的意图，眸底闪过一丝异色，眯眼审视着她。
岁雪故作看不出来明昭的试探，只是话锋一转，笑着继续和他拉扯。
“只是，凶手是否真的和我们万先生有关，尚且还不能妄下论断。”
着，岁雪直接用一句话堵住明昭接下来有可能的责问。
“明昭大人是拎得清的理智之人，应当不会做出这等随随便就凭着细碎又无谓的证据去凿定我手底下的人犯罪的事情的吧？”
高帽不着痕迹的扣在了明昭的头上。
明昭闻言，剑眉一竖，几分讥笑，几分不悦。
“从前倒是没发现岁雪统领这般伶牙俐齿，倒是老臣眼拙了。”
岁雪见明昭略有退让，故作俏皮的吐了吐舌，像晚辈对长辈撒娇那般，巧妙的将大事化。
“那明昭大人在接下来的时间可要好好认识一下岁雪了。”
明昭听罢，冷笑一声，眸底晦暗不明。
岁雪则趁热打铁，紧追其后。
“明珩一事，我也很痛心。这样吧，不出三日，我一定会给大人一个答复。”
灭明的手段素来干净利落，虽然暂且不明白灭明的动机以及手腕，但正因如此，当务之急才是尽快拖延时间，才能想出应对之策。
否则以当前的局势，只要万山寒坐实罪名，大厦将倾，便会有更多的蚂蚁和蛆虫前来吸食他们的血肉。
所以，至少现在，万山寒不能倒下。
她更不能。
“岁雪统领所言甚是。”
明昭笑了，而后捋了捋胡须。
“不过，老臣反对。”
罢，伴随着明昭手上的一声响指。
大批身穿甲胄的狐狸精卫闯进山洞，将岁雪和万山寒直接隔开，全部围住万山寒。
虽明昭恨透了岁雪，但是他是个沉得住气的，非常清楚一件事。
要收拾岁雪，得先收拾清理万山寒。
届时，再采用连坐策略，给岁雪治一个治下不佳，或者姑息养奸之类的罪名，收拾起来就容易多了。
而现在，越是区分岁雪和万山寒的区别，就越是显得自己大公无私，到时候整治她就越有由头。
岁雪微微皱眉。
这死老头还带人，真不要脸。
她顺着暗卫们的脸扫视过去，这才发现他们个个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原来明家养了这么一批优越的暗卫。
只是，狐族部落和蛇族部落开战那会，都快要亡族灭种的时候，怎么没见他拿出来用？
那般危机的时刻，他们就把自己的底牌藏起来。
然后偏生要等到处理有损自己党派利益的时候起肃清作用。
所以，是不是，在这些人眼里，一整个部落的利益，都比不上自己家族掌控多少权力来的重要？
岁雪狞笑一声，扫了眼周遭的暗卫，凤眸锋芒毕露。
看着她眼底翻涌的情绪，明昭笑意更甚。
“岁雪统领若要以一己之力，抵挡我明家的万甲军，倒也未尝不可。”
罢，他抚摸着尾指的鸽子血戒指，皱纹轻轻舒展开来，整个人看上去有种被岁月沉淀之后的英俊沉稳。
“毕竟，这狐族部落的首领，是谁，甚至姓什么，其实都并不重要。”
“到底，也不过是老夫一句话的事情。”
好生狂妄之人。
岁雪眯眼。
这时，久违沉默的灭明突然轻笑出声，上前一步，不着痕迹的把岁雪拦在身后。
“明长老这话真是笑了。”
“统领虽然年轻气盛，多的是地方需要调教，但也是一门心思为我们狐族部落好，这脑子呀，也称得上一句好使。”
“年轻人嘛，到底是有些急躁冒进，还要多请您提点帮衬才是，那些不懂事之处，还望您大人有大量，海涵一番。”
着，灭明难得的谦卑屈身。
“您是什么人物，定然不会同我们这等角色计较的，您是吧？”
明昭倒是受用，眯眼抬手示意暗卫们收起刀剑。
岁雪则沉默着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白衣。
幽幽叹了口气。
灭明的态度总是暧昧，上一秒对自己身边的人出手，下一秒等到自己有危险的时候，却又第一个站出来。
有些时候连她也看不出他的心思。
“灭明军师笑了，老夫从来并非不讲理之人，只是……”
明昭睨了岁雪一眼。
“此前，老夫没记错的话，岁雪统领曾许诺三日之内查明浆果地之下的狐尸以及凶手的真相。”
“以及，查清私自放走玄礼的真凶。”
罢，明昭嗤笑一声。
“现在都多少了，嗯？少也有大半年了吧。”
“凶手呢，连个影子都没见到，怎么，岁雪统领这是打算不了了之了？”
着，明昭给了身边的暗卫一个眼神，暗卫纷纷改变阵型，严阵以待的挥刀向岁雪。
“三日又三日，老夫可不像女那般单纯，被岁雪统领玩玩弄股掌。”
“老夫现在只问岁雪统领一句话，能不能给出除了万山寒以外的嫌疑人？”
岁雪喉头一噎。
她清楚，算计万山寒的十有八九就是灭明。
但是她要把灭明交出去吗。
就算要交出去，证据呢，理由呢。
看出岁雪的为难，灭明对着身后的她轻笑一声。
“首领若要交臣出去，就交吧。”
“只要是首领的吩咐，哪怕不利于臣，臣也……”
“认栽了。”
岁雪深吸口气。
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空气陷入沉默，周遭人都不再话，就这么静静的看向岁雪，等待她的答复。
万山寒，和灭明，推一个出去受死。
这题选什么。
实在的，在岁雪眼里，这无关自己对谁更有好感，最重要的是，无论推了谁出去都相当于自断手臂。
以她为首的党派本就力量薄弱，再主动把某个人往死局上推，那岂不是……
“行了。”
“为难首领做什么。”
这时，包围圈中的万山寒突然发话，打断岁雪的思绪。
他淡然自包围圈中起身，长身玉立。
“我身为长生蛊唯一的传人，没能护好秘方，情意泄露，此乃一罪。”
“至于其二。”
他唇角噙动，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岁雪。
他也不管周围有没有看着，又有多少人看着，只是定定的与岁雪目光交汇，直言不讳言道。
“没能保护好统领，此乃罪二。”
“统领是个很好的姑娘，也是我觉得很重要的，放在心里的姑娘。”
“既然是我心悦的姑娘，又怎么可以让她被明长老无端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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