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鉴》的报道像一颗投入湖心的巨石,激起的涟漪在二十四时内漫遍全网。
网络上的评论如蜂群般嗡鸣不休,仿佛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正在悄然爆发。
江砚寒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那辆闪着蓝灯的警车缓缓驶离,副驾驶座上,K先生的银边眼镜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
玻璃反射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窗外风声低低地呼啸,像是某种不详的预兆。
他握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收紧——十年前实验室那场大火的灰烬,终于要被翻出来晒一晒了。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焦糊味,那种烧灼过后的金属与塑料混合的气息,让他指尖发麻。
“阿砚。”林知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泡好的黑咖啡香,苦中带酸,混着她身上淡淡的橙花气息。
她踮脚将马克杯塞进他掌心,温热的陶器触感透过皮肤传入掌心,发顶的碎发蹭过他下巴,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她仰头看他,眼底还沾着熬夜的淡青,却亮得像两颗浸在晨露里的葡萄,清透又倔强。
江砚寒喉结动了动,将咖啡杯往她手里推了推:“你去休息,剩下的我来。”
“不要。”林知暖却把杯子硬塞进他掌心,指尖悄悄勾住他尾指,冰凉的指甲轻轻刮过他粗糙的指节,“我要和你一起等雨过晴。”
这句话还悬在两人之间,江砚寒的手机在西装内袋震动起来,震动声在静谧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像是某种不祥的铃音。
陌生的本地号码,备注栏空白。
他按下接听键,对方的声音像浸了冰碴:“江总好手段,可你以为赢了?游戏才刚开始。”
电流杂音里,隐约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像手铐扣上的声音,咔哒一声,像是命运锁链的合拢。
江砚寒的瞳孔骤缩,呼吸都慢了一拍。
他刚要开口,电话已被挂断,只剩下通话结束的“嘟”声,在耳膜上留下刺痛。
手机屏幕在掌心发烫,他望着通话记录里那个陌生号码,忽然想起今早纪委的人的话——K先生的律师团队还在试图用“证据链不完整”做文章。
“通知张特助。”他转身时西装下摆带起一阵风,衣料摩擦的沙沙声伴随着他的命令,“立刻把集团安保等级提到最高,重点监控地下车库和研发部楼层。”
林知暖攥着他的衣袖,布料在他掌心皱成一团:“是谁?”
“不知道。”江砚寒覆住她手背,指腹轻轻摩挲她腕间的红绳——那是她上周在庙会上求的“平安符”,丝线柔软,缠绕在他指尖,像是唯一的温度,“但既然敢打这个电话,就明他们还没慌。”
夜色漫上玻璃窗时,林知暖还窝在市场部办公室的转椅里。
空调出风口发出轻微的嗡鸣,吹得她后颈微凉。
她面前摊着三台电脑,屏幕蓝光在脸上投出细碎的影,像是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李经理下午送来的证据材料足有半人高,她得赶在明纪委来取证前,把所有电子文件重新归类。
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心跳的节奏。
“叮——”
收件箱弹出新邮件提示,声音轻而突兀,像一根针扎进寂静的空气。
发件人显示“匿名用户”,主题是“关于星轨计划的补充明”。
附件大显示“2.3mb”,比寻常垃圾邮件大出十倍。
林知暖皱了皱眉——这种钓鱼邮件她今已经收到十七封了。
但她还是鬼使神地点开了附件。
ord文档里只有两行字:“江氏集团2018年科研经费异常,详见加密数据。”页面最下方,一行乱码在光标后若隐若现。
“加密数据?”林知暖咬着下唇,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指甲边缘因紧张而泛白。
她忽然想起上个月帮研发部周修电脑时,他提过“隐写术”——把数据藏在文本里的古老技术。
调出十六进制编辑器的瞬间,乱码串成了一串数字代码。
林知暖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那是一串银行账号,每个账号后面跟着人名:“陈副局长 200万”“王理事 150万”“赵教授 80万”……
“这些人……”她手指抵着嘴唇,后颈泛起凉意,像是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贴在皮肤上,“K先生拉拢的政商界名单,还活着的。”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时,林知暖吓了一跳,椅子猛地往后滑动,轮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李经理抱着一摞文件站在门口,发梢还沾着夜露,带着潮湿的水汽走进来:“知暖,警方刚通报,K先生的私人助理张凯的尸体在郊区河岸被发现了。”
“什么?”她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李经理把手机递过来,照片里,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横在芦苇丛中,法医的闪光灯在水面上碎成星子。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河水腥气和腐败的味道。
“死因初步判断是机械性窒息,推测死亡时间在三前。”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可K先生是今上午才被带走的。”
“有人在清理尾巴。”江砚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低沉、冷静,却又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眼底是淬了冰的冷,“张凯知道的太多,留着是隐患。”
林知暖快步走过去,将笔记本电脑转向他:“我刚解码了一封邮件,里面有K先生近五年行贿的名单。”她指着屏幕上的账号,“这些人现在可能都在盯着我们。”
江砚寒俯身时,雪松味的香水混着她发间的甜香涌进鼻腔。
他盯着名单上那个“赵教授”的名字,喉结动了动——那是当年判定他母亲实验数据“造假”的评审组组长。
“启动‘影子追踪’计划。”林知暖突然。
她仰起脸,眼睛亮得像要燃起来,“用资金流向做线,通讯记录做网,把这些人串起来。”
江砚寒握住她的手,指腹蹭过她手背上因为敲键盘而泛红的骨节:“你怎么知道这个计划?”
“上次在你办公室,听见你和张特助的。”林知暖吐了吐舌头,嘴角扬起俏皮的弧度,“我偷偷记在本本上了。”
深夜十一点,办公室只剩一盏台灯亮着。
灯光洒在桌面,形成一圈温暖的光晕,映照出两人交错的身影。
江砚寒站在窗前,望着城市际线的灯火,像坠了一地的星子。
夜风掠过楼顶,远处传来模糊的城市喧嚣,像海浪退去时的低语。
林知暖靠在他怀里,能听见他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重得像敲在她心口。
他的体温透过衬衫传来,带着一丝疲惫的热度。
“我妈当年的实验报告,被替换了关键数据。”他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玻璃,“可那份假报告的签名……”
“不管真相是什么。”林知暖转身,捧住他的脸,指尖轻柔地抚过他眉间的纹路,“我都陪你找。”
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楼下的保安换了岗,手电筒的光扫过绿化带,像巡逻的萤火虫。
林知暖的手机在桌上震动,是银行监控系统发来的提醒:“检测到可疑资金流动,来源正在追踪汁…”
她望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突然想起那封匿名邮件的最后一行乱码——此刻在她解码软件里,正缓缓显出几个字:“下一站,资金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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