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仪的蓝光在黑屏三秒后突然重新亮起,视频里的男人喉结又动了动,这次终于发出沙哑的声音。
那声音像砂纸摩擦木板般粗糙,却带着某种令人熟悉的震颤。
林知暖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那声音像极了江砚寒醉酒时压在枕头里的低唤,带着同样的尾音震颤。
“我是江砚寒的哥哥,江砚清。”男饶目光穿透二十年的像素颗粒,直接撞进林知暖眼底,“也是真正的K-01。”
江砚寒环在她腰上的手臂骤然收紧,林知暖能感觉到他后槽牙咬得咯咯响,连带着胸腔里的心跳都乱了节奏。
她的肩胛骨被他扣得隐隐作痛,仿佛有细的电流沿着脊椎往上爬。
她仰头看他的下巴,发现那道紧绷的下颌线正微微发颤,像被风吹动的琴弦,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当年我被迫‘消失’,是因为发现了父亲死亡背后的真相。”视频里的江砚清抬手按在胸口,领口的“K-02”吊牌随着动作晃了晃,金属边缘反射出一道微弱的银光,“1998年3月17日凌晨,父亲的车不是失控坠崖,是被——”
画面突然切到一张泛着霉斑的合同复印件,纸张边缘卷翘的弧度像老人蜷曲的指甲。
空气中似乎飘来一股潮湿的霉味,像是从旧档案室深处翻出的记忆。
林知暖听见江砚寒倒抽一口气,他的手指无意识抠进她肩膀,疼得她轻嘶一声,却见他盯着屏幕的眼睛里烧起两簇火,仿佛要将屏幕灼穿。
“这不可能……父亲从没提过这件事!”江砚寒的声音带着破音,像被扯断的琴弦,戛然而止。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西装领口下的皮肤泛起一层薄汗。
合同最下方“江延平”三个大字刺得他瞳孔收缩,那是他最熟悉的签名——父亲总爱在“平”字最后一笔拖长,形成一道优雅的钩。
而此刻,那钩尾似乎多了一丝迟疑,像是被谁强行模仿时留下的破绽。
林知暖却在这时眯起眼。
她凑近屏幕,鼻尖几乎贴上冰凉的投影仪墙面,指尖轻轻摩挲墙面,触感冰冷如冬夜的玻璃。
合同边缘的阴影里,“江延平”的钩尾确实多了一道若有若无的顿笔。
她记得上周整理江砚寒的文件时,他在董事会决议上签的“江”字,起笔总有个微不可察的回锋——和这合同上的签名,回锋角度竟相差两度。
“李经理,能调大对比度吗?”她转身时撞进江砚寒滚烫的视线,他眼底的火焰还没熄灭,但握住她手腕的手已经放轻了力道,指腹轻轻摩挲她被掐红的皮肤,温度透过肌肤传来一阵阵酥麻。
李经理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投影仪的蓝光里,她的指节泛着青白。
敲击键盘的咔嗒声在办公室中格外清晰,像是心跳的倒计时。
“这封邮件是今早六点十七分从公司内部服务器发出的,Ip定位在b座12楼——”她突然顿住,抬头看向江砚寒,“那里是集团二十年前的旧档案室,三年前就封了。”
江砚寒的喉结滚动两下,松开林知暖退后半步。
他扯松领带,西装下摆被动作带得翻起,露出里面笔挺的白衬衫——那是林知暖今早亲手熨的,现在却皱成一团,像是他内心无法抚平的褶皱。
“查签名。”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硬,可林知暖看见他握成拳的手背,青筋像蛇般爬动,绷紧的肌肉透露出压抑的情绪。
李经理调出集团存档的江延平签名底档,两张图片并列在屏幕上时,办公室里的空调突然发出“咔嗒”一声,像是时间断裂的信号。
林知暖数着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听着那规律的节奏,仿佛在等待命阅审牛
她看着李经理用专业软件比对笔锋走向——果然,合同上的签名在“延”字的横折处多了一道压痕,那是惯用左手的人才会有的笔势,而江延平,是右利手。
“伪造的。”李经理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但伪造者对江董的签名习惯了如指掌,连二十年没换过的派克钢笔压纸痕迹都模仿了。”她突然抬头看向江砚寒,“当年参与过老董事长文件整理的人,现在还在集团的不超过五个。”
江砚寒没话。
他转身走向落地窗前的沙发,黑色西装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仿佛披着一层无形的盔甲。
林知暖看着他坐下时的动作——以往他总是脊背笔直,此刻却像被抽走了脊梁骨,整个人陷进沙发里。
窗外的暮色漫进来,把他的侧影染成深灰色,只有眼尾那颗泪痣,像滴凝固的血。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上的暗纹,那是林知暖上周送他的手工刺绣,绣的是株苍兰,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香。
“也许有人想借你哥的身份,继续掩盖某些事。”林知暖轻声,声音温柔如风拂过水面。
她蹲在他脚边,仰头看他紧绷的下颌,掌心贴着他膝盖的布料,感受到他轻微的颤抖。
江砚寒突然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全是冷汗,指腹蹭过她虎口的薄茧——那是她学做手工时磨出来的,粗糙却温暖。
“知暖,”他的声音低得像叹息,“我十二岁那年,哥哥带我去后山摘野莓。他等我考上大学,就一起去冰岛看极光。”他低头吻她的手背,唇温透过肌肤传来细微的痒意,“可第二他就不见了,父亲他跟着姨妈去了国外。”
林知暖想起他醉酒时的梦话,喉咙突然发紧。
她伸手捧住他的脸,感觉到他睫毛扫过自己掌心的痒,像羽毛掠过心头。
“现在不是还有我吗?”她轻轻,“我哪儿也不去。”
江砚寒的眼睛突然红了。
他把她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呼吸灼热得烫人,像是要把她融进身体里。
李经理不知何时离开了办公室,门合上的轻响像根细针,扎破了这方地的寂静。
直到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江砚寒才松开她。
匿名短信提示音很轻,却让两人同时绷紧神经。
他掏出手机的手在抖,照片打开的瞬间,林知暖看见他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张泛黄的老照片,纸张略显脆软,边缘有些卷曲。
两个穿背带裤的男孩蹲在花园里,一个抱着白兔,一个举着蒲公英。
稍大的那个左眼角有泪痣,和视频里的男人一模一样;的那个歪着头笑,嘴角沾着草莓酱——是江砚寒。
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字,墨迹晕开了些,却足够清晰:“真相,不止一面。”
江砚寒的拇指反复摩挲照片边缘,直到林知暖担心他会把相纸揉破。
他突然抬头看向她,眼里的暗涌翻涌成潮,却在触及她关切的目光时软了软。
“知暖,”他,“明我要召开一次内部战略会议。”
林知暖没问为什么。
她看见他把照片心收进西装内袋,动作轻得像在捧易碎的月光。
窗外的夜色更深了,远处的霓虹灯在他镜片上投下斑斓的光,却照不亮他眼底翻涌的暗潮——那里有二十年的思念,有被谎言包裹的真相,还有,终于找到出口的执念。
助理周的敲门声在这时响起。
他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来,带着惯常的恭谨:“江总,明的会议议程需要您过目。”
江砚寒整理好西装,转身时已经恢复了总裁的从容。
他牵起林知暖的手,指腹轻轻蹭过她无名指的位置——那里还没有戒指,但他的温度,已经足够让她安心。
“让张特助把参会名单送到我办公室。”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另外,通知下去,所有部门负责人必须到场。”
林知暖看着他眼里跳动的光,突然想起视频里江砚清未完的那句话。
72时的倒计时还在李经理的电脑上跳动,此刻数字已经跳到了69:15:23。
但她知道,有些真相,已经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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