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流，胜！”
判定镜流获胜的声音，在沉寂的演武场上显得格外清晰。
苏霖在同伴的搀扶下，脸色苍白地退了下去，看向镜流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悸和不解。
而镜流，则在短暂的激动和师父的肯定后，迅速收敛了情绪，尽管身体因为脱力还在微微颤抖，但她努力挺直脊背，学着九霄之前的样子，对着高台的方向行了一个有些生涩的军礼。
高台上，傅将军和齐翰等军官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神色各异。
镜流展现出的战斗方式虽然粗糙、凶狠，甚至可以有些不计后果，但那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意志，以及最后关头爆发出的惊人力量（虽然他们可能更归功于那柄奇异的木剑），都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如今强敌环伺、朝不保夕的苍城仙舟，有时候，这种不畏死的狠劲，比精妙的技巧更能决定生死。
最终，齐翰上前一步，宣布了对镜流的考核结果。
“镜流，”他的声音依旧洪亮，但比起对九霄时，多了一丝复杂和审慎，“考核通过。评定‘乙织。”
这个评级，相对于她击败了苏霖这个结果来，似乎并不算高。
显然，军官们对她那近乎疯狂的战斗方式有所保留。
“鉴于你与伍长九霄的师徒关系，且尚需进一步教导与约束，”齐翰继续道，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九霄，“经军府商议决定，将你编入第三骁卫，归于伍长九霄麾下，作为其亲兵历练。”
这个安排，既是对九霄实力的认可（让他直接带兵），也是一种变相的约束和观察，将镜流这颗不稳定的“炸弹”放在了他们认为能够控制住她的人手下。
“是！”镜流毫不犹豫地大声应道，能够继续跟在师父身边，对她而言就是最好的结果。
至此，新兵考耗主要环节告一段落。
傅将军再次走下高台，来到所有通过考耗新兵面前。
他的目光威严地扫过众人，尤其是在九霄和镜流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恭喜诸位，通过考核，正式成为苍城云骑军的一员！”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鼓舞人心的力量，“从今日起，你们的名字将铭刻在云骑军的序列之中，你们的荣耀将与苍城仙舟的命运紧密相连！”
“前路艰险，孽物环伺，但我仙舟子民，从不畏惧牺牲！”
“你们是苍城的新鲜血液，是抵御黑暗的希望之光！”
“我希望你们能牢记今日之誓言，勤勉修习，奋勇杀敌，不负‘云骑’之名，不负仙舟万民之托付！”
傅将军的目光最后落在九霄和镜流身上，语气稍缓。
“九霄，镜流，你们师徒二人表现出色，潜力非凡。望你们日后在军中，能相互砥砺，共同进步，为苍城立下功勋。”
这番话，既是勉励，也是敲打。
“属下（弟子）定不负将军厚望！”九霄和镜流齐声应道。
简短的训话之后，便是发放身份令牌、分配营房、领取制式装备等流程。
九霄作为新晋伍长，分到了一处相对独立的营房，虽然依旧简陋，但比起普通士兵的大通铺已经好了太多。
镜流作为他的亲兵，自然也住在了隔壁。
当喧嚣散去，两人回到分配的营房时，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铅灰色的空变成了墨染般的漆黑，只有远处几座高塔上闪烁着的警戒灯火，以及空中偶尔划过的、执行巡逻任务的星槎尾迹，证明着这座死寂的城邦还有生命在运转。
镜流心翼翼地将那柄强化过的木剑擦拭干净，放在床头，然后来到九霄的门前。
“师父…”她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安定福
“进来吧。”九霄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镜流推门而入，看到九霄正坐在桌前，就着一盏昏暗的、能量即将耗尽的照明符灯，研究着那柄傅将军赠予的“寒光”剑。
幽蓝色的剑身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出一种梦幻般的光泽。
“感觉如何？”九霄没有抬头，随口问道。
“今…谢谢师父。”镜流低声道，声音有些发紧，“如果不是您教我，还有那柄剑…”
“赢了就好。”九霄打断她，“但记住，今的胜利，运气成分很大，你的对手也大意了。真正的战场，敌人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他抬起头，看向镜流，眼神平静。
“你的狠劲是优点，但也是缺点。控制不住它，你迟早会毁了自己。”
“从明起，你的训练加倍。”
镜流身体一震，随即用力点头，眼中燃烧起更强的斗志：“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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