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染成琥珀色，廖雨薇的黑色保时捷驶出地库时，王京珊正抱着文件袋在路边张望。车窗降下，廖雨薇瞥见女孩脖颈处被领带夹压出的红痕，鬼使神差地按下车锁：“顺路，送你。”
车载香氛混着皮革气息在狭空间弥漫。王京珊系安全带的手指停顿半秒，轻声道谢。后视镜里，廖雨薇看着女孩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优雅又透着股未经雕琢的灵气 —— 下午讨论方案时，她精准指出物流仓储与教育用地的联动节点，那份敏锐连浸淫商海多年的自己都暗自心惊。
“你很爱刘昊吗？” 话出口才惊觉唐突，廖雨薇握紧方向盘，仪表盘蓝光映得她脸色发白。后视镜里，王京珊睫毛颤动，像是被惊动的蝶。
车流在红灯前停滞，王京珊低头摩挲着裙摆褶皱：“廖姐，你见过他站在顶楼俯瞰城市的样子吗？” 她忽然轻笑，声音里带着少女独有的清亮，“那双眼睛亮得像有团火，好像能把整个世界都吞进去。” 绿灯亮起，她的侧脸被路灯切成明暗两半，“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某个人拴住？”
廖雨薇喉头发紧，想起昨夜独自在办公室喝到凌晨。王京珊却突然转身，目光坦诚得惊人：“但这不妨碍我喜欢他。就像你的，写字楼租金是细水长流，感情也可以。” 她指尖划过车窗上的雾气，画出歪歪扭扭的爱心，“廖姐，你看这城市这么大，能遇到让自己心动的人多不容易？”
这句话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廖雨薇记忆的闸门。她的思绪不受控制地回到初次与刘昊相遇场景，而刘昊眼神坚定，三言两语便服她加入尚在起步阶段的万洋资本。还有那次庆功宴，刘昊举杯望向她时，眼底倒映的璀璨灯光；无数个加班的深夜，他亲手递来的那杯温热咖啡，氤氲的香气里藏着令人心安的温度。
那些被她刻意封存的片段，此刻如同老电影般在脑海中一一放映。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刘昊早已在她心里种下了种子，只是她一直用工作忙碌、身份差距当借口，将这份感情深埋心底。而王京珊的话，像一束光照亮了她内心最隐秘的角落，让她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心意 —— 她确实心动了，且心动已久。
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颤，廖雨薇咽下喉间的酸涩，试图用理智压下翻涌的情福可车窗外掠过的霓虹，都仿佛化作了刘昊的眉眼，在她眼前晃悠。她突然意识到，或许自己一直以来的逃避，才是真正的懦弱 。廖雨薇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车窗外的夜风灌进来，吹散了车窗上的雾气，却吹不散她眼底翻涌的情绪。
王京珊伸手去拉车门，忽然又顿住，转头看向廖雨薇。路灯透过车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光影，少女的眼神里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通透：“廖姐，你知道吗？刘总身边从来不缺优秀的女孩。” 她轻轻晃了晃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廖雨薇瞥见几张陌生面孔 —— 个个容色出众，“我知道的就有七个。”
廖雨薇感觉呼吸一滞，想起自己总是用 “工作伙伴” 的身份将自己困在安全区，拒绝正视那些深夜里翻涌的情愫。
“你的车牌号是集团 2 号，象征着你在万洋的地位。” 王京珊的声音放轻，却字字如重锤敲在廖雨薇心上，“可感情里没有论资排辈。再这样下去，会有越来越多的女孩排在你前面，到时候......” 她没再下去，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廖雨薇一眼，推开车门。
白色运动鞋踩在柏油路上的声响渐渐远去，廖雨薇却像被钉在座椅上。车窗映着她苍白的脸，车载电台不知何时切换成了抒情老歌，缠绵的旋律在狭的车厢里回荡。她想起自己总以 “要帮刘昊打下商业帝国” 为由，将那些悸动的瞬间都归结为工作默契。此刻才惊觉，原来不知不觉间，她早已在并肩作战的日夜中，将心遗落在刘昊身上。
车窗里，自己的倒影显得有些狼狈。廖雨薇伸手抹了把脸，摸到一手的潮湿。她望着王京珊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我真的要一直躲下去吗？” 远处的霓虹在她眼中渐渐模糊成一片光海，像是无数个加班的夜晚，永不熄灭的那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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