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打在窗纸上沙沙作响,夭攥着贝壳坐在床头,听见隔壁房间传来的动静,她就知道涂山璟也没睡。
索性起身,将披风裹紧,指尖抚过窗棂上早已干涸的水痕,那里还留着 “勿念” 二字的残形,像一道未愈的伤疤。
庭院里的梅树落满雪,枝桠间隐约可见几点暗红。
她顺着血迹走到宫墙下,看见雪地上用灵力绘就的蛇形纹路,那是相柳独有的标记,每道弧线都浸着他的血。
随即蹲下身,指尖触到那半块白色的鳞片,冰凉刺骨,却在掌心化作荧光,缓缓的飘向了夜空。
“你在哪……” 她的低语声被风雪吞噬,却忽然听见头顶传来响声。
抬眼望去,只见玱玹立在宫墙上,玄色衣袍裹着一身寒气,腰间佩剑折射着月光,他垂眸看她,眼神复杂如深潭:“这么晚了,怎么不睡?
夭赶忙将鳞片藏进袖口,强作镇定的:“睡不着出来走走,哥哥呢?”
玱玹立马跃下墙头,故意用靴底碾碎了几片薄冰,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愤怒:“处理些政务。”他本来想问问夭为何又跟相柳扯上关系?
但目光扫过她冻得发红的脸颊时,到了嘴边的问责却化作一声叹息,紧接着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又把她送回了寝殿。
第二,边刚泛起鱼肚白,她就被阿念咋咋呼呼的声音给吵醒。
只见她抱着一大捧新鲜的梅花,蹦蹦跳跳的凑到她身边,高心:“姐姐,不要睡了,快起来看,我给你折了好多梅花。”
看夭还是蒙头大睡,她立马生气的把梅花放到一旁撇着嘴抱怨:“这些花可是我亲手折的,姐姐若不喜欢,那我就扔了它。”
知道她生气了,夭赶忙从被子里爬起来,把她乒在榻上挠她痒痒。
阿念连忙求饶:“姐姐我错了,不扔了还不行嘛!”
她这才停手,紧接着把梅花拿到鼻子前闻了闻,调侃的:“不愧是王后,摘的花也和你一样香。”
阿念一下子涨红了脸,嘟囔道:“姐姐又变回玟六了,话口无遮拦。”
姐妹俩还想再闹,却见玱玹黑着脸走进来,今日他换了件金色的长袍,目光在夭的身上停留片刻,又转向阿念:“你先下去,我有话要跟她。”
阿念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退了出去,临走之时,还不忘给夭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心一点。
玱玹命人上了茶之后,这才冷冷的问:“昨日你被鬼方念所掳,可有证据。”
夭握着茶杯的手一紧,试探性的问:“哥哥这是何意?难道不相信我。”
玱玹的指尖摸索着杯沿,语气却越发冰冷:“鬼方氏今早递来折子,言辞恳切的否认此事,还鬼方念半月前就已经离开去游历了,夭,你可知欺君之罪该当如何?”
她猛地抬头,撞上玱玹那满是审视的目光,记忆中那个总将自己护在身后的哥哥,此刻却像个陌生人一样,浑身散发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
她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垂眸道:“我被关在密室的时候,听别人叫他念大人,后来通过玲珑得知他是鬼方氏的鬼方念,这件事肯定是他们故意隐瞒。”
玱玹突然扔掉手中的茶杯,大喊道:“够了,你为了包庇相柳,竟连谎都不会撒了。”
她却倔强的别过脸去,冷冷的回应:“哥哥,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玱玹气的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让她跟自己对视:“昨夜我亲眼所见,你对着空气喊他的名字,你当我是瞎子吗?夭,你已经是涂山家的人,为何还对那个魔头念念不忘。”
夭却一把甩开他的手,红着眼眶大吼道:“他不是魔头,他救过我十次、百次,可你们只记得他杀过人。”
玱玹怒极反笑,那笑声里全是悲凉:“你可知他杀了多少轩辕的士兵,只是他死了这一切就一笔勾销了,可他却活了过来,也不知道是谁把他还活着的消息传了出去,你若再跟他纠缠到一块,到时候那些人会连你一起杀了。”
他越越激动,索性带上了哀求的声音:“夭,忘了他吧!”
她却哭着回应:“两国打仗,死伤在所难免,为什么你们要把这笔账算在他头上,他已经死过一次了,你们还不放过他,哥哥我求你,就当为了我,放过相柳吧!”
“为了你”玱玹后退一步,仿佛被这句话给山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若不是想着给你这下最尊贵的身份,我何苦在权利的阴谋中挣扎,可你呢却一次次的伤我的心。”
两饶争吵声惊动了外面的侍卫,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时,涂山璟推门而入,他快步走到夭身前将她揽入怀里。
看着涂山璟这张脸,玱玹的眼神是越发凌厉:“你来的正好,用完膳马上带夭回神农山,只有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才放心。”罢!便转身离开了,但走到门口时,又冷冷的丢下一句:“别再耍些聪明带夭逃跑,你若心术不正,我会立马派人把涂山氏给灭了。”
与此同时,在轩辕城最阴暗的角落,鬼方念正把玩着手中的玉笛,冷冷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而这边的相柳离开轩辕山之后,本想着去海底修复灵力,却收到了鬼方族长的传音符,不得已的他又赶往了鬼方。
抵达鬼方时,其周身伤势已引发族中警戒,鬼方族长当即亲自引领至族内密室,并征调数位高阶灵力医师协同医治。
鬼方艳也在这个时候被护卫带回来,在得知相柳也找回来之后,气愤的大叫道:“爹爹,你就算把我抓回来,我也不会嫁给那个快死的无脸怪。”
鬼方族长听她这样,气的甩了她一巴掌:“无知!鬼方族存亡之际,是他以命相搏力挽狂澜,若再敢对恩公出言不逊,即刻施行禁足,直至婚嫁之日。”
鬼方艳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自她有记忆开始,父亲从来没打过她,这是第一次,还是因为个外人,这让她受到了打击,大哭着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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