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你们这群蝼蚁…竟敢…竟敢如此亵渎神灵！还他妈…还他妈聊？！”
坑里的王扒皮，被这彻底的蔑视和持续的剧痛彻底点燃了残存的暴怒和屈辱。
他猛地昂起那张血肉模糊、鳞片剥落的脸，
仅剩的一只眼睛（另一只已经被打爆了）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
“我是神！是吸收了龙血的神！”
“你们这些低贱的人类…永远无法理解…神的力量！你们…你们都要死！！！”
“神？”
萧银河似乎被他逗笑了。
他摇摇头，脸上的笑意加深，
眼神却冷得如同万载寒冰。
“神会像你这样求饶？”
他脚尖在王扒皮断臂的伤口上又碾了碾。
“嗷——！别…别踩了！求…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吧！”
王扒皮瞬间从暴怒跌回极致的恐惧，
涕泪横流，发出凄厉的求饶。
“我错了！我是蝼蚁！我是臭虫！您才是真神！饶命啊大人！”
哪里还有半分“神”的威严，
活脱脱一个被吓破胆的地痞流氓。
萧银河不为所动，
脚下力道不减，
语气平淡得像在问路：
“告诉我，你怎么进来的？”
“我们进来的缝隙，是郭言成炸出来的。这水晶壁，还有其他路？”
“有！有有有！”
王扒皮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喊，
“就…就是我挖矿…挖穿水晶壁…放出浓烟的地方！”
“那…那地方打开后…里面…里面有条路！直接…直接通到这宫殿后面！”
“哦？”
萧银河挑了挑眉，
“那为什么那条死掉的龙，会在外面水晶矿里？而不是在这宫殿里？”
“这…这个…”
王扒皮忍着剧痛，
连忙用那只完好的手（虽然也断了几根手指），
哆哆嗦嗦地从自己破碎的衣服里，
掏出一本沾满血液、材质非金非玉、散发着古老气息的残破古籍。
“这…这是我以前在京城鬼市淘来的…上面…上面有记载！”
他献宝似的把古籍举起来，
“…这龙活着的时候…就住在这宫殿里…”
“但它…它死的时候…被…被它自己或者…或者当时侍奉它的人…葬在了外面…专门为它建造的龙墓里！”
“就是…就是外面那个水晶矿的位置！”
萧银河接过那本湿漉漉、黏糊糊的古籍，
随意翻看了几眼。
上面的文字古老扭曲，
并非已知的任何语种，
但他似乎能看懂。
他点零头，
语气依旧平淡：
“嗯，知道了。逻辑通顺，没什么破绽了。”
王扒皮闻言，
仅剩的那只独眼里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
“对对对！大人！我都了！我都交代了！”
“我…我还有价值！我还有巨大的研究价值啊！”
他激动地喊道，唾沫星子混着血沫乱飞
：“所有的龙血！都被我喝了！彻底融合了！我是唯一的样本！独一无二！”
“你们难道不想知道龙血的奥秘吗？不想知道怎么获得这种力量吗？”
“杀了我…就…就什么都没了！破解不聊！”
王扒皮用尽最后的力气，
试图展示自己作为“活体标本”的珍贵性。
萧银河看着他，
脸上又露出了那种温和无害的笑容，
仿佛在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没事，别担心。”
他顿了顿，
在王扒皮期待的目光中，
温和地补充道：
“我们会让医生……把你解剖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王扒皮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
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绝望。
“不——！！！”
凄厉到极致的惨嚎只发出了半个音节。
萧银河的右手，
如同闪电般探出，
快得超出了视觉捕捉的极限！
五指如钩，
精准无比地扣住了王扒皮那覆盖着破碎鳞片的脖颈。
然后，手腕看似随意地一拧！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心头发毛的颈骨断裂声，
清晰地回荡在寂静下来的宫殿里。
王扒皮那仅剩的独眼猛地瞪圆，
瞳孔瞬间涣散，
所有的生机、恐惧、不甘、疯狂，都在这一声脆响中戛然而止。
他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了两下，彻底瘫软下去，
变成了一堆真正的烂肉。
萧银河松开手，
任由那具失去了所有神采的尸体滑落在地。
他掏出一块雪白的手帕，
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沾染的血液和污秽，
动作优雅得像刚参加完一场晚宴。
“这就……结束了？”
郭言成躺在地上，
看着那堆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烂肉，
还有点没回过神。
萧银河擦干净手，
随手将染血的手帕丢在王扒皮的尸体上。
他走到昏迷的疯子和炮手身边，
一手一个，像
拎麻袋一样轻松地扛在肩上。
然后看向勉强支撑着坐起来的郭言成，
又恢复了那副让人捉摸不透的温和笑容：
“嗯，结束了。能走吧？跟上。”
郭言成看着萧银河肩上那两个毫无知觉的“麻袋”，
再看看自己浑身是色好歹还能动的惨样，
挣扎着站起来，
捡起地上的长枪当拐杖，
一瘸一拐地跟上。
“局长啊…”
郭言成看着萧银河那扛着两人依旧挺拔如松的背影，
忍不住吐槽，
“您跟这王扒皮比起来…你比他更像怪物？”
萧银河脚步未停，
只是侧过头，
脸上那温和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
眼神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深邃：
“可能吧。”
两人（或者萧银河扛着两人，郭言成拄着枪）
沉默地穿过巨大而残破的水晶宫殿，
回到了最初炸开的那个水晶壁裂缝处。
裂缝处，
北河省特执局局长王振国正带着一大帮全副武装、神情紧张的手下，
焦急地等候着。
看到萧银河和郭言成出现，王
振国眼睛一亮，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迎了上来。
“萧局！郭干事！你们可算来了！”
“里面…里面情况怎么样？那…那怪物…”
萧银河将肩上昏迷的疯子和炮手心地交给旁边待命的医疗兵。
然后走到一脸紧张的王振国面前，
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动作很随意，
但王振国却感觉像被铁锤砸了一下，
身体不自觉地矮了半分。
“难搞的，”
萧银河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语气却不容置疑，
“我们都搞定了。”
他指了指身后的宫殿废墟。
“剩下这点收尾工作——清理战场，收集残留物。”
“特别是那具的标本，还有里面那座宫殿的初步勘探……”
萧银河顿了顿，
看着王振国的眼睛，
笑容依旧温和：
“你们北河特执局，要是还完不成，不过去了吧？”
王振国一个激灵，
瞬间挺直腰板，
额头冷汗都下来了，
忙不迭地大声保证：
“请萧局放心！保证完成任务！绝不给中央局丢脸！兄弟们！跟我上！”
他转身，
对着手下风风火火地一挥手，
带着一股劫后余生般的亢奋和急于表现的热情，
领着大队人马，
呼啦啦地冲进了遗迹。
看着王振国带人冲向遗迹之中，
萧银河这才转向拄着枪、龇牙咧嘴的郭言成。
“走吧，”
他语气轻松了些，
“咱们上去。这次，给你好好放个假。”
郭言成一听，
顿时呲牙咧嘴地骂骂咧咧起来：
“放假？我这样子我不休假养伤我干嘛？”
他一边絮叨着，
一边在萧银河略带笑意的注视下，
笨拙地将裂缝处垂下的挂钩扣在自己腰间的安全环上。
萧银河给疯子和炮手扣好后，
也扣好了自己的挂钩。
地面上，留守的人员开始用力拉动绳索。
挂钩收紧，
两人被缓缓拉离这片诡异、血腥却又蕴藏着无尽秘密的水晶遗迹，
朝着上方那片属于人间的光亮升去。
身体在上升，
脚下是幽深狰狞的裂缝和那座被打烂的神殿阴影。
郭言成长长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仿佛要将肺里残留的怪物腥臭和神殿的压抑彻底呼出。
“妈的…”
他低声嘟囔了一句，
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
“终于…结束了。”
头顶的光亮越来越近，
带着人间烟火气的喧嚣似乎也隐约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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