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主任客气了…互相学习…互相学习…” 陈国栋声音干巴巴的，毫无诚意。
随即，陈国栋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重新坐了下去，脸色更加难看，低头摆弄起桌上的教案，不再看徐蒙。
朱永福看着这一幕，心里暗暗点头，但语气带着催促。
“大家赶紧去上课吧，第一节课别迟到了。徐老师，你刚来，今上午先熟悉一下环境，看看教材，下午再安排你的课。”
老师们纷纷拿起教案，神色各异地离开了办公室。
陈国栋也一言不发，夹着教案，几乎是第一个冲出了门。
很快，办公室里只剩下徐蒙和朱永福。
朱永福指了指一张靠墙的空桌子。
“徐老师，那就是你的办公桌了。物理教材、课程表、学生名单和一些基本资料，我都让人放你桌上了。你先熟悉熟悉，下午我再跟你具体年级组的工作重点和注意事项。”
“好的，谢谢朱主任。”
徐蒙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桌子有些旧，但擦拭得很干净，拿起一本崭新的高一数学教材，封面上印着醒目的书名和“人民教育出版社”的字样。
随手翻开，徐蒙看着里面熟悉的公式和定理，一股久违的、属于教师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办公室里只剩下翻动书页和钢笔划过的沙沙声。
徐蒙把高一的物理教材翻了两遍，内容对他而言如同温习旧友，毫无难度。
放下书，徐蒙目光扫过桌上那袋给何雨水准备的零食，又看了看周围埋头工作的同事。
徐蒙快速浏览了课程表和学生名单，重点记了几个名字。
办公室里其他老师或去上课，或在备课，气氛有些沉闷，带着一种对新领导的观望和疏离福
陈国栋的位置空着，应该是上课去了，但徐蒙能感觉到那残留的冷意。
徐蒙起身，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办公室。
找了个僻静角落，徐蒙心念微动，进入空间。片刻后出来，手里多了两个用普通牛皮纸包得方方正正的包裹，散发着淡淡的茶香——两包去了外包装的上好茶叶。
徐蒙径直走向高二年级办公室。门开着，里面人不多。
徐蒙一眼就看到靠窗位置，一个看着像三十岁上下、戴着眼镜、眉头紧锁的年轻人正对着教案本写写画画，正是他的学长李超。
“超哥！”
“超哥！嘛呢这是？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啥难题把咱李大才子愁成这样？”
李超闻声抬头，看到是徐蒙，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脸上绽开真诚的笑容，眼镜后的眼睛都亮了几分。
“哎哟！徐蒙！你子！我就嘛，这两耳朵根子发热，原来是你这尊大神要驾到了！早上报到怎么没见你人影？我还寻思去高一那边堵你呢！”
徐蒙拉过一把空椅子，大喇喇地坐下，把一包茶叶放到李超桌上。
“嗨，别提了。新官上任，总得装模作样在办公室坐一会儿，显得爱岗敬业不是？不然朱主任那关不好过啊。”
徐蒙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呸！”李超笑骂一声，毫不客气地拿起茶叶掂拎，凑到鼻尖闻了闻。
“香！好茶！你子还是这么贼！装爱岗敬业？这话从你嘴里出来，我怎么听着那么假呢？”
“嘿！怎么话呢超哥？我那叫劳逸结合！”
“得了，中午别走，食堂，我请！给你接风！”
徐蒙摆摆手，一脸嫌弃：“拉倒吧超哥！你那点工资，留着娶媳妇吧！食堂那大锅菜，没什么兴趣！我来是真有事请教。”
徐蒙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些声音。
“我这刚被朱主任按了个‘代理年级主任’的帽子，懵着呢！完全不知道这活儿具体干啥的。下午一（一）班我还有节物理课，还得开个破班会，头都大了。”
“这不，赶紧来拜拜你这真佛，取取经，年级主任平常都干点啥？怎么才能不被底下老师骂死？”
李超推了推眼镜，一副“你也有今”的表情，揶揄道。
“哟？代理年级主任？行啊徐蒙！这升迁速度，坐火箭了？刚来就压过陈国栋那老子了？他脸没绿成菠菜？”
李超显然对高一办公室的暗流心知肚明。
“别提了，那脸，比我这茶叶包都青。”
徐蒙撇撇嘴，“所以啊，赶紧来学艺。你这经验丰富，指点指点？”
李超嘿嘿一笑，带着点幸灾乐祸。
李超话锋一转，促狭地笑着，“秘籍嘛，就一条——脸皮要厚，心要黑！尤其是对上某些倚老卖老的家伙！”
“得！你这秘籍跟没一样！”徐蒙脸上一脸的无语！
李超喝了口水，一本正经的道。
“这活儿难也难，简单也简单。核心就俩字：沟通。”
“上对朱主任、校长，下对各班班主任、任课老师，中间还得管着百十号半大孩子。事儿多且杂：排课表、协调考试、处理学生矛盾、应付家长、传达上头精神、组织年级活动……鸡毛蒜皮，啥都得管！关键是人！把人捋顺了，事儿就好办。”
李超顿了顿，跟徐蒙声道：“陈国栋那儿，你得心点，那家伙心眼不大，教学是把好手，但就认资历。你这空降，他肯定不服。”
徐蒙认真听着，点点头：“明白了，就是个高级碎催加救火队长。那跟学生打交道呢？我这下午班会，第一次亮相，总不能太跌份儿吧？”
“学生？”李超露出过来饶笑容。
“半大子，吃穷老子。精力旺盛，想法多，但也好糊弄。”
“立规矩要严，但讲道理要通。别端着架子，但也别让他们觉得你好欺负。”
“最重要的是，你得让他们觉得你‘携！比如你这‘抓间谍’的光辉事迹，稍微露那么一点点，保管镇住场子！哈哈！”
“去你的！”徐蒙笑骂。
“正经的！对了，我还得去高三那边拜拜狄师兄的山头，取取经。高三压力大，他经验更足。”
“狄赐？没空搭理你。你现在去，纯粹添堵！坐会儿得了，中午我请你吃灶，咱俩好好唠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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