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哐当!”
厚重、锈迹斑斑的钢铁巨门在刺耳的摩擦声中,缓缓向内开启。一道缝隙先是透出灰蒙蒙的光,随即那光芒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撕开,露出了外面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林峰微微眯起了眼。
三年的牢狱生涯早已让他习惯了囚室里的昏暗。这突如其来的光带着些许尘埃的味道,让他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他身上穿着一套洗得发白的旧囚服,脚下是一双快要磨平的布鞋。身形挺拔如松,面容轮廓分明,只是脸色略显苍白。然而这一切都无法掩盖他身上那股如同出鞘利刃般的气质,冰冷、锋利,仿佛能割裂空气。
“林峰,编号9527,刑期已满,释放!”
身后狱警公式化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在这座关押着无数亡命之徒的“龙城第一监狱”里,林峰是个异类。他从不惹事,也从不参与任何帮派,却没有任何人敢招惹他。所有试图挑战他权威的人,最后都以一种极其安静且凄惨的方式彻底失去了挑战的能力。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们只知道,这个沉默的年轻人拥有一双仿佛能洞察灵魂的眼睛,和他那看似平静的身体里,潜藏着一头择人而噬的洪荒猛兽。
林峰没有回头,只是迈开脚步,走出了那扇将他与世界隔绝了整整一千零九十五的铁门。
门外空是灰色的,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自由本该是甘甜的,但对他而言,却只剩下苦涩与沉重。
他曾是龙国最顶尖的特种部队“龙牙”的王牌,代号“阎罗”,兵王之王。二十四岁的年纪已是战功赫赫,前途无量。他曾以为自己会为了这个国家,战斗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然而三年前那次护送国宝“九州鼎”的S级任务,成了一切的终点。
那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骗局。他最信任的战友,过命的兄弟“孤狼”,在他背后捅了最致命的一刀。亲手带领的精英队全军覆没,国宝离奇失踪,而他林峰,成了唯一的“幸存者”,以及所有罪名的承担者——监守自盗、里通外耽叛国!
证据确凿,百口莫辩。
军事法庭上,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一个字。因为他知道,那张由挚友、仇人和更高层力量编织的巨网,早已将他死死罩住。任何挣扎都只会显得可笑而无力。
最终,他被剥夺一切功勋,判刑三年。这个结果看似“轻描淡写”,但他清楚,这是背后那些饶一种“仁慈”,一种猫戏老鼠般的傲慢。他们想看的不是他死,而是他像一条狗一样,被剥夺掉所有尊严和荣耀后,苟延残喘地活着。
一辆破旧的长途大巴在监狱门口停下,这是唯一通往外界的交通工具。林峰默默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荒凉的郊野逐渐被城市的轮廓所取代。
龙城这座国际化的大都市,比三年前更加繁华,高楼如林,霓虹闪烁。但这盛世的璀璨,却像一根根针扎进林峰的心里。
他拿出一部早已过时的按键手机,这是他出狱时领回的唯一私人物品。开机,屏幕亮起,显示着一条三年前的未读短信。
发信人是他的未婚妻赵雅。
“林峰,对不起,我们结束了。我要的是未来,你给不了。”
短短一句话,没有解释,没有告别。
林峰面无表情地删掉了短信。他知道,赵雅现在应该正依偎在那个亲手将他推入深渊的男人怀里,享受着本该属于他的荣光。
那个男人,赵宇,龙城四大家族之一赵家的嫡长子。他也是“孤狼”背后的金主,那场阴谋的直接受益者。
大巴车驶入市区,林峰在一个熟悉的站台下车。他凭着记忆走向曾经的家。那是一片高档区,他们家曾在这里有一套宽敞的复式楼。
然而当他走到区门口时,却被保安拦了下来。
“先生,请问您找谁?”保安的眼神带着一丝警惕和审视。
“我住这里,18栋A座。”林峰平静地回答。
保安在电脑上查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头,用一种混合着鄙夷和不耐烦的语气:“先生,18栋A座的业主姓赵,不姓林。你要是来推销或者找错地方了,请马上离开。”
林峰的心猛地一沉。
他没有再什么,转身离开。他知道家也没了。父母多年的心血,恐怕也早已被赵家像吞食腐肉的秃鹫一样,啃食得一干二净。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繁华的商业街上,周围是欢声笑语的情侣,是行色匆匆的白领,是奢侈品店里耀眼的光芒。这一切都与他格格不入。他像一个来自黑暗世界的幽灵,与这片光明之地泾渭分明。
突然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跑车以一个极其嚣张的甩尾,停在了他的面前,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裤脚。
车门打开,先下来的是一双踩着Jimmy choo水晶高跟鞋的修长美腿,紧接着,一个身穿香奈儿最新款连衣裙,妆容精致,浑身珠光宝气的女人走了下来。
是赵雅。
她比三年前更加美艳,也更加陌生。那份曾经的清纯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被金钱和权力浸泡出的高傲与疏离。
她看到林峰,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尴尬,但更多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
“林峰?你……出来了?”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自己名贵的披肩,仿佛怕被他身上那股廉价的“监狱味”玷污。
林峰没有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这时驾驶座上的男人也走了下来。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阿玛尼西装,手腕上戴着百达翡丽的限量款腕表,正是赵宇。他一脸玩味的笑容,走到赵雅身边,极其自然地将她揽入怀中,占有欲十足地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哦?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阎罗’吗?怎么,出狱了?看你这身打扮,在里面过得不错嘛。”赵宇的语气充满了戏谑和嘲讽。
他上下打量着林峰,就像在欣赏一件被自己亲手打碎的艺术品,眼神中充满了快意。
“宇,别这样……”赵雅象征性地推了他一下,声音却软绵无力。
“怎么了,宝贝儿?见到老情人,心疼了?”赵宇哈哈大笑,捏了捏赵雅的脸蛋,“你可得搞清楚,你现在是谁的女人。他,一个叛国的废物,一个坐过牢的垃圾,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林峰的拳头在衣袖下悄然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体内的《九转炼息诀》自动运转起来,一股冰凉的气息在四肢百骸间流转,强行压下了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滔杀意。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冲动只会让他再次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赵宇见林峰不话,只当他是被吓傻了,更加得意。他从怀里掏出厚厚一叠崭新的人民币,至少有两三万。他抽出点钞机一般,慢条斯理地数着,然后像是施舍乞丐一样,抽出几张,轻飘飘地扔在林峰脚下的泥水里。
“喏,拿着吧。听你爸妈现在日子不好过,到处给人打零工?这点钱,够他们吃几顿好的了。不用谢,就当我这个‘好女婿’,孝敬一下他们。”
那几张鲜红的钞票,落在污浊的水洼里,显得格外刺眼。
赵雅的脸色也变了变,她拉了拉赵宇的衣袖,低声道:“宇,够了,别太过分。”
“过分?我这叫仁慈!”赵宇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当年要不是我爸心软,他现在坟头的草都三尺高了!一个叛国贼的儿子,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上?我让他活着,就已经是大的恩赐了!”
他着,用昂贵的皮鞋尖,碾了碾那几张钞票,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峰,一字一句地道:
“怎么,‘阎罗’,不捡吗?你忘了怎么弯腰了?还是,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兵王?你现在不过是一条连家都没有的丧家之犬!捡起来,快点!这是我赏你的!”
周围已经有路人驻足围观,指指点点。那些目光像刀子一样,刮在林峰的身上。
这是极致的羞辱。
赵宇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彻底摧毁林峰心中最后一点尊严。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林峰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屈辱,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他只是缓缓抬起头,那双死水般的眸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赵雅,仿佛要将这个女饶模样,从自己的记忆里彻底剜除。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赵宇的脸上。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
赵宇脸上的笑容,在接触到那道目光的瞬间竟然僵住了。他感觉自己仿佛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凝视一个从九幽地狱爬出来的恶鬼。那目光里没有情绪,只有一片虚无的、冰冷的死寂。他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引以为傲的权势、财富,在这道目光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片。
一股没来由的寒意,从他的尾椎骨直冲灵盖。
林峰什么也没,什么也没做。他没有去看地上的钱,也没有理会周围的指点。他只是平静地收回目光,转身,迈开脚步,向着人群的反方向,一步一步,沉稳地走去。
他的背影,在繁华都市的霓虹灯下,显得格外孤寂,却又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决绝。
“你……你给我站住!”赵宇回过神来,感觉自己刚才竟然被一个废物的眼神吓住了,顿时恼羞成怒,冲着林峰的背影大吼,“你个缩头乌龟!你给我回来!把钱捡起来!”
林峰没有停步。
他只是在心里,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立下了一个血色的誓言。
“赵宇,赵雅……还有所有参与了那件事的人……洗干净脖子,等我。”
“三年之辱,我将用你们的血,和你们的一切,来洗刷干净。”
“从今起,阎罗,归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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