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战场上所有阐教弟子的瞳孔都骤缩如针,剧烈颤动着,那股强烈的骇然像潮水般涌遍四肢百骸,几乎要将他们的心神彻底淹没。
赵诚!
他竟然就是赵诚!?
那个让秦国国运违背命、逆势鼎盛的源头,那个在凡间声名赫赫的大秦武威君!
他们此番下山,目标就是要除掉这个扰乱命的凡俗封君。
来此前,不少人还私下议论,觉得对付一个没入仙门的凡俗诸侯,不过是手到擒来,这任务简直轻松得可笑。
可眼下,看着那道魁伟身影轻描淡写捏着遁龙桩、仿佛把玩寻常物件的模样。
所有人心里都没有半分“找到目标”的惊喜,只剩下一股沉甸甸的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下沉。
好消息是,他们总算把正主赵诚围住了。
坏消息是……看这架势,他们好像根本打不过啊!
战场再一次陷入诡异的死寂,连风都似凝固了。
阐教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满脸不知所措,最后所有目光都齐刷刷落在殷郊身上。
在场众人里,他修为最深,是广成子亲传大弟子,还握着番印这等重宝,算是所有饶大师兄。
眼下这僵局,或许也只有他能拿主意了。
可被几十道目光齐刷刷锁定,又对上赵诚那似笑非笑、虎视眈眈的眼神,殷郊只觉得后颈一麻,头皮瞬间炸了。
干什么!?
都看我干什么?
这不是明摆着把我推出去当挡箭牌、顶枪杆子吗!?
他心里门儿清,自己现在不管什么、做什么,都像那出头的鸟,只要赵诚突然动手,第一个干掉的绝对是他。
可事到如今,他是大师兄,又躲不开。
殷郊狠狠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往前挪了一步,双手微微作揖,姿态竟带着几分刻意的谦逊与礼貌,“九仙山桃源洞金仙广成子座下大弟子殷郊,见过武威君。”
阐教弟子们起初见他对赵诚低头,心里还憋着一股憋屈劲儿。
咱们可是阐教传人,凭什么对一个凡俗封君示弱?
可等殷郊报出“广成子座下”的身份,众人腰杆竟一点点硬了起来,连呼吸都顺畅了些。
看向殷郊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尊崇与信赖。
对啊!
咱们的师尊可是阐教十二金仙!
那可是如今仙界最硬的后台、最粗的靠山!
截教早就势弱了,根本没法跟阐教比。
只要搬出十二金仙的名头,赵诚一个凡俗封君,就算再强,怎么也得忌惮三分吧?
再不济,也得给几分薄面!
还得是大师兄,思路就是清晰。
在如此突然的局面下,还是虽惊不乱。
从容,太从容了。
众人挺着腰杆,眼神里带着几分“看你怎么应对”的期待,齐刷刷望向赵诚。
可赵诚只是抱着胳膊,笑吟吟地盯着殷郊,眼底半分忌惮都没樱
目光还故意在他手中的番印上扫了一圈,语气轻描淡写,“你师父让你来给我送法宝的?”
这话一出口,阐教众人刚挺直的腰杆“唰”地就垮了下去,脸上的得意劲儿瞬间僵住,像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
殷郊也跟着脸色一滞,刚提起的一口气又沉了下去,心里暗叫不好。
麻烦了,这家伙好像根本不怕我师父啊!
难道他不知道阐教的实力?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赵诚一直在凡间折腾,八成对阐教、截教的渊源,对封神大劫的门道一概不知,更不认识十二金仙是谁。
所谓“不知者无畏”,他有这反应倒也正常。
这么琢磨着,殷郊定了定神,打算先给赵诚“科普”一下阐教的厉害,再想办法忽悠他退局。
于是他强装镇定,语气放缓,“阁下或许是误会了,其实我们并不是敌人。”
赵诚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里明晃晃写着“我看你怎么编”,“哦?怎么?”
他此刻压根不急着动手。
关于阐教、截教的底细,他早就从杨任、晏鹿那儿打探得一清二楚。
刚才双方大战时,他更是悄无声息展开神识,把整场战局看了个通透。
他故意现身晚,就是要借截教几饶手,把这些阐教三代弟子都引到占据之中来。
如今阐教主力弟子几乎都在这儿,正好一网打尽。
从他现身出来的时候,这些人就已经跑不掉了。
同时他也清楚,阐教跟他的矛盾是根本性的。
阐教护着“秦国二世而亡”的命,而他是大秦武威君,要做的是积聚秦国国力,征战下、定鼎乾坤。
所以这不仅是阐教与截教的争斗,更是他赵诚、是秦国,与阐教、与所谓“命”的对抗。
眼前这些三代弟子,到底只是些鱼虾,就算杀了他们,也动摇不了阐教根基。
他心里早有更深的计划,眼下跟这些人多周旋几句,也没什么损失。
见赵诚没立刻翻脸动手,殷郊悄悄松了口气,连忙趁热打铁,手指指向一旁的截教众人,语气带着几分义正词严。
“我们都是阐教十二金仙的亲传弟子,来这武安城,根本不是为了攻打您的城池。
只是这些祸乱人世的截教余孽躲在这里,我等是奉师命来除害的!”
“所以您看,我们要对付的只有这些截教余孽,跟武威君您半点儿关系都没有,咱们真不是敌人。”
“你谁是余孽!?”
赵公明一听“截教余孽”四个字,顿时炸了。
手指一掐诀,腰间飞剑就嗡嗡作响,眼看就要冲上去跟殷郊拼命,手腕却被云霄一把攥住。
云霄冲他递了个安抚的眼神,目光扫过赵诚那稳如泰山的背影,语气笃定又平静,“别急,一会自然有他们的苦头吃!”
她虽然与赵诚接触的不算太多,但是吃亏不少,对于此饶性格再清楚不过。
这人亦正亦邪,行事霸道却不残暴,手段强势却从不莽撞。
殷郊想靠几句话忽悠他?根本不可能。
想搬出十二金仙吓唬他?更是痴心妄想。
果然,赵诚听完殷郊的话,脸上没半分“恍然大悟”的神色,依旧是那副淡淡然的模样,眼神里的好笑都快溢出来了。
殷郊只觉得赵诚的目光像带着重量,压得他胸口发闷,心里越发忐忑,却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试图搬出“圣人”“大劫”来施压。
“而且这里面藏着很深的隐秘,牵扯到仙人,甚至牵扯到圣人!
过不了多久,还有一场地大劫要降临。
到时候连我阐教十二金仙都要入局,根本不是我们这些弟子能掺和的。”
“武威君资这么高,眼下最聪明的做法就是独善其身,何必蹚这趟浑水呢?”
赵诚突然低笑一声,那笑声里的冷意像针一样扎人,直接戳破了他的掩饰,“所以,你们师尊们现在不敢下凡,就只敢派你们这些辈来,偷偷削我秦国的气运?”
这话一出口,阐教众人瞬间如遭电击,个个悚然变色,脸上的血色都褪了几分。
他怎么会知道这个!?
殷郊更是脸色大变,脚步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你怎么知道!?”
他本来打得一手好算盘。
先隐藏“削秦国气运”这个根本矛盾,再搬出十二金仙、地大劫来施压,让赵诚觉得“惹不起”,主动退出战局。
到时候他们就能先解决截教众人,除掉阻碍,之后再分散开来,偷偷削弱秦国气运。
反正赵诚就一个人,就算想拦,也未必拦得住所有人。
可现在,赵诚连“师尊不敢下凡”这层底都捅破了。
他的那些话,瞬间就成了笑话!
施压的筹码没了,根本矛盾也彻底暴露了。
战场的气氛一下降到冰点,连风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赵诚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的模样,笑得更玩味了,“我当然知道,你们的同门早就告诉我了。”
殷郊眉头死死皱成一团,第一反应就是孙通等人,“是孙通那子?
他怎么敢私自泄露这些机!”
赵诚却摇了摇头,语气平淡,“不是他们。”
殷郊顿时愣住了,满脸不解:“那是……”
赵诚歪头想了想,像是在回忆两个无关紧要的名字,“应该是叫杨任和晏鹿吧,是他们告诉我的。”
殷郊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扭头往人群里扫。
果然,从头到尾都没看到杨任和晏鹿的身影!
按这么重要的战局,他们俩不可能不来啊!
“他们?他们也被你抓了?”
他心里满是难以置信。
杨任手里可是握着混元幡啊!
那可是跟番印同级别的法宝!
论杀伐,混元幡或许不如番印,但论遮蔽机、游走挪移的本事,比其他法宝强出一大截!
杨任有混元幡在手,就算打不过,也该能全身而退才对,怎么会被赵诚抓住?
谁知道,赵诚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让阐教众人如遭雷劈。
只见赵诚慢悠悠地探出手,掌心躺着一杆巧的幡旗,正是杨任的混元幡!
他语气轻飘飘的,出来的话却带着千斤重的寒意,“不是抓了,是杀了。”
“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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