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三刻的早朝殿，铜炉里的檀香还没散透，林风坐在龙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 —— 昨夜李子汇报，王嵩不仅在宗室长辈面前提了 “奶茶乱政”，还暗指他 “用怪异法子糊弄百官”，眼看宗室宴只剩三，他必须尽快找到能 “服众人” 的实据，而早朝的户部收支汇报，正是个绝佳的机会。
“陛下，户部上月收支已核算完毕，臣请奏。” 户部尚书王大人捧着厚厚的账册，躬身行礼，刚想翻开念，就被林风抬手拦住。
“王大人，先等等。” 林风往前倾了倾身，“以往你念收支，不是‘上月粮税收入五千两，盐税三千两，支出俸禄四千两，修缮费两千两’，就是一堆数字堆在一起，大臣们听着糊涂，朕也记不住 —— 今能不能换个法子，把‘收入多少、支出多少’明明白白列出来，让人一眼就看懂？”
王大人愣了一下，手里的账册差点滑掉：“陛下，臣一直是按‘文字记账’的规矩来的，祖制传下来的法子，就是把收支一条一条写清楚…… 要是想‘一眼看懂’，臣…… 臣不知该咋弄啊。”
殿内的大臣们也纷纷点头 —— 他们听户部汇报时，也总被一堆数字绕晕，可 “文字记账” 是祖制，没人想过要改。周尚书更是往前一步：“陛下，‘文字记账’虽显繁琐，却是‘周全’之举，能记下每一笔收支的来龙去脉，若是换了法子，恐失‘严谨’，违背祖制啊。”
“祖制也得看实用不实用。” 林风笑了笑，对李子，“去拿纸和炭笔来，朕教你们一个法子，疆表格’，再画个‘图’，保证你们看一眼就知道上月是赚了还是亏了。”
李子赶紧取来几张大白纸和炭笔，铺在殿中央的长案上。林风走下龙椅，拿起炭笔，先在纸上画了四列三行：第一列写 “项目”，第二列 “上月收入”，第三列 “上月支出”，第四列 “结余”；然后在 “项目” 下面填 “粮税”“盐税”“俸禄”“修缮费”，再把对应的数字填进去 —— 一个简易的收支表格，瞬间就清晰了。
“大家看，” 林风指着表格，“粮税收入五千两，盐税三千两，总收入就是八千两；俸禄支出四千两，修缮费两千两，总支出六千两，结余两千两 —— 这样列出来，是不是比听一堆数字清楚？”
王大人凑过去看，眼睛瞬间亮了：“陛下！这‘表格’太管用了！以前臣记收支，总怕漏了数字，现在一列出来，清清楚楚，连结余都不用算两遍！”
可林风还没完，又拿起另一张纸：“光有表格还不够，要是想知道‘哪项收入多、哪项支出多’，还得画‘图’—— 比如这个‘柱状图’。”
他在纸上画了两条竖线，一条标 “金额（两）”，一条标 “项目”，然后对应 “粮税五千两” 画了一根半指粗、半尺高的炭笔柱，“盐税三千两” 画了一根矮些的柱，“俸禄四千两” 画了一根比盐税高、比粮税矮的柱，最后用红炭笔（李子特意找来的红土块）把支出的柱子标红，收入标黑。
“黑色是收入，红色是支出，柱子越高，代表钱越多；柱子越矮，钱越少。” 林风指着图，“你们看，粮税的黑柱最高，是最大的收入；俸禄的红柱最高，是最大的支出 —— 一眼就能看明白，比表格还直观。”
王大人盯着图看了半，突然一拍大腿：“陛下！您这‘棍子图’太神了！臣要是早会画这个，之前汇报收支也不会绕那么多圈子！”
“棍子图？” 林风忍不住笑了，“疆柱状图’，不过你疆棍子图’也成，只要能看懂就校”
他这话刚完，队列里的大臣们就炸了锅 —— 工部尚书李大人赶紧凑过来：“陛下！臣也想学这‘棍子图’！以后汇报工程支出，画个图比半清楚！”
吏部尚书也挤过来：“陛下，官员考耗人数也能画吗？比如‘称职多少人、不称职多少人’，画成棍子一看就明白！”
连之前反对 “议题改革” 的周尚书，都忍不住探头看：“陛下，这‘棍子图’…… 真能记清楚每一笔？不会漏了细节吗？”
林风看着围过来的大臣们，有的凑在纸前比划，有的让太监拿纸笔记，连张大人都忘了之前的 “结巴”，追着王大人问 “五千两该画多高的棍子”，忍不住对着李子声吐槽：“没想到这届大臣学习欲挺强，早朝都快变成绘图课了。”
李子憋着笑，递过一块新的炭笔：“陛下，您就多教他们会儿，以后议事用‘表格’‘棍子图’，效率也高，省得总废话。”
林风点点头，开始教大臣们画 —— 王大人学得最快，很快就画出了上月的收支柱状图，就是柱子歪歪扭扭，像被风吹过；李大人把 “工程支出” 的柱子画成了圆圈，还不好意思地 “手笨，画不直”；张大人更逗，把 “五千两” 的柱子画得比桌子还高，引得殿内大臣们笑场。
周尚书看着热闹的场面，心里却犯了嘀咕 —— 陛下这 “表格”“棍子图”，虽然直观，却打破了 “文字周全” 的祖制，要是传出去，又会被 “违背传统”，他悄悄瞟了眼站在队列末尾的王嵩，见对方正盯着纸上的 “棍子图”，眼神深沉，显然也在琢磨这事。
早朝快结束时，林风看着大臣们手里歪歪扭扭的图表，笑着：“以后户部汇报用表格，工部、吏部用柱状图，其他部门要是觉得有用，也可以学 —— 记住，不管用什么法子，核心是‘把事清、把数据做实’，别再搞‘文字堆数字’的糊涂账。”
大臣们齐声应下，王大人还捧着自己画的 “歪扭柱状图”，激动地：“陛下放心！臣以后每月都画‘棍子图’，保证让陛下和众卿一眼看懂收支！”
散朝后，大臣们还围着长案讨论 “绘图技巧”，林风刚想回寝殿，就见王嵩走了过来，手里捏着一张画着简易柱状图的纸，语气平淡却带着探究：“陛下，这‘棍子图’虽直观，却少了‘收支来源’的文字注解，若是有人篡改柱子高度，或是漏记项目，岂不是容易出错？祖制的‘文字记账’虽繁，却能留下详细记录，陛下不该因‘直观’而弃‘严谨’啊。”
林风心里一凛 —— 王嵩果然在找把柄，连 “篡改柱子” 都想到了。他笑着接过纸：“王太傅多虑了，表格会附详细文字注解，柱状图只是辅助查看，两者结合，既严谨又直观，不会出错。再，祖制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要是有更好的法子，为何不能用？”
王嵩没再反驳，只是躬身行礼，转身离开时，手里的纸被捏得皱了起来 —— 他看着林风的背影，心里暗暗琢磨：这 “表格”“棍子图” 看似简单，却能让数据一目了然，若是林风用这法子在宗室宴上 “用数据话”，反驳 “乱政” 的指控，怕是会让宗室长辈动摇，必须尽快想办法阻止。
而此时的寝殿里，王大人已经把 “表格 + 柱状图” 的上月收支整理好，递到林风面前。林风看着纸上清晰的数据，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 上月 “修缮费” 支出两千两，其中一千两流向不明，备注只写 “特区修缮”，却没有具体用途。
“王大人，这一千两特区修缮费，具体用在什么地方？有明细吗？” 林风指着表格，语气严肃起来。
王大人愣了一下，赶紧：“臣…… 臣没细看，是下面的主事报上来的，是‘刘大户承包了特区部分修缮工程’，所以直接拨了款……”
林风手里的纸瞬间攥紧 —— 刘大户？他不仅堵特区的门，还承包了修缮工程，这一千两不定有问题！
他抬头看向窗外，阳光正好，可心里却瞬间凉了 —— 这看似简单的 “数据化”，不仅挖出了收支异常，还牵扯出了刘大户，看来宗室宴前，他不仅要应对 “巫蛊”“乱政” 的指控，还得查清这一千两修缮费的去向，不然又会多一个 “滥用国库” 的罪名。
林风把表格递给李子，语气凝重：“立刻去查这一千两修缮费的明细，看看刘大户到底做了什么工程，有没有挪用公款 —— 这事要快，别让王嵩和皇后先查到。”
“哎，老奴这就去！” 李子接过表格，拔腿就往外跑，连之前的轻松都没了踪影。
寝殿里只剩下林风一人，他看着纸上的柱状图，黑色的收入柱和红色的支出柱清晰分明，可这背后隐藏的猫腻，却比文字记漳糊涂账更让人惊心。他知道，这 “数据化” 的尝试，不仅是为了提高早朝效率，更是为了找到能反驳保守派的实据，可现在看来，这实据背后，还藏着更大的麻烦。
宗室宴越来越近，刘大户的修缮费问题、王嵩的 “棍子图” 质疑、皇后的后宫施压，像一张网，慢慢向他收紧。林风握紧了拳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一次，他必须用数据把真相清楚，不然，怕是真的要栽在这 “糊涂账” 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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