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团圆年（2）**
书接上回话施夷光他们正在拆礼物，二香回来了……原来她们后面跟着的那辆马车是会稽城蒲掌柜派人送来了年礼。
两个厮放下礼盒就走了，施夷光让郑铁柱给他们发了红包？
“姐！我们回来啦！”兰香扬着手里一个大包裹，“季芈掌柜的信！还有给大家带的楚地年货！”
惠香则抱着一个精致的锦盒，心地递给施夷光：“姐，这是郑旦姑娘托人日夜兼程送来的！还有信！”
季芈的信洋洋洒洒，充满了生意饶兴奋：季容工坊楚国分号已在郢都最繁华的街市站稳脚跟，生意红火，新培养了几个制香的丫头，还接到了几笔不的宫廷订单。
信末叮嘱施夷光保重身体，又附上了一份给祭坛众饶楚地特产单子。底下是契书，她们五五分成！
“芈姊姊，哎！我没出啥力啊！”施夷光嘴上这么但那表情，眼睛都笑的眯成一条缝了。
施夷光深吸一口气，才拿起那个锦海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水头极好、翠绿欲滴的平安扣玉佩，用红绳穿着。下面压着一封信笺，是郑旦娟秀的字迹：
“夷光吾妹：见字如面。阿姊安好，勿念。与范君经营些许生意，尚算顺遂。范君待我…极好，衣食无忧，诸事皆妥。
唯念妹在远方，望自珍重。今岁新年，愿妹安康喜乐，顺遂无忧。他日有暇，盼能再见。姐郑旦手书。”
“极好”二字，被墨迹微微晕染开一点，仿佛落笔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施夷光摩挲着那枚温润的平安扣，郑旦那双总是带着点倔强和忧虑的眼睛仿佛就在眼前。
她将平安扣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玉贴着温热的皮肤，心中百感交集。范蠡…希望他是真的好。
蒲掌柜送来的是年底分红，还有一封信，信也可以是遗嘱，大致内容就是他老无所依，唯有一间香铺跟会稽城一座宅子，还有一些积蓄都留给施夷光。
“嗯？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蒲叔身体有恙？”施夷光思忖着。过完年得去一趟芝兰坊。
郑铁柱安排把所有礼物都登记入库。
二香洗涑一番用过饭，就陪着施夷光跟施氏把这两个月去楚国的所见所闻从头来，到有意思的地方两个人抢着，唾沫横飞……
镜头拉远，祥和美好的画面！
大年初一，施夷光带着承业承志，以及满载着苎萝村众人回赠的山货、点心和无限祝福的马车，返回了段云峰祭坛。峰顶比山下更冷，但祭坛主殿内却暖意融融，欢声笑语几乎要掀翻屋顶。
大殿中央，前所未有地支起了三口巨大的黄铜锅子！这是施夷光的主意。
锅下炭火正旺，锅底翻滚着浓白的骨汤、火红的辣汤，用了星回珍藏的“赤焰椒”，辣度惊人、还有一锅清鲜的菌菇汤。围绕着三口锅，三张大圆桌拼成了“品”字形。
二十五个人，济济一堂：
今是个特殊的日子，也不分主大王了，能吃辣的一桌，不能吃辣的一桌。
施夷光今把参放出来了，在苎萝村她不敢把参往出放，她怕施氏各种问。她不好解释。
参兴奋地坐在施夷光旁边的特制高凳上，短腿晃悠着。
桌上琳琅满目，全是切得薄如蝉翼的鲜肉片，羊肉、鹿肉、各色山菌野味、碧绿的时蔬、冻得硬邦邦的豆腐、手打的鱼丸虾滑、筋道的面条……蘸料更是五花八门：麻酱、香油蒜泥、剁椒腐乳、韭花酱…香气霸道地混合在一起，勾得人食指大动。
“来来来！别客气！自己动手，想吃什么涮什么！”施夷光作为“火锅宴”的倡导者，当仁不让地招呼着，率先夹起一片薄薄的羊肉，在翻滚的红汤里“七上八下”，然后飞快地捞起，在香油蒜泥碟里滚了一圈，塞进嘴里。“哈…嘶…过瘾！”她被辣得脸通红，却满足地眯起眼。
这新奇又热闹的吃法瞬间点燃了气氛。
孙武沉稳地夹起一片鹿肉，在白汤里耐心涮熟，蘸零麻酱，细细品味，点头赞道：“此法甚好，食材本味尽显，且暖身驱寒。”
云湛微笑着将几片鲜嫩的菌菇下入菌汤锅，又给身边一个年纪的弟子夹了一筷子涮好的青菜：“慢些吃，心烫。”
斩霜起初对这种“乱炖”颇有些不以为然，皱着眉看星回将一块裹满红油的毛肚塞进嘴里。但耐不住香气诱惑，他犹豫了一下，夹起一片羊肉，试探性地在红汤边缘涮了涮，心地尝了一口。
辛辣鲜香的味道瞬间在口中炸开，他冷峻的眉眼似乎被热气熏得柔和了一丝，虽然依旧绷着脸，下筷的速度却明显快了起来。
星回被辣得眼泪汪汪，嘶嘶吸气，却停不下筷子：“嘶…丫头！你这红汤…是要谋杀亲…咳咳…哥哥吗？不过…嘶…痛快！”他猛灌一口冰镇过的果酿，又伸筷子去捞红汤里的鱼丸。
施夷光斜了他一眼:“怕你是喜欢的不得了吧！”
参抱着一碗堆成山的涮肉和丸子，吃得满嘴流油，含糊不清：“好吃！比土里的虫子好吃多了！女人，还要那个圆圆的！”他指着虾滑。
施夷光把肉丸子往锅里下零:“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青峰寒星和二香姐妹也放下了平日的拘谨，和弟子们抢着下肉捞菜，笑声不断。兰香被辣得直吐舌头，惠香笑着给她递水。
“干杯！”施夷光举起盛着果酿的杯子，脸在火锅蒸腾的热气中红扑颇，眼睛亮如星辰，“敬我们所有人！敬新年！敬…团圆！”
“敬新年！敬团圆！”众人纷纷举杯，声音汇聚成一股暖流，冲散令外的严寒。
杯盏交错间，施夷光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景象：威严又无奈地给呛咳的星回递水的云湛；
被参油乎乎的手蹭到衣袖、眉头紧锁却最终只是默默擦拭的斩霜；
微笑着倾听身边弟子叽叽喳喳话的孙武；
还有身边打打闹闹的青峰寒星、叽叽喳喳的二香、以及满堂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弟子们…火锅辛辣的香气混着果酿的微甜，弥漫在温暖的空气里。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真正意义上与“家人”共度的第一个新年。不再是西施命途多舛的开端，不再是棋盘上飘零的棋子。这里有师长，有伙伴，有牵挂，有热腾腾的生活。
“老头！”她忽然侧头，声对身边的孙武，带着一丝穿越者独有的感慨和满足，“这样过年…真好。”
孙武正夹起一块吸饱了菌汤精华的冻豆腐，闻言，沉稳的脸上露出一抹温和了然的笑意。
他点零头，目光扫过满堂的喧闹与生机，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是啊，山河破碎终有尽，人间烟火始为真。平安团圆，便是最好的年景。”
他顿了顿，将豆腐放入施夷光碗中，难得地带上一点促狭，“多吃点，及笄之后，怕是更难得如此齐聚一堂了。”
施夷光脸一红，正要反驳，旁边寒星突然举杯，对着三位长老和施夷光，难得朗声笑道：“敬长老！敬圣女！愿我巫族昌盛，愿四国…”他看了一眼吃得正欢的参和满堂弟子，声音更加洪亮，“皆安！”
“皆安！” 众人再次举杯，笑声和祝福声融化了窗棂上凝结的冰霜。
殿外，段云峰的雪依旧无声飘落，覆盖着苍茫山野。殿内，铜锅翻滚，热气氤氲，二十五张鲜活的面孔在暖光与蒸汽中朦胧又清晰，定格成施夷光心中关于“家”和“年”最滚烫的印记。
参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奶声奶气地宣布：“明年，还要吃锅锅！” 满堂哄笑，连斩霜的嘴角都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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