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听你的意思，除了我们，其他客人也会打包他做的东西来你们这吃？”
齐云峰听着服务员的话微微点头，脸上若有所思，程凡在一旁接着问道。
“是啊。”
服务员往隔壁的包间指了指：“你们旁边两个包间的客人就是，听他们的口音好像是南方那边过来的，楼下还有好几桌客人，都是在陆老板那边打包来我们这吃的，陆老板那生意太好了，大厅的桌子都坐不下，很多客人找不到座位，最后都打包去别的店里吃。”
“姑娘，你觉得这个陆老板的手艺怎么样啊？”
齐云峰来了兴趣，语气里带着些好奇地问道。
服务员已经沏好了茶，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一听这话就精神了。
“那还用吗？老大爷，虽然我没去过什么高级饭店吃过，但我敢肯定，陆老板的手艺绝对是整个江城最棒的，没有之一！就上次我在陆老板吃的那份阳春面，看着做法挺简单的，可吃到嘴里简直太惊艳了！每一口下去都是极致的美味享受，我平时半碗的饭量，吃了他一整碗都觉得没吃够！”
这话让齐云峰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这服务员竟然有这么高的评价。
他忍不住笑了笑，目光看向桌子上的打包盒：“听你这么一，我倒是对这陆老板的手艺开始期待起来了。”
“老大爷，您尝过味道就知道了，我的可一点都不夸张。”
服务员收拾完东西，往后退了几步，脸上带着自信的笑意：“陆老板的手艺，绝对比您想象当中的还要好！”
服务员完后，转身离开了包间。
齐云峰的目光落在茶桌上的打包盒上面，下意识地咽了咽嘴里的口水。
作为曾经三次执掌国宴后厨的大师级人物，他品鉴过的美食不计其数。
刚才听了服务员的话，此刻闻着这红烧肉和狮子头散发出来的香味。
竟然让他难得地有了想要大快朵颐的冲动。
齐云峰拿起筷子，从盒子里夹起一块红烧肉。
筷子刚接触到肉块，他就感觉到了肉块那颤颤巍巍的软嫩。
枣红色的肉块上裹着一层浓稠的酱汁，顺着肉块的边缘缓缓流淌，却偏偏在肉块边缘稳稳收住，连一滴都没有滴落下来。
齐云峰不由得暗自点头，这红烧肉的火候十分完美。
酱汁已经完全渗进肉块的纹理当中，表面的一层酱汁刚好牢牢地锁住了鲜味。
他缓缓地将肉块送入口中，牙齿轻轻咬下去的瞬间，让他不由得眼睛一亮。
肉块里包裹的酱汁在嘴里迅速散开。
先是焦糖的甜润，随后是酱油的咸鲜，最后是桂皮、香叶等香料的味道，包裹着猪肉本身的醇厚。
所有的味道在嘴里相互交融，香料的用量简直精准到了极致，刚好丰富了香味的同时，又不会抢了猪肉的主味。
肉块当中的肥肉轻轻一抿就全部化开，油脂的香气充斥着整个口腔，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的腻味。
肉里的油脂被逼出来大半，却没有让肉质变干，吃起来依旧是软软糯糯的感觉。
瘦肉则是带着恰到好吃的嚼劲，每次咀嚼都能感受到猪肉那细细的纹理纤维。
这样的口感，显然是炖煮的时候，火候把控到了极致的表现。
齐云峰细细地咀嚼着，原本微微皱起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这份红烧肉，不光火候精准到了极致，调味也是堪称完美。
甜、咸、鲜、香的比例刚刚好，多一分则重，少一分则淡。
齐云峰慢慢嚼了足足一分多钟，他才缓缓咽下嘴里的红烧肉。
随后他闭上双眼，回味着刚才红烧肉在嘴里的味道。
片刻过后，齐云峰睁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师父，这红烧肉味道怎么样？”
程凡见师父终于品鉴完毕，凑上来语气有些急迫地问道。
他的心里隐隐盼着，师父能够挑出一些陆丰这红烧肉上的毛病。
这样多少能让他的心里稍微平衡一些。
齐云峰沉默了一会，沉声开口：“这味道……很完美。”
“很完美？”
程凡愣住了，眼睛瞪的溜圆。
他跟着师父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听过师父用“完美”这两个字评价一道菜。
自己这些年学艺做的菜，师父给过的最高的评价也不过是一句“还斜。
没想到师父尝过陆丰做的红烧肉，评价竟然这么高！
程凡脑子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语气里满是不相信：“师父，您没开玩笑吧？这只不过是一个街头店做的啊？”
在他眼里，陆丰做的红烧肉就算比他做的更好。
但也配不上师父用“完美”这两个字来评价。
这两个字的评价分量有多重，他的心里再清楚不过。
就连他那些师兄师姐们，都没有被师父用这两个字评价过！
他陆丰一个街头开餐馆的，凭什么？
齐云峰闻言，知道程凡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抬眼瞪向程凡，语气沉了下来：“街头店做的怎么了？当年你师父我，不也是在京城胡同口的店做起来的吗？你这么看不起街头店，是不是连我这个师父也没放在眼里？”
“对……对不起师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
程凡连忙低下头，刚刚心里升起来的不服气瞬间消失，对着齐云峰连连认错。
“觉得什么？觉得街头店做的东西，登不上排面？”
齐云峰打断他的话，语气十分认真地道：“程凡，味道是不会骗饶，你虽然看不上这陆丰，但他做的红烧肉，无论是从火候还是调味，水平都比你高得多！你要是能把红烧肉做的跟他一样，早就从我这出师了！”
程凡被齐云峰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他也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烧肉品尝了起来。
上次在方家的厨房里，他已经尝过一次陆丰做的红烧肉的味道。
不过那时候的他，光顾着震惊了，根本就没有心思细品。
这次细细品尝过后，他才有些清楚地感受到，他跟陆丰之间的差距。
师父刚才的没错，这红烧肉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做的都可以的上是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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