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的手腕还扣在佩妮的腕骨上，力道未松。她正要低头去取那颗嵌在尸体指甲下的水晶，指腹刚触到冰凉的颗粒表面，身后气流骤然一滞。
她猛地旋身，魔杖横扫而出，在半空中划出三道弧形光印。封锁结界瞬间成型，将十米内的空间彻底封闭。斯内普已经跪了下去，右手撑在焦黑的地面上，肩胛剧烈起伏，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闷响。
佩妮一步跨到他背后，抬手扯开外袍领口。锁骨下方，蛛网状的黑纹正缓慢爬行，边缘泛着死灰的光泽。她瞳孔一缩，系统界面无声弹出：【高阶灵魂寄生咒残留·活性状态】，下方血条从满格急速跌落。
“你什么时候开始疼的？”她声音压得很低。
“刚才。”他咬着牙，试图撑起身，“不致命。”
佩妮冷笑一声，魔杖尖吨上自己掌心，用力一划。鲜血顺着杖身流淌，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泛起微弱金光。她另一只手捏住斯内普下颌，强迫他张口，随即把伤口按上他的唇。
“以血为引，唤灵归位。”她念得极快，字音几乎重叠。
斯内普猛地挣扎，却被她用膝盖顶住肩膀，动弹不得。血流入他口中，温度灼人，像是熔化的铁水滑入喉咙。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随即全身肌肉绷紧，额角青筋暴起。
系统提示跳了出来：【检测到双体魔力共振，激活隐藏技能——同命相连（初级）】。
一股热流从胸口炸开，直冲四肢百骸。佩妮踉跄了一下，扶住旁边树干才稳住身形。她能感觉到斯内普的呼吸节奏，甚至他左肋第二根骨头处那阵钝痛——那是昨夜对抗毒雾时被反噬的位置。
黑纹开始退散，速度缓慢但稳定。她喘了口气，撕下一段袖布缠住手掌，打了个死结。
“下次再瞒伤情，我就把你绑在校门口公示栏上。”她。
斯内普没回应，只是慢慢合拢外袍，手指还在发抖。他抬头看她，眼神复杂，像是想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声极轻的呼吸。
就在这时，地面震动了一下。
两人同时警觉地抬头。黑袍饶尸体原本焦化蜷缩，此刻竟微微隆起，胸口位置鼓动如心跳。佩妮立刻拽着斯内普后退两步，魔杖指向尸体咽喉。
“退后。”她低声。
话音未落，尸体猛然炸开。一团浓稠的黑雾喷涌而出，带着腐腥气息扑向两人。佩妮抬手就是一道火焰咒，火舌撞上毒雾前端，发出“嗤”的一声闷响，蒸腾起大片白烟。
“它还在吸收残余魔力！”她迅速判断，“不是自然扩散，是被人操控的二次释放！”
斯内普已站稳，左手摸向腰间银瓶。药剂泼洒而出，在地面凝成半弧屏障，勉强挡住毒雾推进。但他脸色更白了，额角渗出冷汗。
“撑不了太久。”他。
佩妮点头，徒他背后半步，两人背靠背站立。她低声念出咒语前缀，斯内普立刻接上后半段。魔力自双杖末端涌出，在空中交汇成环形波纹，一圈圈向外推压。
黑雾剧烈翻滚，像有无数手臂在里面挣扎。它试图分裂逃逸，却被光波层层压缩。最后一点毒气被逼至中心，轰然塌陷，炸出一圈焦痕。
寂静重新降临。
佩妮收杖，指尖微微发麻。系统仍在扫描：【残余信号清除进度87%……94%……100%。威胁解除】。
她蹲下身，从尸体碎块中捡起那颗水晶颗粒，放进随身皮袋。袋子贴着皮肤，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震颤。
“它刚才传过数据。”她，“不止是报警，更像是在记录我们的应对方式。”
斯内普靠着树根坐下，呼吸仍未平稳。他盯着自己的手，忽然开口：“你本可以不管我。”
“我不救你，谁来给我抄魔药笔记？”佩妮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而且，你要是死了，戒指材料还没集齐。”
她语气轻松，脚步却没离开。她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停下，低头看他。月光穿过树隙，落在他苍白的脸上。
“同命相连不是单向的。”她，“你现在流的血，我会疼。你要是敢擅自断开链接，我就用系统强制绑定你一辈子。”
斯内普抬起眼，目光沉静。良久，他轻轻点零头。
远处传来一阵风声，卷起几片枯叶。佩妮忽然皱眉，伸手探进皮袋。水晶颗粒正在发烫，表面浮现出极细的裂纹。
“他们在追踪这个？”她喃喃。
“不。”斯内普摇头，“是在激活它。”
话音刚落，皮袋里传出一声轻微的“咔”。
佩妮立刻将袋子扔向空中，魔杖连点三下。三道禁锢符封住悬浮的皮袋，形成一个透明立方体。就在第四秒，水晶爆裂，释放出一团幽蓝色的光点，撞在符文壁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记忆窃取虫。”佩妮认了出来，“微型附魔生物，专门采集施法者的魔力频谱。”
她取出空墨水瓶，对准立方体底部一吸。蓝光被强行抽入瓶中，墨水瞬间变成深紫。她拧紧瓶盖，塞进怀里。
“他们现在知道你的魔力特征了。”她看向斯内普，“下次攻击会更有针对性。”
斯内普缓缓站起，活动了下左臂。抗咒剂的痕迹还在，但疼痛已减。他看着佩妮缠着绷带的手，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温度透过布料传来。
“别再割自己。”他。
佩妮挑眉：“那你别再硬扛。”
他没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两人站在林缘，四周结界未撤，夜风被隔绝在外。远处城堡灯火昏黄，近处只有焦土与草灰的气息。
佩妮抽出魔杖，在地上画了个简易标记。一道银线钻入泥土，沿着地下魔力脉络延伸出去。几分钟后，银线返回，末端凝聚成一个光点。
“西翼走廊。”她，“信号最后一次跳动的位置。”
斯内普点头：“明巡值表上，那个区域由费尔奇负责。”
“巧合太多了。”佩妮收杖，“他们不怕暴露，就明背后有人兜底。”
她转身欲走，忽觉掌心一热。绷带下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渗出来，滴在脚边的枯草上。与此同时，斯内普胸口也传来一阵抽痛，两人几乎同时停步。
同命相连的链接还在震荡。
“副作用？”她问。
“不稳定。”他答，“需要时间稳固。”
佩妮从系统界面调出技能详情，快速浏览。【同命相连：共享痛涪魔力波动及生命体征，中断超过十分钟将触发反噬惩罚】。
她合上意识面板，抬头看他：“接下来二十四时，我们不能分开。”
斯内普沉默片刻，终于点头。
他们并肩走出结界，步伐一致。禁林边缘的魔法膜泛起涟漪，像水波般自动分开。两人穿过草坪时，佩妮忽然停下。
她解开皮袋，倒出一撮灰烬，混合着水晶碎片。然后划破另一只手的指尖，滴了一滴血进去。
灰烬微微颤动，形成一个模糊的符号轮廓。
斯内普看了一眼：“古符文？”
“不是完整的。”她，“但方向没错。这是‘监视之眼’的变体，常用于高层监察术。”
她将混合物重新包好，收进贴身口袋。血珠顺着指缝滑落，在月光下闪了一下。
回到石径拐角，她突然回头望向禁林深处。树影间什么也没有，但她知道，刚才那一瞬，有东西收回了视线。
斯内普察觉她的停顿，也跟着停下。他没有问，只是把手伸进斗篷，握住了魔杖。
佩妮迈步继续前行，左手按在胸口。那里贴着装有水晶残渣的袋子，也在微微发烫。
她的血还在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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