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刚把最后一份文件签完，手机就震了震，是堂弟林睿发来的消息，附带着个定位和一行字：“哥，晚上般，老地方，就等你了！”
他捏了捏眉心，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半。林睿这子，打上周就开始念叨，什么他这单身派对必须影老大哥”撑场，还半开玩笑要给他介绍几个“优质资源”。
“先生，该吃晚饭了。”张妈端着汤进来，见他盯着手机出神，忍不住多嘴，“是不是林睿又来闹？那孩子，都快结婚了还没个正形。”
林默放下手机，接过汤碗：“他的单身派对，非拉着我去。”
“去吧去吧，”张妈笑着劝，“你这阵子净忙着公司的事，也该松快松快。再林睿结婚后，想聚都难了。”
他沉默着喝了口汤，想起林睿从到大那股子黏人劲，从穿开裆裤时就跟在他身后喊“哥”，大概是推不掉了。
傍晚七点半，林默换了身休闲装，刚走到玄关，就听见门外传来林睿咋咋呼呼的声音：“哥！你可算好了！再不来，我那帮兄弟都该我请不动你这尊大佛了！”
开门就见林睿穿着件花衬衫，头发梳得锃亮，身后还跟着两个嘻嘻哈哈的年轻伙，都是林睿的发。
“就去露个面，别太晚。”林默无奈道。
“懂懂懂！”林睿一把勾住他的肩膀，往楼下拽，“就喝两杯，保证不耽误你明上班！”
车子刚拐过街角，林睿就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哥，我跟你，今晚我特意请了几个朋友，都是知根知底的好姑娘，其中有个学钢琴的，气质绝了，我觉得跟你特配……”
林默瞥了他一眼，没接话。车窗外的霓虹飞快掠过，他忽然想起早上出门时，晓棠在阳台晾衣服的背影，阳光落在她发梢，像镀了层金边。
“到了！”林睿的声音把他拽回现实。
酒吧包间里已经闹哄哄坐了七八个人，音乐震得人耳膜发颤。林睿把他往主位推，笑着嚷嚷：“我哥来了！都安静点！”
瞬间有几道目光齐刷刷投过来，其中一道清亮的视线撞进林默眼里——那姑娘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手里捏着杯果汁，睫毛很长，见他看来，礼貌地弯了弯眼。
林默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下。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扯了扯领带，试图忽略那点异样的感觉。
“哥，我给你介绍……”
“先喝酒。”林默拿起桌上的啤酒，拉开拉环，仰头喝了一大口。泡沫沾在唇角，他却没注意，满脑子都是刚才那姑娘弯起的眼睛，像盛着星光。
林默放下酒杯，指尖还残留着啤酒的凉意。他侧头看向身边的林睿，声音压过包间里的音乐，不高不低却很清晰：“角落那个，穿白裙子的姑娘，是谁？”
林睿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随即咧嘴笑了，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哟，哥，眼光可以啊！那是苏晴，我高中同学的表妹，学钢琴的，人特文静。”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怎么样？是不是对你胃口？我就她气质跟你搭吧！”
林默没接话，只是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了过去。苏晴正低头跟旁边的女生着什么，侧脸线条柔和，灯光落在她发梢，泛着一层浅金色的光晕，连带着周围嘈杂的环境都好像安静了几分。
“她怎么会来这儿？”林默又问，语气听不出情绪。
“我同学非拉着她来的，让她出来散散心。”林睿挠挠头，“她平时挺少参加这种场合的，刚才还跟我有点吵呢。”
林默“嗯”了一声，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视线却没再离开那个角落。苏晴似乎察觉到什么，抬头望过来，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她愣了一下，随即礼貌地笑了笑，又很快低下头，耳根悄悄泛起了红。
林睿在一旁看得真切，撞了撞他的肩膀，挤眉弄眼：“上啊哥！去跟她句话呗，我帮你打掩护！”
林默放下酒杯，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摩挲着，没动。包间里的音乐还在震，可他的注意力，却全被那个安静的角落牵走了。
林默对着手机低声交代了几句，挂断电话后，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没过十分钟，秘书的消息就弹了进来，附带一份详细的文档。他点开文档，目光快速扫过——
苏晴，24岁，中央音乐学院钢琴系硕士，现任职于市交响乐团，父母是大学教授，履历干净得像张白纸。文档末尾还附了张她演出时的照片，穿着白色演奏服坐在钢琴前，指尖落在琴键上，神情专注，和此刻在派对上略显局促的模样判若两人。
“钢琴家？”林默挑眉，视线再次投向角落。苏晴正被几个女生围着话，偶尔抬头时，目光不经意扫过他这边，又慌忙避开，耳尖红得更明显了。
“哥，查到了？”林睿凑过来看了一眼，咋舌道，“还是个才女啊！钢琴弹得超厉害，上次市里的新年音乐会就是她独奏！”
林默没应声，将手机揣回口袋，端起酒杯慢慢晃动。酒液在杯壁上划出弧线，像他此刻心里莫名泛起的波澜。他忽然觉得，这场原本只是应付的派对，好像多零不一样的意思。
“走了。”他放下酒杯，起身时有意无意朝苏晴的方向瞥了一眼，“跟你同学一声，下次别带她来这种地方。”
林睿愣了愣，看着他的背影喊道：“哎哥！不再聊聊？”
林默没回头，脚步不停。走到门口时，他似乎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回头时却只看到走廊尽头晃动的灯光，和空气中残留的、属于苏晴身上的淡淡松香——那是钢琴松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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