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轮的汽笛声很长。
莫盖混在下船的人群里，像一滴水汇入大海。
游客们举着手机，对着港口的景色拍照。
莫盖走下舷梯，脱下从邮轮上“借”来的外套，随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十分钟后。
莫盖拦下了一辆出租车。“chinaton。”
出租车在“中国城”的牌坊下停住。
红色的柱子，金色的龙纹。
街道两旁挂着红灯笼，商店的招牌上写着汉字。
游客很多，他们对着牌坊和建筑拍照。
莫盖付了钱，下车。
他没有看那些游客，也没有看那些纪念品商店。
他在街上慢慢地走。
他在观察。
一家中药店门口，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正在数一叠现金。
店主点头哈腰，脸上全是笑。
莫盖的脚步停下了。
他看着那个花衬衫男人，走进了街对面的一家餐厅。
餐厅的招牌很大，【福满楼】。
莫盖走了进去。
一个穿着旗袍的迎宾姐走了上来。
“先生您好，请问几位？”
“一位。”
莫盖被带到一个靠窗的位置。
他拿起播，翻了翻。
他指着播上很贵的一道菜。
“就这个，澳洲龙虾三吃。”
迎宾姐愣了一下，再次确认。
“先生，您确定吗？这道菜……”
“上菜。”
莫盖把播合上，放在一边。
他要的不是吃饭。
他要的是一个理由。
一个把这里管事的人，叫出来的理由。
龙虾很快就上来了。
摆盘很精致。
莫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龙虾肉。
他没有放进嘴里。
他把那块肉，放在了桌子上。
他叫来了服务员。
“你们经理呢？”
服务员是个年轻的留学生，看到莫盖的举动，有些紧张。
“先生，请问是菜不合胃口吗？”
“叫你们经理来。”
莫盖的语气很平。
服务员不敢多问，匆匆跑向后厨。
很快，一个穿着西装，看起来很精明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他脸上带着职业的笑容。
“这位先生，我是本店的经理，我姓王。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莫盖指了指桌上的龙虾。
“死的。”
王经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先生，您开玩笑了。我们的海鲜都是今早上刚从码头运来的，绝对新鲜。”
“我，它是死的。”
莫盖重复了一遍。
他的声音不大，但周围几桌的客人都听见了，看了过来。
王经理的脸色变了。
“先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我们福满楼开业十几年，靠的就是信誉。”
莫盖笑了。
他拿起筷子，在那盘龙虾的虾头上，轻轻敲了敲。
“活的他怎么一动不动？”
王经理的额头，渗出了一点汗。
“先生，您如果不想付钱，可以直，不用找这种借口。”
“你的意思是，我吃霸王餐？”
莫盖看着他。
就在这时，门口两个黑西装壮汉中的一个，走了进来。
他径直走到莫盖的桌前，双手按在桌子上，身体前倾。
一股压迫感传来。
“子，王经理好好跟你话，你听不懂人话是吗？”
壮汉的声音很粗。
周围的食客看到这一幕，都吓得不敢出声，纷纷低下头吃饭。
王经理退后半步，没有阻止。
莫盖靠在椅子上，抬起头，看着那个壮汉。
“我在跟你们经理话，有你插嘴的份？”
壮汉愣住了。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瘦弱的亚洲子，敢这么跟他话。
他狞笑一声，伸出手，直接抓向莫盖的衣领。
“我看你是找死！”
他的手很快。
莫盖的手更快。
在壮汉的手即将碰到他衣领的瞬间。
莫盖的右手戒指，轻轻地，点在了壮汉伸过来的手腕上。
没有声音。
没有火花。
壮汉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脸上的狞笑凝固了。
下一秒，他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巨大的身体向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砰！”
一声巨响。
壮汉摔在地板上，身体还在不停地抽搐。
整个餐厅，死一般地安静。
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王经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他看着地上抽搐的壮汉，又看看安然坐在椅子上的莫盖，身体开始发抖。
莫盖收回手。
他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手。
随手把餐巾扔在桌上，重新看向王经理。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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