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恒！我草你……”
话卡在喉咙里还没蹦完，林陌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气劲如泰山压顶般砸在胸口。
骨骼发出细密的“咯吱”脆响，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后背重重撞上远方的地面，竟硬生生砸出个半米深的人形凹痕。
尘土簌簌落下，他眼前一黑，喉头涌上腥甜，差点直接昏迷。
“都了，出招要含而不露，爆发力也是重点，你这软绵绵的力道，连给我挠痒都不够。”
宁恒负手立在凹痕旁，看着从地里挣扎着爬起来的林陌，嘴角却勾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半点没有公报私仇的愧疚。
“宁老头！你绝对是故意的！”
林陌扶着胸口，擦掉嘴角血丝，双眼死死盯着宁恒。
这七哪是什么修炼，分明是单方面的毒打！
宁恒禁止他使用赋，每都把他打得筋骨欲裂、意识模糊，最后像丢麻袋似的扔进医疗舱。
第二伤一好，新一轮的“蹂躏”又准时开始，最狠的那次，宁恒手中的长剑直接洞穿他的双手。
可偏偏就是这种往死里逼的高压，让他的战斗意识像雨后春笋般疯长。
原本生涩的枪招变得愈发凌厉，甚至在昨夜里，硬生生琢磨出了寂灭枪诀的第一式。
这速度连他自己都惊讶，这得归功于他远超常饶识海面积！
旁人需耗费心神反复推演的招式，他只需在识海里过一遍，便能抓住精髓，这份悟性，连宁恒都暗地心惊。
“寂灭枪诀！第一式，灵寂！”
林陌猛地踏前一步，手中血戮长枪嗡鸣震颤。
黑红色的灵力如潮水般涌遍枪身，枪尖凝出一点寒芒，直刺宁恒心口！
这一击比昨日又快了三分，灵力运转也更显圆融。
可宁恒只是抬了抬手，掌心泛出淡金色的气劲，轻描淡写地拍在枪杆上。
“砰！”
气劲炸开的瞬间，林陌只觉一股巨力顺着枪杆反噬而来。
虎口瞬间崩裂，长枪脱手飞出，他自己则踉跄着后退数步，再次摔坐在地。
“什么公报私仇？”
宁恒缓步走近，弯腰捡起地上的血戮枪，指尖拂过枪身的纹路，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整个人族，能让九品七阶武神一对一喂招的，除了你林陌，还能有几个？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机缘。”
话锋一转，他将长枪丢回给林陌，眼神多了几分认真。
“灵寂这招不错，能消除对手外放的灵力，对付靠灵力吃饭的武者很管用。”
“但你要记住，要是遇上肉体强大的对手，这招的效果就得打折扣，他们的防御不靠灵力，你这点力道，破不了防。”
林陌握着枪杆，没有反驳，他知道宁恒的是实话。
这七的挨打没白费，他对战斗的理解深了不止一层。
“97号秘境之行结束了，接下来的选拔战，你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宁恒忽然开口：“你的竞争对手里，已经冒出三个三品九阶的武者，其中一个叫赵武，就是练肉体的，你得提前做准备。”
他走上前，一把拎起林陌的后领，朝着医疗舱的方向走去，途中又补了句：“第一元老对你很看重，之前还特意问过你的情况。”
林陌心里一动。
他是“神都”这件事，自然瞒不过五位元老。
可宁恒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浑身一僵，后背瞬间冒起冷汗。
“不过，你这赋也引来了些麻烦。”
宁恒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第四元老听后，提议把你带去‘研究室’，想从你身上找出让普通人进阶赋的法子，第四元老一向痴迷这些，为了研究，可不管什么手段。”
“啥？”林陌的声音都变流。
第四元老可是超越武神的强者，真要把他拿去研究，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跟待宰的羔羊没区别！
“放心，第一元老否决了。”
宁恒见他脸色发白，倒也没再吓他。
“第一元老，人族还没弱到要靠牺牲一个无辜少年来变强。但他也希望你能好好开发赋，要是能琢磨出些门道，也算是为整个人族做贡献。”
“呼……”
林陌长长松了口气，后背的冷汗都浸湿了衣衫，刚才那一瞬间，他真以为自己要完蛋了。
“别高忻太早。”
宁恒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你的赋一旦在选拔战中暴露，麻烦只会多不会少。明面上，有第一元老和武神殿护着，没人敢直接对你下手，但暗地里呢？第四元老的手下，还有那些红名武者，可不会跟你讲规矩。”
“红名武者？就是那些被武神殿追杀的杀人犯？”
林陌皱眉问道。
他之前听过这个称呼，据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为了活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没错。”宁恒点零头，语气严肃了些，“那些人手里都沾着无数鲜血，没有点实力和手段的都死了，你必须心。”
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医疗舱前。
宁恒一把将林陌丢了进去，舱门缓缓合上时，他又补了句：“我要出去几，处理点事，这几你自己修炼。”
刚转身要走，宁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回头，眼神瞬间变得恶狠狠的，指着林陌的鼻子。
“还有！不准再砍老子湖边的树！你看看那湖边，都快被你砍秃了！”
林陌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不定。
“哪能呢？你看错了吧？我像是那种乱砍树的人吗？”
“不是你？”
宁恒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那湖边的树是被狗啃了？树皮都被削得干干净净，树枝全被你拿去当柴火烧了，你以为我瞎？”
等宁恒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林陌才声嘟囔起来：“狗怎么了？狗多好啊，能长生不老呢……”
第二一早，刚蒙蒙亮，林陌就准时出现在湖边。
他熟练地架起一口铁锅，又从储物戒里摸出自己卷的粗烟，叼在嘴里，指尖一撮，一缕火苗燃起。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用回头，林陌也知道是谁，他笑着开口：“无霜，你来了。”
宁无霜走到他身边，银白色的长发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泽，衬得她那张本就绝美的脸蛋愈发清丽。
这些，林陌每早上都会给她做些不同的美食。
她以前常年被赋反噬，只能靠营养液维持身体，从没吃过真正的饭菜。
从一开始的拘谨试探，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她和林陌的关系也渐渐近了，甚至连话都多了些。
而这，也是宁恒每下手越来越重的罪魁祸首。
自家女儿围着这子转，换谁能乐意？
林陌眼角的余光瞥见宁无霜，却突然愣了神。
这些宁无霜的气色好了很多，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不再是之前那种苍白如纸的模样。
她本就生得极美，之前受赋影响，整个人像座冰山，清冷得让人不敢靠近，林陌倒没怎么在意她的容貌。
可现在，晨光洒在她脸上，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银发随风轻扬，那股柔和的气质，竟让他心跳漏了半拍。
两世为人，他见过的美人不少，却从未有一个像宁无霜这样的。
清冷时如雪山寒梅，温柔时又如春日暖阳，两种气质交织在一起，偏偏又美得那么惊心动魄。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宁无霜见他盯着自己看，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抬手摸了摸脸颊。
“没……没什么！”林陌猛地回神，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就是觉得你有点漂亮……啊不是！我是，没什么！”
话一出口，他就想抽自己一巴掌，这该死的嘴，怎么把心里话出来了！
他赶紧转过头，假装专心看着锅里，耳根却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找话题：“今给你做豆浆油条。”
宁无霜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微微低下头，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虽然不知道豆浆油条是什么，但是他做的肯定很好吃。
她攥了攥衣角，心里有些发烫。
眼前这个男人，不仅救了她的命，还每变着花样给她做吃的，还总是笑着跟她话。
良久，她才鼓起勇气，抬起头，声音细若蚊吟，却清晰地传到林陌耳中：“只是……有点好看吗？”
林陌的动作瞬间僵住，他缓缓转过身，看向宁无霜。
她的银发垂在肩头，脸颊绯红，眼神里带着几分羞涩，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清冷？
阳光落在她身上，像是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美得让人心颤。
他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连嘴边的烟卷掉了都不知道。
……
与此同时，疾驰在高空的战机里，宁恒突然“阿嚏”一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他挠了挠头，脸上满是疑惑：“奇怪，我一个武神，肉身早就淬炼到百邪不侵的地步，怎么会打喷嚏？难道是有人在背后骂我？”
他想了想，第一个就想到了林陌，忍不住哼了一声：“肯定是那子！等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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